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阻隔在外,顾云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怀中的人儿不见了。
他撑起身子,看见张楚然只穿着单薄的睡衣,整个人几乎贴在落地窗上,鼻尖抵着冰凉的玻璃。
“下雪了!顾云归!真的下雪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像发现宝藏的孩子。
顾云归揉了揉眼睛,拖着被子走过去,从后面将她裹住。
窗外,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整个哈尔滨仿佛被罩在一层白色的纱幕中。
远处的建筑物轮廓模糊,近处的树枝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偶尔有风吹过,便簌簌地落下一片雪雾......
“小心感冒。”
顾云归把下巴搁在张楚然肩膀上,顺手拍了一下她挺翘的臀部,“这么想出去玩啊?”
张楚然猛地转过头,眼睛亮得惊人:“可以吗?我们现在就去冰雪大世界吧!”
顾云归失笑,捏了捏她有些发红的鼻尖:“想得美。看看这雪势,出去五分钟咱俩就能堆雪人了。”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天气预报:“风速15米每秒,能见度不足50米,体感温度零下三十一度。”
抬头看见张楚然瞬间垮下来的小脸,顾云归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明天就转晴了,气温也会回升一些。”
张楚然撅着嘴,额头抵在玻璃上呵出一小片雾气,然后用手指在上面画了个哭脸。
顾云归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走上前,环住她的腰,轻声哄道:“我们可以先去体验东北的特色洗浴,你做的攻略里不是特别提到这个了吗?”
张楚然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过身:“洗浴...就是那种...很多人一起泡的...?”
“怎么?”顾云归挑眉,“害羞了?”
“才不是!”
张楚然立刻挺直腰板,却掩饰不住泛红的耳尖,“我只是...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就去...”
顾云归大笑,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起来扔回床上:“放心,高级洗浴中心都有私人包厢。不过...”
他故意拖长音调,“如果小学姐想和我'坦诚相见',我也不反对。”
“顾云归!”
张楚然抓起枕头砸向他,却被他轻易躲开。
一小时后,两人全副武装地站在酒店门口等车。
尽管做了心理准备,推开门的那一刻,刺骨的寒风还是让张楚然倒吸一口冷气,不自觉地往顾云归身后躲。
“后悔了?”
顾云归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围巾,“现在回酒店还来得及。”
张楚然摇摇头,眼睛在厚厚的毛线帽下闪闪发亮:“我要去!听说东北的洗浴中心有几十种桑拿房,还有火龙浴、盐浴、冰浴...”
出租车在积雪的路面上缓慢行驶,车窗上的雾气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张楚然兴奋地讲述着她查到的洗浴攻略,顾云归在一旁听着,时不时补充一些细节,手掌始终包裹着她微凉的手指......
“对了,”顾云归突然想起什么,“东北洗浴有个规矩,得先洗干净才能泡池子。”
张楚然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攻略上说会有阿姨盯着你洗...”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瞪大眼睛:“等等,那岂不是...要当着别人的面...?”
顾云归坏笑着凑近她耳边:“放心,我们的包厢有独立淋浴间。只是...”
他的气息喷在她耳畔,“如果需要我帮忙搓背,随时效劳。”
张楚然的耳垂瞬间红得滴血,她结结巴巴地反驳:“谁...谁要你搓背!我自己能行!”
出租车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建筑前停下,门楣上“青瓦台洗浴中心”几个大字在雪中格外醒目。
走进大堂,温暖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精油香味扑面而来,与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
前台小姐微笑着递上价目表:“请问需要什么套餐?我们今天的特色是双人情侣包厢,赠送果盘和两份按摩。”
顾云归看向张楚然,后者正紧张地揪着他的衣角,眼睛却好奇地四处打量。
他笑了笑:“就要情侣套餐吧,谢谢。”
领取手牌后,一位穿着制服的引导员带领他们穿过长廊。
张楚然凑到顾云归耳边小声问:“为什么她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
顾云归捏了捏她的手:“大概是因为很少有客人冒着这么大的雪来洗澡吧。”
“真的吗?”
推开包厢门,张楚然惊讶地“哇”了一声。
宽敞的房间中央是一个圆形按摩浴缸,旁边摆放着两张按摩床,角落里有干蒸和湿蒸两间小型桑拿房。
落地窗外是私人庭院,温泉池上热气蒸腾,四周积雪皑皑......
“这...这也太豪华了吧?”
张楚然转了一圈,手指轻轻划过浴缸边缘,“比我们酒店房间还大!”
顾云归脱下外套挂好:“这边的人把洗浴当社交场所,有些人能在这里待一整天。”
他指了指墙上的服务铃,“饿了可以点餐,累了有按摩,甚至还有电影院和休息室。”
张楚然正想说什么,服务员敲门送来了果盘和饮料。
等服务员离开后,房间突然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
“那个...”
张楚然盯着自己的脚尖,“我们...怎么开始?”
顾云归强忍笑意,一本正经地说:“按照流程,应该先淋浴,然后泡池子,接着蒸桑拿,最后按摩。”
他顿了顿,“或者...我们可以跳过所有步骤,直接进入'坦诚相见'环节?”
“你也太着急了!”
张楚然抓起毛巾砸向他,却被顾云归一把接住。
“好了,不逗你了。”
顾云归笑着指向右侧的小门,“那里是淋浴间,你去那边。我在这边。”
他指了指另一侧的门,“洗好了浴缸见?”
“好哒~”
张楚然点点头,抱着洗漱包快步走向淋浴间。
顾云归看着她的背影,摇头笑了笑,也转身去准备沐浴。
水声哗哗响起,玻璃上很快蒙上一层雾气。
顾云归一边冲洗一边想着接下来的安排。
“如果雪停得早,也许傍晚还能带小学姐去中央大街逛逛。”
正想着,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擦干手看了一眼,是叶桉的信息:
【少爷在家吗?我想你了~】
顾云归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水珠顺着发梢滴落。他迅速回复:
【姐姐,我和朋友在哈尔滨旅游呢。】
几乎是立刻,回复就来了:
【 啊...好吧...】
察觉到了叶桉的沮丧心情,顾云归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等我旅游回去,考完最后一门课,陪姐姐去国外度个假怎么样?】
【真的吗?!少爷不许骗我~】
在东海的顾氏集团,叶桉的办公室内,叶桉坐在办公椅上,看着顾云归发来的信息,眼睛里有着说不清的喜悦。
她还从来没有和顾云归一起旅行,过二人世界呢......
【嗯嗯!不骗我家的小狐狸。】
【太好了!那我等少爷回来~这些天我努力工作,争取多些空闲时间!】
一想到叶桉那工作起来不要命的状态,顾云归赶紧提醒她。
【记得别累着自己了。】
【嗯嗯!】
“顾云归?”张楚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洗好了,你在里面吗?”
顾云归锁上手机屏幕:“马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