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言凑过去,吻他唇,讨好地问:“不要离婚好不好?我以后真的不绑你了。”
喻承白颤抖着,伸手挡住了他凑过来的唇。
随后低下眼眸,像藏起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似的,藏起了眸底的情欲。
明明已经被勾引成了那副模样,宁言都看到他起来的东西了,却没等来他的失控。
他像个跟腐烂肮脏肉体分离出来的纯洁无瑕的灵魂,像被拖进淤泥里,也依旧能不染纤尘的高洁的莲花。
声音低哑,语调平稳,他说:“对不起。”
宁言:“……”
喻承白又重复了一句,这次更诚恳:“对不起,薇薇。”
宁言神色冰冷。
moros没有说错,这个男人,他居然真的因为自己在床上太变态了,而想要跟自己离婚。
自己看走眼了,他原来比程正则还不如。
良久的寂静过后,宁言像是被一桶冰水泼下,彻底清醒了。
什么心思也都没有了。
没有了解释的心思,也没有了玩弄的心思,装出来的欲火焚身收的极快,仿佛刚刚骚浪成那个样子的人不是他。
正要起身,喻承白一把拽住他手,死死攥在手里。
宁言面无表情,冷冰冰:“干什么?”
“对不起。”
“……”
他这辈子最他妈讨厌的就是别人对他说对不起!
尤其是在拒绝他之后说这句话,真是虚伪的要死!
以后对不起的事少做!
对不起的话少说!
宁言阴冷着脸,直接道:“离婚后给我一个亿——”
喻承白打断道:“抱歉,我一直以为昨晚的人不是你。”
闻言,宁言一怔,皱着眉,扭头看他:“什么?”
喻承白还是低着头,少见的落魄姿态,带着种遭受了巨大打击后的毫无生气的颓靡压抑。
可攥着宁言的手,攥的发紧发抖指尖都白了,却依旧死死不放。
他自责道:“对不起,我把你当成其他人了。”
“……”宁言问,“谁?”
“一个……朋友。”
“为什么会把我当成是他?”宁言伸手捧起他的脸,语气变得温柔。
喻承白却没有发觉。
还是低着头,沉默许久,他才难以启齿道:“他跟你,很像,很像。我把你当成了他,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
宁言看着他,心里憋了一整天的火气,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一丁点都看不见了。
喻承白是个傻子,只有傻子才敢告诉自己老婆,说他在床上的时候把他认成了另一个人。
可宁言,就是喜欢傻子。
“没关系啊。”
宁言捧着他的脸,轻轻吻他的唇,脸上没有丝毫难过跟愤怒,温柔道:“没有人规定人这一生只能爱一个人的,对不对?”
“就像之前你说的,你不介意一妻两夫,我也不介意的。”
“喻承白,你要是真的喜欢他,我不介意的啊,你开心就好。”
“以后我在家等你,去外面的时候,你找他也没关系。”
“……”
没等来对方激烈的回吻,宁言奇怪地睁眼,抬头去看他,却发现喻承白的脸色很难看。
从没有过的难看,难看到了极点。
宁言:“……”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怎么了。
喻承白忽然发力,将他用力推开了,然后站起身,喘着粗气,双眸猩红地看着跌坐在地上,满脸震惊与茫然的宁言。
不是,他怎么了?
他上床想着别的男人,他生什么气?
“我介意。”喻承白看着地上的他,咬牙切齿道,“我介意!”
“……”
不是,你介意什么你介意,现在是你跟我上床想着其他人,又不是我!
宁言觉得可能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的神经病传染给喻承白了?
怎么他也成神经病了?
“我介意我自己的朝三暮四,我介意我总是看见他就想起你,看见你就想起他!我对这样的自己厌恶至极!”
“我总觉得他在勾引我……可他又好像对所有男人都这样,他对每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女人都这样!”
“我不喜欢什么一夫两妻,更不喜欢什么一妻两夫,我不大方,我介意所有插足你我之间的男人!尤其是程正则!”
“我不喜欢你跟我说什么你不介意,你为什么不介意?”
“是因为没有那么爱吗?”
宁言:“…………”
宁言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喻承白的这些话,就跟炸弹似的,炸掉了他所有清醒,以及他以为对他的那些了解。
他想起来白危之前对他的说的话。
一个人之所以表现的大度,不是因为他真的大度,而是他从出生起就顺遂坦途,没体会过求而不得的滋味。
如果哪天他遇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又如何都得不到的时候,他会比所有人都疯的厉害。
就像平常都不生病的人,一旦病了,都是大病,重病。
甚至绝症。
宁言从没有想过,他会是喻承白的病。
“谭家宴会的那天早上,我想你跟我一起去,但是你拒绝了我,你为什么不肯跟我一起去?”
喻承白的语气从激烈急转而下,像是一场来得过于急匆的骤雨,来的快,去的更快。
这场雨带走了他大部分的气力,他像一棵迅速枯萎的树,苍老憔悴,生机不在。
他平静地问:“是因为程正则会去吗?因为他跟他太太,还有他儿子都会去?”
“……”
不,是因为我不会分身术。
不然我还真想看看宁言跟伊薇同时出现,你会更喜欢哪一个。
“我从不介意你的过去,但我介意你把你的过去,带入到我们的未来当中。我不是君子,你的爱,我要百分百。”
“但你给我的连百分之一都没有,我回来后你拒绝一切性生活,就连我抱你吻你,你都会反感。”
“可是你却跟程正则出现在酒店里,还带着贝贝,阿雅说那段时间你总想往外跑。”
“还有在游轮上的那次,你名义上是来救我的,却根本没有看过我,你的视线一直都在他的身上。”
“你以为科雷要杀他,冒着被所有人发现不对的风险,也要跑过去救他,你丢下我,去救你前夫。”
宁言:“……”
妈的,这个男人真的好记仇,他记得好他妈清楚。
“克里斯城初遇的那一天晚上,我知道你是刻意接近。我也知道你居心叵测,我还知道你身手了得,你接近我是别有目的。”
“我甚至知道你做过杀手,知道你在暗网接单去杀程正则的儿子,所以我才赶过去救你。”
“我还知道,兰泽不可能是你弟弟,但我还是想方设法去跟他们周旋,一点点把你,把你们摘的干干净净。”
宁言的眼睛一点点睁大,后背爬上了一层冷汗,手脚冰凉。
头皮发麻的恐怖蔓延至全身。
“我全都知道,但我还是愿意陪你演,因为我爱你,从来没有这样要命地去爱过哪一个人。”
“可你,又给了我什么呢?”
“……”
宁言在m洲横着走了那么多年,几经生死,与死神并肩,这是他第一次想喊救命。
他想报警了。
他想让moros来救自己。
喻承白已经看不出任何失控的模样了,跟刚刚声嘶力竭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原来温和儒雅的模样。
可是,宁言看不见他眸子里的笑,指看到了深深的绝望。
他看见男人忽然朝自己走来,平静道:“薇薇,我们生个自己的孩子,好不好?”
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