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降下的瞬间,姜诗页的表情骤然凝固:
明霁川冷淡地抬眸,眼底的寒意让她瞬间僵住。
一侧车门打开,温妤下了车,随后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近乎挑衅的笑。
姜诗页紧紧蹙起了眉。
半响后,姜诗页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你们故意的?故意撞我车?”
“没有啊,”温妤无辜地眨眨眼,“只是刚才在餐厅看见你喝了酒,这会儿又开车……”
她慢悠悠地补充:“我们是想好心阻止你酒驾呢。只不过着急了点,不小心撞了你的车。”
“我酒驾关你屁事!”姜诗页尖声骂道,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猛地指向迈巴赫被撞凹的车尾:
“你说这是不小心!知道我车多少钱吗?你赔得起吗?”
温妤点点头,语气轻快:“那就报警吧,等警察来判责。”
姜诗页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大笑起来。
她上前一步,食指几乎戳到温妤鼻尖:“温妤,你一个保姆,谁给你的胆量敢这么跟我说话?”
“敢开车撞我,信不信我一根手指就能弄死你?”
温妤盯着那根近在咫尺的手指,忽然伸手“啪”地拍开。
“别这么指我。”
“你敢打我!”姜诗页气急,抬手就要扇温妤巴掌。
温妤侧身躲开,随后她猛地揪住姜诗页精心打理的卷发,在对方尖叫声中一个利落的擒拿,直接将人摁在了车前盖上。
“就你?弄死我?”温妤膝盖顶住她后腰,单手将姜诗页的胳膊反剪到背后,“你来试试?”
姜诗页疯狂挣扎,另一只手胡乱向后抓挠:“贱人!放开我!”
温妤轻松避开她的指甲,抬头对老陈道:“陈叔,报警。”
她指了指行车记录仪,“酒驾、危险驾驶、当街打人,证据应该很齐全吧?”
老陈连忙点头。
明霁川坐在车内,指尖轻敲着真皮座椅,透过车窗冷静地注视着外面的闹剧。
温妤方才下车前朝他眨了眨眼,示意自己解决,他当然相信她有这个能力。
直到看见温妤利落地将姜诗页按在车前盖上,他才推开车门,缓步走了过去。
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姜诗页挣扎着抬头,视线里出现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往上是笔挺的西裤。
“姜光明的女儿,姜诗页?”明霁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淡。
姜诗页一愣,随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尖声叫嚣:
“知道我爸是谁是吧?你完了!你们都完了我告诉你!”
明霁川嗤笑一声,微微俯身:“从警局回去后,记得告诉你爸,”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我姓明。”
姜诗页的瞳孔骤然紧缩。
“明……明氏?”她的声音突然发颤,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脸色刷地惨白。
温妤适时松开了钳制。
姜诗页踉跄着站起来,高跟鞋差点崴了脚,却顾不上疼,逃也似地钻回了自己的车里。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商务车疾驰而来,稳稳停在旁边。
严汀快步下车:“明总,您没事吧?车里有司机,您先回家。这儿交给我来处理吧。”
……
车厢内一片沉寂,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
温妤望着窗外流动的霓虹,忽然开口:“先生就不想问问我?”
明霁川侧眸:“问你什么?”
“我和刚才那个女人……”她顿了顿,“还有我让你撞车的事。”
“和姜诗页的事我没兴趣知道。”明霁川语气平淡,“至于撞车……”
他指尖在膝盖上轻敲两下:“你是我家的人,受了委屈发泄是正常的,反正后果我担得起,为什么不顺你的意?”
温妤呼吸一滞。
车子恰好驶过跨江大桥,温妤轻声道:“过了桥,我想下车走走。”
江风微凉,夜色已深。
温妤坐在长椅上,望着漆黑江面上零星的光点。
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明霁川在她身旁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拳的距离。
沉默许久,明霁川忽然开口:“温妤,我真好奇,你这么破碎,是都经历过什么啊?”
看着身旁的人,明霁川忽然又伸手拍了拍温妤的肩:“别往心里去,不想说就不说了,坐在这儿看看风景也挺好的。”
明霁川话音落下,温妤的眼泪就毫无征兆地掉下来,砸在手背上,凉凉的。
明霁川皱眉,随即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哭什么,没出息。”
他语气嫌弃,动作却温柔。
温妤没说话,明霁川又将胳膊伸过去:“我也没带纸巾,借你个袖子擦擦眼泪。”
这句话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温妤突然弯下腰,整个人趴在膝盖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肩膀剧烈颤抖,像是要把所有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明霁川愣了一下,连忙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又故意打趣道:
“我不过说了一句话,你不至于感动成这样吧?”
温妤哭了好久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用手背胡乱抹了把脸,声音还带着哭腔:
“为什么啊!为什么每一次我丢人的时候你都在……”
明霁川望着江面闪烁的灯火,轻声问:“温妤,你相信缘分吗?”
不等她回答,明霁川转过头,深邃的眼眸直视着她:“或许我们俩就是命中注定呢。”
温妤的心猛地一跳。
明霁川继续说:
“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些人对你做了什么。我不了解他们,但我了解你,我永远无条件相信你。”
他顿了顿,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而且,我这人相信缘分。温妤,以后,我罩着你。”
温妤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明霁川,她忽然问了句:
“明总,你这是在告白吗?可是我不能答应啊,我不谈恋爱的。”
温妤这话说的诚恳,明霁川突然就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他大力揉乱了温妤的头发,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我就不该安慰你,你还是继续哭吧。”
说完,他伸手擦掉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又嫌弃地补了一句:
“算了,别哭了,丑死了。”
温妤愣愣地看着他,忽然破涕为笑:“你才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