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未落,苏晓晓突然咬破舌尖。紫金血珠溅在玉珏上的刹那,
井底星图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那是易云天二十年前埋下的后手!
井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殄文,正是当年老工匠在地下室刻在灵船龙骨上的镇魂咒!
\"原来你早就......\"徐福的狞笑戛然而止。那些缠绕我们的罪业锁链突然倒卷,顺着青铜傩面的血影溯源而上。
星砂凝成的锁链穿透他眉心时,我们才看清那些\"罪业\"竟混杂着易云天燃烧的命魂——每一粒星砂里都封印着他在不同时空的死亡记忆!
沈墨心残破的浑天仪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光芒。
她浑身浴血地站在井沿,手中握着半截量天尺:
\"文王量天,测的是人心深浅!\"
尺端突然刺入自己胸口,三百六十根北斗银丝从伤口迸射,将正在消散的星牢重新织成天罗地网。
井水沸腾到极致时,苏晓晓的紫金帝气突然化作万千剑影。
就在第一道剑气如闪电般刺穿徐福那狰狞的獠牙时,
我们脚下的建木根系像是被一股神秘力量唤醒了一般,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些根系原本深埋于地下,与归墟紧密相连,
如今却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疯狂地舞动着。
而在这舞动之中,我惊讶地发现,那些曾经被镇压在归墟之中的圣女残魂,
此刻正通过这些根系,将紫微星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到我们所布下的剑阵之中!
“不可能!”徐福发出一声怒吼,他的青铜傩面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
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就像是被撕裂的蛛网一般。
随着裂痕的不断蔓延,那原本坚固无比的青铜傩面,
竟然开始渗出翡翠色的建木汁液,仿佛是这面具的生命正在流逝。
“本座的傩面明明……”徐福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他显然无法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然而,我却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我手中的长剑猛地一挥,斩断了最后一根束缚着他的罪业锁链。
随着这最后一根锁链的断裂,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洪流般从我体内喷涌而出,瞬间将徐福的身体击飞出去。
而在剑身的映照下,我看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画面——二十年前,在卦馆的地下,易云天用自己的头骨替换了圣女的遗骸!
这个真相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我瞬间明白了一切。
原来,徐福一直以来所剜取的,根本就不是圣女的头骨,而是易云天的!
就在我恍然大悟的瞬间,那翡翠傩面终于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力量,轰然炸裂开来。
而随着傩面的炸裂,整个归墟血阵也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开始迅速地坍缩。
那些原本被血阵控制的青铜尸傀,在血阵坍缩的瞬间,
纷纷化作无数的星砂,如流星般回归到地脉之中。
而那些被囚禁在青铜外壳中的村民魂魄,
也如同清晨的露珠一般,从青铜外壳中缓缓渗出,重新获得了自由。
然而,就在这混乱的时刻,沈墨心却突然踉跄着跌入了那口深井之中。
她的手中,紧紧攥着半片染血的傩面。
而在那半片傩面上,“戊戌”二字的刻痕,
正与苏晓晓眉心间的血痣产生着强烈的共鸣!
黎明破晓时,祠堂前的古槐突然开出星纹白花。
易云天的虚影在花雨中浮现,手中抛来半卷《连山易》:
\"星轨已正,该续写人间卦了。\"
他的身影消散时,我接住的竹简突然化作翡翠幼苗——正是建木根系孕育的新芽。
三个月后,长安城细雨迷蒙。
苏晓晓撑着油纸伞走过碑林,伞骨上缠绕的建木嫩枝突然轻颤。
博物馆新展出的西周龟甲上,暗藏的血色卦纹正与伞面雨痕相映。
转角处,熟悉的星砂气息掠过——穿考古制服的背影转过回廊,金丝眼镜折射着青铜鼎的幽光。
\"要续卦吗?\"我将翡翠幼苗埋进鼎耳裂缝,鼎身突然传出海浪般的潮声。
归墟深处,三百六十枚星茧正在新生建木的根系间闪烁,等待下一个戊戌亥月的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