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君站在巷口,看着那老大爷一脸虔诚,像小学生听老师讲课似的,差点笑出声。
这老神棍,还真有两下子,忽悠人的本事一流。
那老大爷一把年纪了,还来算命,莫非是黄昏恋?
只见老神棍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活像个跳大神的。
“您这命格啊,桃花旺盛,红鸾星动,近期必有姻缘降临……”他时不时还故作高深地掐指一算,那模样,简直就是戏精附体。
老大爷听得一愣一愣的,连连点头,仿佛老神棍说的都是真理。
林树君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心想这老大爷怕不是被忽悠瘸了。
只见老神棍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怀表,看了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说:“时间到了,十分钟,您看……”
老大爷这才如梦初醒,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块钱递给老神棍。
老神棍接过钱,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那表情,就像一只偷到了鸡的老狐狸。
林树君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世道,真是无奇不有。
等老大爷心满意足地离开后,林树君这才慢悠悠地走到老神棍的摊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说,大师,您这生意不错啊。”
老神棍抬头一看,是林树君,顿时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财神爷。
“哟,小伙子,你又来了?今天想算点什么?事业?爱情?还是财运?”他搓了搓手,一脸期待。
林树君这出手阔绰的主顾,他可是印象深刻。
上次林树君可是直接给了他一百块,够他吃好几天的了。
这次,他琢磨着,怎么也得再敲诈…啊不,再赚个百八十块的。
林树君笑了笑,说道:“大师,您听说过一个笑话吗?说算命的给一个人算命,说他注定打一辈子光棍。那人不信,偏要娶妻生子,结果……”
老神棍一听,顿时来了兴趣,连忙问道:“结果怎么样?”他心里盘算着,这小伙子该不会是想包钟吧?
要是能包钟,那可就赚大发了!
“结果,他娶了个算命的。” 林树君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老神棍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干笑了两声,但眼神里的光芒明显暗淡了下去。
看来这小子不是来包钟的。
“对了,大师,上次你不是被警察抓走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林树君话锋一转,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老神棍一听,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故作神秘地说道:“嘿嘿,小伙子,我跟你说,我上面有人。”
林树君挑了挑眉,心想,这老家伙,还挺能吹。
老神棍见林树君不信,连忙解释道:“哎呀,其实是证据不足,他们关了我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放出来了。”
林树君点点头表示理解,现在这社会抓个人也挺麻烦,流程多,时间长。
“哎,世道艰难啊,出来混口饭吃不容易。”老神棍叹了口气,开始诉苦。
林树君看着老神棍这副模样,心里忽然一动,问道:“大师,我看你在这摆摊也挺辛苦的,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
老神棍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怎么?小伙子,你有门路?”
林树君神秘一笑,“我认识几个朋友,他们想在大学城附近开个门店,正缺人手呢。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下。”
老神棍盯着林树君,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这……不知是什么门店?”
巷子深处,街灯昏黄,脚下的青石板偶尔散发出潮湿的凉意,周围的环境依旧是那种旧城特有的冷清与寂静。
人文学院老楼的后巷里,林树君懒懒地倚着一旁的墙,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老神棍的摊子。
摊子上摆着一堆破烂,散发着陈旧的气息:一个断了边的磁盘、一只掉了牙的铜算珠,还有几本泛黄的“玄学秘籍”。
所有东西像是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一样,透露着市井的烟火气。
林树君随口问了一句:“大师,我听说你刚被警察放出来就出来摆摊,怎么,家里没人管你?没个儿女成家立业什么的?”话语虽轻,但用的是大众心中的那种直白逻辑:抓过一回应该知难而退,然而这老家伙居然又胆大包天地出现在这儿。
老神棍听罢,皱皱巴巴的脸上多了些笑意,那眼里含着某种看破人生的淡然。
“小伙子,成家?呵,你以为我跟那些俗人一样,围着锅台转,孩子管呢哄不听?”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根烟,却没点燃,就拿着在手里转了两圈,猛地弹了一下烟头,“我呀,天生就是在外漂泊的命,哪有什么家,也不需要什么儿女。哪年死哪儿算哪儿,就这么混着,也挺自在。”
林树君扫了他一眼,眼神里不乏几分狐疑。
他倒是有点好奇,一个出来算命讨生活的漂泊者,却能在这种巷子里娴熟摆摊生意滚滚,这与老神棍口述的“艰苦命运”未免太过不搭。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你这‘漂泊’还挺好啊,门外那辆拉风的二手丰田是你的吧?看着还挺像有点能力的老板。”
老神棍一听,脸上哭笑不得地挤出几分腼腆神色。
“嘿,那车呀,哪能算我的,只是前天借来的,拉货送点东西用。这岁数在城里奔波,不弄辆轱辘脚底下踩活路都不行啊。”说这话时,他的语调隐隐有些被戳穿真相的心虚,还连连挥手否认车是自己固定资产——然而从他下意识整理摊子时微微抬起的眉毛来看,心里偷着点滴自得。
两人自顾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间,一股微妙却令人寒毛直立的气息从巷子里缓缓溢出。
那气息并不刺目,却像裹着潮湿水汽的凉风慢慢围绕。
林树君莫名地感到后颈一阵刺痒,他抬手揉了揉,眼神却没有丝毫松懈,四处打量。
气息稍热了一瞬,仿佛在无形中蒸化出了某种看不见的东西。
紧接着,巷子更加深暗处居然传来了细碎的声响,像是什么皮质物被缓缓拉扯,一种几分人毛骨悚然的视觉与听觉的联觉。
林树君微微皱眉,没露声色,只用余光扫了一下,却见昏光处藏着的隐约人影正顺着刚逸出的气息吞食着什么东西,影子的形状不完整,但动作缓慢又精准。
老神棍扫了一眼四周,嘴里依旧慢慢说着话,却看得眼底泛起明悟。
“哎,巷子不干净也早习惯了,”他说着假装若无其事,“好呀!小伙子你不会也想找个生意门路吧?既然在大学城找铺面,我可是有门道的。便宜得很!”话锋猛转,像是故意模糊先前环境里飘来诡异魂气的余味。
林树君原本还在微动思索,却因老神棍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言语愣了一秒,随即陷入深深思忖。
摆个摊靠命算搁这种地方挣小钱,不如门店经营门面规范更能稳定而隐蔽躲事……
老神棍见林树君迟疑,便赶忙伸出手比划着,那没剪齐的指甲晃着粗糙边。
“小伙子我给你整店五百中介费乱给少了都亏本赔命!今天就遇你是个懂行靠谱主,我不绕弯子砍价。”
“五百?”林树君嘴角勾了勾,低头轻笑,推推他的算命摊子一角,“太贵了吧,毕竟旁边几十块画门圈的工人店铺风闻水涨随时转低成流浪地。”
老神棍愣了两秒,声音瞬间扬高两分,又压低脸色憋红喊:“行行行——四百还是你提难啊。真差三百我都忍大几下赔粮饭!”他说完自己竟觉得肩膀仿佛压着心头刺般不平。
末了发现林树君依旧面无反应深思将乱甩话的价格推至最低竟抛手划话:
“一百!祖传下给人起大门益生百铺,绑腿过劳汗吃亏也不多想。关键哥们镇心下,不挣冤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