第 85 章?箭伤谜案(金大安五年十二月?克鲁伦河上游猎场)
金大安五年十二月,克鲁伦河上游的猎场被三尺厚雪覆盖,托雷的黑狐皮箭囊在松枝间闪过,惊起枝头的寒鸦。这位铁木真最骁勇的儿子正张弓瞄准雪豹,狼首箭镞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却未注意到左侧树影里,一支淬毒的弩箭已悄然瞄准他的后心。
“王子小心!” 萧虎的虎纹火铳几乎同时轰鸣,狼骨哨的音波震落枝头积雪。但终究慢了半拍,弩箭擦过托雷的肩胛,箭头的倒刺在狐皮上划出裂口,露出底下青紫色的皮肤。
“有毒!” 巴特尔的狼头刀劈向雪地,刀疤脸因震惊而扭曲,“是金国的‘霜狼散’!但气味里混着蒙古狼毒草……”
萧虎的护腕刚触到托雷的伤口,苍狼之印突然发烫。他取出胡巴尔大叔遗留的狼骨哨,骨节处的天然纹路在毒血浸润下,竟浮现出类似女真文的符号 —— 那是母亲萧氏《胡汉毒经》中记载的 “霜狼散” 改良版标记。
“赵元,取汉地的甘草汤、蒙古的酸马奶,” 萧虎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巴特尔,带十名狼头军封锁猎场,任何人不得出入。” 他忽然望向托雷的亲卫,“尤其是今日新加入的女真降卒。”
猎场临时营帐内,托雷的伤口正在渗出黑血。赵元的银针在烛火下泛着青黑:“大人,这毒先是麻痹经络,继而攻心,与普通霜狼散的‘先疼后晕’不同。” 他忽然想起什么,“半月前完颜康王子曾向火工坊匠人请教狼毒草的蒸馏法……”
萧虎的狼首刀重重劈在案几,刀刃恰好斩断半截弩箭。箭头的三棱形设计,正是金国 “燕云十八骑” 的独有标记,箭杆上的桦树皮符文,却用蒙古秘传的 “血誓刻法”—— 这是典型的胡汉毒术结合。
“用狼骨试毒。” 萧虎取出胡巴尔大叔的狼骨,放入盛有毒血的陶碗。骨头上的苍狼图腾突然裂开细纹,渗出暗红色汁液,与母亲医书中 “狼骨遇混合毒必裂” 的记载分毫不差。
“大人!营帐外有异动!” 忽秃赤的呼喊被箭矢打断。萧虎踢翻火盆,火星飞溅中,他看见三个黑影正从毡帐顶部潜入,手中握着的,正是金国的 “透骨钉”。
火铳的狼骨哨在狭小空间里发出尖啸,首当其冲的刺客被铅弹击中手腕。萧虎的狼首刀顺势挥出,刀刃在第二名刺客的面甲上留下虎纹划痕 —— 那是金国皇室亲卫的标记。
“留活口!” 萧虎的火铳抵住第三名刺客咽喉,却在掀开其衣襟时怔住:对方胸口刺着海东青与狼头交织的图腾,正是巴图鲁余党与金国勾结的标志。
“说,谁让你们混入猎场?” 巴特尔的狼头刀架在俘虏脖子上。
刺客吐掉口中的毒囊,血沫里混着女真语咒骂:“巴图鲁大人说了,只要托雷一死,胡汉联军必乱……”
萧虎的护腕几乎要捏碎火铳握把。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巴图鲁的亲信曾 “碰巧” 路过猎场,送来的马奶酒里,竟也有狼毒草的残迹。
“赵元,加大甘草剂量,再混入红景天。” 萧虎重新回到托雷床前,“蒙古的红景天解狼毒,汉地的甘草化霜狼,胡汉的药,终究能克胡汉的毒。”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营帐,托雷的脸色终于恢复红润。他望着萧虎手中的狼骨,上面的裂纹竟组成 “共生” 的蒙汉双文:“墨尔根,这狼骨,怕是胡巴尔大叔在天有灵,特意指引我们破局。”
“王子,” 萧虎忽然跪下,护腕触到托雷染血的狐皮,“这不是天意,是人为。” 他展开刺客身上的密信,“巴图鲁与金国合谋,用胡汉毒术制造无解之毒,就是要让我们误以为两族的血不能相容。”
托雷的狼首箭突然射穿帐帘,箭头钉在远处的松树上:“那就让他们看看,胡汉的血,不仅能相容,还能化作斩杀阴谋的利刃。” 他指向萧虎手中的狼骨,“就像这狼骨,裂痕越深,越能看清真相。”
三日后的金帐议事,萧虎将狼骨、密信、刺客面甲陈列案前。铁木真的狼首刀深深插入刻有海东青图腾的密信,刀刃恰好穿过 “分裂胡汉” 的女真文:“巴图鲁,你可知,当年胡巴尔大叔用狼骨救过多少蒙古儿郎?” 可汗的目光扫过噤若寒蝉的贵族,“如今你却用狼骨刻毒,真是腾格里的罪人!”
萧虎趁机呈上胡汉合制的《毒经总纲》,狼骨裂痕的拓片与解毒药方并列:“大汗,与其防着胡汉的毒,不如让两族的医道共生。” 他指向托雷肩上的伤,“王子的血,让我们看清了分裂者的真面目;而胡汉的药,终将治愈所有的伤口。”
克鲁伦河的冰层下,春水正在涌动。萧虎摸着胡巴尔大叔的狼骨,裂痕处的血渍已凝结成狼虎交缠的形状。他知道,这场箭伤谜案,不过是胡汉共生之路上的又一次考验。当狼骨的裂痕成为照亮真相的明镜,当胡汉的药香驱散阴谋的毒雾,任何企图用毒术分裂的势力,都将在共生的光芒中,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