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迟进了虞府。
当然,进府也说明不了什么,他的身份,虞府的管事只是将人安排在了厢房内,然后找了个大夫上门给他看了看伤,留了些药和银子,就算打发了。
魏迟心中有点复杂,不过也总是有个好消息,就是——银子多。
虞母出手大气,直接给了一百两。
魏迟以为,这件事也就这样了。
谁知,他刚在虞府歇了一会儿,盏春就来了。
他认识么?他可太认识了。
盏春一来,魏迟的心跳都加快了。
“你叫什么名字?”盏春见到人,直接问。
“魏迟。”
盏春将手上的托盘放下,道:“我家小姐说,今日多谢你了,托我送来一些外伤药。”
魏迟抿唇,心中不禁感叹,鱼鱼实在是太心善了,按理来说,当家主母已经给过了,她完全没有必要,但她还是这样做了。
“我家小姐还说,上次你的孔明灯许愿挺有效的,所以这是感谢。”
魏迟:“真的?小姐的愿望实现了?”
盏春很戒备,自然不可能多说,“算是吧,这你就别打听了,这些东西你收下吧。”
魏迟点头:“行,不过夫人已经给过一份了。”
“这算小姐给的,你不要吗?”
魏迟想了想,道:“感觉有点不好,这样吧,我送小姐一份回礼,也是自己做的一个小东西,送给小姐吧。”魏迟说着,就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个东西,放在托盘上。
盏春下意识觉得这样似乎有点不妥,但,她看见这东西的时候就愣住了。
“鲁班球?你会做鲁班球?”
魏迟点头。
盏春很是高兴:“小姐之前就想要一个,但找了好几个木匠都不会……”
魏迟佯装惊讶:“这样么?这在我们老家挺常见的。”
“!那这个我就替我家小姐收下了!”
魏迟笑了笑:“好。”
他看着盏春的背影勾了勾唇。偶然么?当然不是了。
虞稚果然很是开心,也很惊讶,立刻拿了过来,仔细看了看,道:“真是鲁班球……没想到他还挺能干的。”
“奴婢也觉得这人挺厉害的,什么都会,不过小姐你说他又会做孔明灯又会鲁班球的,怎么又去干苦力呢?”
虞稚也想不明白。
“东西他收了吗?伤的严重吗?”
“收了,我看着脸色似乎不好。”
虞稚默默把玩着这个鲁班球,没说话。
她天真不设防,但不代表虞家所有人都是这样,下午时,虞稷听说这件事之后,就立刻来见了魏迟一面。
魏迟也不意外,他现在可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在虞稷来之前,他就已经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这一举动,令虞稷打消了此人是想赖在虞府的念头,但依然不能掉以轻心,于是借着道谢的由头,也问了魏迟一些自身的情况。
魏迟和虞稷并肩作战几年,自然也早就摸准了他的脾性,回答滴水不漏,甚至还让虞稷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虞稷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
“所以你的家道中落,祖上也算武官?”
“算是吧。”魏迟想到自己的祖父,也不算撒谎。
“可习武?”
“尚可,只是现在背还疼着,比武怕是不行了。”
虞稷勾唇:“比比射箭?”
魏迟点头:“好。”
“来人,取我的好弓来!”
练武场,两人在此处比试了几把,虞稷竟然十分惊喜。
“你这身手,干苦力实在是可惜了吧,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
魏迟:“我?少爷说笑了,我能干啥。”
“跟着我当个侍卫也不错,将来要是有合适的职位,安排你去,如何?”
魏迟沉默了。
对于他现在的处境,当然好,但是他的目的……将来要是虞稷发现自己对鱼鱼,怕不是会打断他的腿。
但,在没机会见到鱼鱼和被大舅哥打断腿之间,魏迟还是选择了后者。
“好。”
虞稷笑了:“行,那你收拾收拾东西,今日就搬到府里住,我让管事给你安排。”
“多谢少爷!”魏迟真心实意给虞稷行了个礼,虞稷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午吃饭的时候,虞稷将这件事告诉了母亲还有妹妹。
两人都有些惊讶,虞母问:“这人虽救了我,但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虞稷:“身手挺好,而且,我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个人了,留在身边也稳妥一些。”
这句话,虞母和虞稚都听懂了。
“会不会是,有求于你父亲?”虞母问。
虞稚:“可能,祖上是个落魄武官,反正先留下再看看,对了小妹,他可和你有别的交集?”虞稷作为大哥,不得不多想,虞稚想到了那个她玩了一下午的鲁班球,不知怎么的,原本想说的,可话到了嘴边就变成:“没有……”
虞稷放心的点了点头,虞稚心道,只是一个小玩具,她玩了一下午也没发现什么不妥,应该没什么的吧。
虞稚很快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魏迟一次冲动换来了一次机遇,第二天,就跟着虞稷东跑西跑了。
还获得了一匹马。
魏迟摸着,有点想燎原。虞稷问:“会么?”
魏迟:“当然。”
说着,就翻身上马。
虞稷很是满意:“父亲交代我这段时间要巡查周围的村镇,今日我们也要出门,你跟上吧。”
“是。”
就这么过了两三日,虞稷对魏迟越发满意。
有本事有力气,似乎还很聪明有眼光,这几日也没见他有什么别的心思和想法,虞稷便彻底的放心下来了。
而因为在虞稷身边的缘故,魏迟有更多的机会能看见鱼鱼了。
只要有机会,他就会悄悄注视。
十五岁的鱼鱼比遇见他的时候活泼了很多,喜欢很多小把戏,鲁班球、绣球、象牙球,她闲不住,经常在花园里跳来蹦去,魏迟经常一看就看入了神。
而终于有一回,虞稚在放风筝的时候,这风筝被缠在了树上,她身边的丫鬟和小厮都束手无策。
虞稚忽然扭头,对着空无一人的花园道:“你出来,帮我把风筝摘下来。”
自以为藏得很好的魏迟愣了一下,确认虞稚是在叫自己之后,才默默走了出来。
一旁的盏春和其余丫鬟都睁大眼。
魏迟:“……小姐叫我?”
虞稚看着人,似笑非笑:“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