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西园的槐树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袁术伸手挠了挠腋下淤青,银甲鳞片刮得伤口火辣辣地疼。他盯着案几上跳动的烛火,忽然听见何进腰间环首刀撞在青铜灯柱上的脆响。
\"公路!\"大将军的手掌重重拍在虎符上,饕餮纹的青铜符节震得跳起来。袁术看见何进胡须上还沾着午间吃炙肉的油星,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袁氏祠堂看到的玉璧裂纹——当时他躲在幔帐后,正撞见十常侍往香炉里塞密信。
突然,宫墙外传来铁器摩擦的嗡鸣。袁术下意识按住胸口,那封浸着沉水香气的密信正贴着里衣发烫。他刚要开口,董卓西凉军的狼头旗已经撞开朱雀门,重甲骑兵的马蹄声像暴雨砸在青石板上。
\"撤!保陛下要紧!\"袁术抄起案上烛台掷向帷帐,火苗顺着蜀锦窜上房梁。在腾起的浓烟里,他摸到腰间本该悬着传国玉玺的锦囊——手指探进去只抓到半块沾血的胡饼,那是今晨小黄门偷偷塞给他的点心。
混乱中不知是谁的佩剑划破他左臂,温热血珠溅在宫墙上绘着的五色祥云。袁术突然想起《杀破狼》里那句\"伤我者必自损\",这念头在十年后化作《三国杀》里\"同疾\"技能的雏形。当他缩在马车里包扎伤口时,车外此起彼伏的\"万箭齐发\"喊杀声,倒真像游戏里轮番袭来的【杀】。
突然,车轮碾过洛阳东市散落的竹简,袁术从车帘缝隙看见几个西园军正举着火把焚烧书简。火光映出他们脸上未干的泪痕,这让他想起上月与袁绍在铜雀台对饮时,兄长说\"乱世当用重典\"时眼底闪过的寒光。
\"大人!北邙山!\"驾车的亲卫突然猛扯缰绳。袁术的头重重撞在车壁上,他透过颠簸的车窗看见远处山道上星星点点的火把,隐约能听见张让尖细的嗓音在喊\"护驾\"。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怀里揣着的不仅是十常侍通敌的证据,更是整个袁氏在乱世中翻盘的筹码。就像《三国杀》里捏着关键【无懈可击】却不敢轻易出手,生怕被对手看穿手牌厚度。
突然,前方传来战马嘶鸣。袁术的马车猛地倾斜,他整个人摔在装着《孟德新书》的木箱上。车外响起熟悉的西凉口音:\"董将军有令,私藏玉玺者诛三族!\"
袁术的手死死按住空锦囊,指甲几乎掐破丝绸。十年后在许昌酒宴上,当曹操举着玉玺说\"孤得之天授\"时,他藏在案几下的手也是这样掐着大腿——这场景后来被画进\"仲帝袁术\"的武将牌背景,卡牌左下角还特意画了块残缺的饼状标记。
\"大人快走!\"亲卫掀开车帘,袁术看见他背后的箭羽还在颤动。远处宫阙燃起的火光把夜空染成《三国杀》\"火攻\"卡牌般的橙红色,这颜色后来成了他专属武将技\"伪帝\"的特效底色。
逃到洛水畔时,袁术的银甲已经糊满血污。他蹲在芦苇丛里清洗伤口,忽然摸到靴筒里半截竹简——是今晨何进让他誊写的调兵令。墨迹被血水晕开,倒像极了游戏里被【过河拆桥】弃掉的延时锦囊。
突然对岸亮起火光,袁术慌忙扑进水里。冰凉的河水灌进铠甲缝隙,他想起少年时在汝南老家捉泥鳅,总要把袖口扎紧免得被淤泥弄脏锦衣——这种下意识的防御姿态,后来在卡牌设计中演变为\"当手牌数大于体力值时,免疫【杀】\"的独特机制。
\"公路!公路!\"熟悉的呼喊让袁术猛地抬头,看见袁绍的白马踏破水面而来。兄长金甲上的蟠螭纹在月光下流转,像极了《三国杀》神将牌\"神袁绍\"的鎏金边框。这一刻他忽然嫉妒起兄长永远整齐的鬓角,就像后来在游戏里,袁绍的\"乱击\"总能清场,而他的\"同疾\"只能被动防御。
袁绍甩来的缰绳抽在他脸上,火辣辣的疼:\"玉玺呢?\"这声质问在十二年后变成许昌城头的讥笑,当袁术终于僭越称帝时,连他最宠爱的妾室都在背后嘀咕:\"这'仲家皇帝'的称号,听着就像卡牌里五血白板将。\"
黎明时分,残存的西园军退守北邙山。袁术靠在山石上啃着发硬的胡饼,突然发现饼上暗红痕迹不是枣泥而是血迹。这让他想起昨夜小黄门递饼时颤抖的手指,那宦官此刻怕是已成了十常侍向董卓献媚的投名状。
山脚下传来号角声,袁绍的令旗在晨雾中时隐时现。袁术摸着空荡荡的锦囊,终于明白乱世就像《三国杀》的牌局——有人握着【诸葛连弩】大杀四方,有人攒着【桃】苟且偷生,而他袁公路,注定要做那个捏着【玉玺】却早早被【兵粮寸断】的憋屈反贼。
突然,一队西凉轻骑冲破薄雾。袁术看见当先那匹黑马上的将领,铁甲上铸着熟悉的狼头纹——正是日后《三国杀》标准包里那个四血\"马术\"将。他转身要逃时,靴底打滑摔在露水未干的山道上,怀里的半块胡饼滚落悬崖,就像当年传国玉玺从他指缝间溜走。
这一刻,袁术突然笑了。他想起昨夜何进拍案时震翻的酒樽,琥珀色的酒浆在虎符上流淌,恰似《三国杀》卡牌上\"酒\"的标记。当西凉军的弯刀劈来时,他本能地举起木盾——多年后这个动作被简化成卡牌上的\"闪\",而那段在洛阳失玺的往事,则变成了武将技能里最晦涩的备注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