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集团,总部会议室。
“NEom未来新城?”
秦瀚此刻眉头微挑,眼神里透着一丝玩味。
“对。董事长,内部消息,还没官宣,”旁边的高管汇报道,声音里难掩一丝兴奋,
“据说是沙特王室那边亲自推进一个史无前例的超级基建项目。
全世界的大型公司都收到了投资意向书,咱们这儿……也收到了一份。”
沙特,这俩字对任何一个在商海里沉浮的企业家来说,都意味着一座流淌着石油与黄金的富矿。
毕竟,沙特的主权财富基金,那可是能搅动世界资本风云的巨无霸,影响力杠杠的。
多少企业为了能从他们那儿拿到一笔投资,排的队能从中东排到西伯利亚去。
可这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帮富得流油的家伙,竟然反过来开始“招商引资”了!
不是他们要投钱给别人,是想让别人投钱给他们。
秦瀚饶有兴致地翻着那份印刷精美的报告,感觉这事儿处处透着一股子新鲜劲儿。
“预计2030年完工……嗯,说句实话,我觉得就这项目规划,别说2030年了,再给他们加一百年,到2130年都够呛。”
一位高管咂咂嘴,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怀疑。
“哦?此话怎讲?”
“可不是嘛。您光看这项目清单,里头掺和了一大堆现代科技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东西,科幻片都不敢这么拍。”
秦瀚说道:“但是这道理,难道沙特那帮人自己不懂?”
“懂,肯定懂。但明明知道,还非得把这些玩意儿跟真金白银的项目搅和在一起,这操作就……很耐人寻味了。”
自古以来,骗子们的套路都大同小异——
先把场面搞得天花乱坠,极尽奢华,让人眼花缭乱,心跳加速,然后稀里糊涂地就把钱掏了。
“报告里有些东西,从工程学角度看,压根就是天方夜谭。
比如说,要在沙漠里一刀切出一座长170公里、高500米的玻璃幕墙城市……
专家们私下里都快笑岔气了,一致认为,听着就不像是地球人能干出来的活儿,就是把外星人请来都得先乖乖去读几年土木工程再说。”
“可这毕竟是沙特官方发来的,不是什么野鸡机构吧?”
另一位高管补充道,脸上写满了纠结。
“来源是没问题。而且沙特那边给出的初步预算,大概是……六千亿美金。”
六千亿美金。
一个让人听到就容易血压飙升的数字。
要命的是,这还只是“启动资金”。
等初期工程结束,等这盘菜真开始炒了,后续得填进去多少钱,那简直是个无底黑洞。
沙特王室就算家里有矿、富可敌国,坐拥万亿家产,想凭一己之力吞下这么大的项目,也得把自己给活活噎死。
“所以,绕了半天,就是想拉着一群公司一起下水,给他们凑份子钱?”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有钱想投资的,可以提前占个坑位;
有技术能建设的,就参与到他们的基建开发里来。
说白了,就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帮他们把这科幻片变成现实。”
不得不说,这个构想充满了魔幻般的吸引力。
一个只存在于电影里的未来之城,如今竟然真的要在现实世界破土动工。
而沙特王室这帮祖坟冒青烟、靠着脚下那点黑油就吃穿不愁几百年的主儿,来干这事儿,确实再合适不过。
唯一让人心里犯嘀咕的,就是这事儿从头到尾,怎么看怎么像个惊天大忽悠。
从那令人咋舌的预算,到那些不切实际的项目规划,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可疑的气息。
“可是董事长,消息来源绝对可靠,千真万确是沙特主权基金发出来的。”
下属补充道。
这就意味着,沙特王室,似乎是铁了心要干这件在所有人看来都疯狂无比的事情。
这烫手的山芋,是接,还是不接?
拒绝吧,那后果可不是开玩笑的。
江锦集团家大业大,但还没到可以无视这帮中东油霸的地步。
沙特,那可是全球最大的“石油美元”印钞机。
他们手里的钱,能让全世界的资本市场打摆子。
江锦集团后续规划的芯片产业园,还指望着能从沙特基金这类金主爸爸手里拉来投资,分摊风险呢。
也许沙特也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把这份让人左右为难的“邀请函”送了过来。
这哪是邀请啊,这分明就是一道最后通牒:
想跟我们继续玩,就乖乖上船交投名状;不然,以后就别想从我这儿拿到一分钱。
“……方幻那边,也收到这东西了?”
“是的。方幻光是自有资金就有几百亿,是咱们国内私募里,唯一一家收到邀请的。”
国内其他的私募公司,管理的资金动辄百亿千亿,听着吓人。
但那些可都是客户的钱,一分一毫都得按规矩来。
可方幻投资不一样。
那个由苏皓执掌的怪物,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异类。
他们有庞大的自有资金,每一分钱都是自己的!
想怎么投,就怎么投,想投给谁,就投给谁。自由得让人嫉妒。
“方幻那边……什么态度?”
“这个……我们就打听不到了。”
“呵,行了,这事好办。”
秦瀚摸出手机,解锁,点开通话记录,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置顶的那个名字——苏皓。
与其费劲巴拉地找人打听,不如直接问本人,简单、直接、高效。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哈哈,这小子……业务挺繁忙啊?”秦瀚打了个哈哈,掩饰住一丝尴尬。
他面不改色,又拨了一遍。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
“……”
会议室里,一众高管纷纷低头看脚尖,假装在研究地毯的纹路,生怕眼神和董事长的对上,场面一度陷入了一种凝固般的尴尬。
秦瀚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进行了第三次尝试。
漫长的“嘟——”声后,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要再次社死当场时,电话终于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