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如潮水般席卷归墟之海。
暗红色的怨念洪流在触及金光的瞬间蒸发,露出海底那具被锁链缠绕的初代躯体。陆荼的金色身影悬浮在海面上方,纯粹由能量构成的面容无喜无悲,唯有双眸倒映着海底景象——初代的躯体正在苏醒,左眼暗金,右眼星蓝,与头骨灯座中的太初虚影形成诡异呼应。
\"原来如此。\"金色陆荼的声音在维度中震荡,\"你把自己斩成三份。\"
他的指尖轻划,金光凝聚成刀,斩向海底。刀光触及海面的刹那,整片归墟之海突然静止。那些漂浮的棺椁、缠绕的根须、甚至蒸发的怨念,全部凝固在最后一刻的状态。
唯有初代的躯体仍在活动。
锁链寸寸断裂,那具沉睡了无数纪元的身体缓缓坐起。暗红与星蓝的纹路在皮肤表面流转,最终在眉心汇聚成第三只眼的雏形。当这只眼完全睁开时,归墟之海突然沸腾!
凝固的时空重新流动,蒸发的怨念倒流回海面。更可怕的是,那些被金光斩断的暗红根须,此刻竟蠕动着重新连接,每一根都精准刺向金色陆荼的要害。
\"你错了。\"初代的声音从海底传来,语调与太初虚影完全一致,\"不是三份......\"
\"是四重奏!\"
海底初代的躯体突然分解,化作四道流光:
暗红色的能量升腾而起,凝成太初虚影;
星蓝色的脉络脱离躯体,重组为星祖面容;
金色的光点在海面汇聚,竟显现出琉璃少女的身姿;
而最后剩余的躯壳,则保持着初代茶祖的本相!
四道身影同时开口,声音叠加成震撼维度的共鸣:
\"执念化太初;\"
\"善念成星祖;\"
\"爱念铸琉璃;\"
\"而本我......\"
初代的本相突然抬头,空洞的眼眶直视金色陆荼:\"一直在等你!\"
陆荼的金身突然震颤。无数记忆碎片从维度夹缝中涌来,强行灌入他的意识:
某个被刻意遗忘的轮回里,他才是最初的茶祖;
九幽茶劫不是筛选容器,而是回收分魂的仪式;
就连归墟之海,都是他当年亲手创造的囚牢!
\"想起来了?\"初代的本相抬起右手,归墟之海随之升起万丈巨浪,\"你斩出的四道分魂,如今该重归一体了。\"
太初虚影突然扑向金色陆荼,暗红能量如蛛网般展开;星祖面容则化作流光,直刺陆荼右半身的星蓝脉络;就连琉璃少女的虚影,都张开双臂作拥抱状,眼中却流下血泪。
唯有初代的本相站在原地,双手结出一个古老茶印。
印成的刹那,归墟之眼剧烈收缩,露出其后隐藏的终极真相——
收缩的归墟之眼后方,悬浮着一盏残缺的青铜灯。
那才是真正的荼星灯原型!
灯身布满裂痕,灯焰微弱得随时可能熄灭。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灯座底部刻着一行小字:
\"陆荼制此灯,永镇己身\"
\"明白了吗?\"初代的本相声音突然带上几分悲悯,\"九幽茶劫从来不是外敌......\"
\"是你自己的恶念在反噬!\"
太初虚影已经包裹住金色陆荼大半个身体,暗红能量正疯狂侵蚀金光。星祖面容则融入陆荼右半身的星蓝脉络,每融合一寸,就有部分金色能量转为星蓝。
琉璃少女的虚影停在陆荼面前,指尖轻触他眉心:\"我们本是一体......\"
\"住口!\"金色陆荼突然暴喝,纯粹的能量爆发将三道分魂暂时震退,\"若真如你所说,为何我的记忆被篡改?\"
初代的本相突然裂开诡异的笑容:\"因为最关键的第五道分魂......\"
\"始终未归!\"
他猛然抬手,归墟核心的青铜灯突然熄灭。绝对的黑暗中,陆荼感到某种更古老、更恐怖的存在苏醒了。
黑暗持续了整整三个呼吸。
当光芒重新亮起时,归墟之海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虚无的纯白空间。陆荼的金身被某种力量强行压缩回人形,而初代的本相则站在他面前,手中捧着那盏熄灭的青铜灯。
\"看清楚了。\"初代的本相突然捏碎灯身。
碎片四溅,露出灯芯处藏着的东西——
一粒朴实无华的茶种。
种壳裂开的刹那,陆荼感到灵魂深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他的视野突然分裂成五重:
第一重看到太初虚影正在吞噬九界生灵;
第二重见到星祖面容在扭曲星灵界法则;
第三重目睹琉璃少女的残躯在灯座上枯萎;
第四重则是初代本相站在归墟核心冷笑;
而第五重......
看到他自己跪在纯白空间里,正将某种黑色物质注入茶种!
\"那是......\"陆荼的金身突然黯淡,\"我的恶念本源!\"
初代的本相点头:\"你当年斩出四道分魂镇压九幽,却把最危险的第五道......\"
\"藏在了灯芯里。\"
纯白空间开始崩塌,五重视野逐渐融合。
陆荼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分裂:一部分想要接纳四道分魂,重归完整;另一部分则抗拒融合,试图维持现状。而最深处的那缕意识,则冷静地观察着一切,仿佛超然物外。
\"现在,做出选择吧。\"初代的本相声音突然变得虚幻,\"接纳我们,重获完整力量;或者......\"
\"继续做你的'陆荼'。\"
太初虚影停止侵蚀,暗红能量退回归墟之海;星祖面容脱离陆荼的星蓝脉络,重新凝成独立个体;就连琉璃少女的虚影,都退后三步,静静等待。
陆荼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金光正在消退,重新露出人类的血肉之躯。他的第三只眼自动闭合,只留下淡淡的金色纹路。
\"我明白了。\"他突然轻笑,\"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初代的本相突然凝固,四道分魂同时露出震惊的表情。
\"九幽茶劫要筛选的不是容器......\"陆荼的指尖轻触眉心金纹,\"而是确认我是否还是当年那个......\"
\"会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茶祖!\"
纯白空间轰然破碎,陆荼重新站在归墟之眼中央。但此刻的海水已经清澈,那些怨念与棺椁全部消失。
唯有初代的本相仍站在原地,脸上首次露出欣慰的笑容:\"恭喜你,通过了最后的......\"
\"人性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