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来了!”守门的梨月忽然大喊。
谢绾姝慌乱地起身,开门相迎。“夫人。”
“你们怎么在这儿?柳扶夕呢?”
见她们主仆二人在此,裴袁氏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谢绾姝欠了欠身子,“夫人,照顾二爷,姝娘也可以的。”
房间内,裴羡之将这些对话一字不落地听在耳中。
难怪谢绾姝有口难言,原来,是裴袁氏在背后为柳扶夕撑腰。
他昏睡的这段时间,谢绾姝究竟经历过什么。
裴袁氏纳闷,今日这谢绾姝怎么转了性。
之前,对于侍奉裴羡之的事,不是一直躲躲闪闪的嘛。
她盯着谢绾姝上下打量了一圈。顿时,发现了那尚未拢好的衣领下,密布的斑痕。
“那是什么?”裴袁氏一时没敢确认。
刘妈上前一步,一把将谢绾姝的衣领扯散:
“夫人,这些痕迹,倒像是......欢好的印记。”
裴袁氏直接号叫起来:“谢绾姝,你与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
梨月上前,想护着谢绾姝,又被刘妈一把推开、厉声喝住。
裴羡之的心里拱起一股火。他提起一口气,冲着门外喊了声:“娘亲,你误会姝娘了。”
听到里面传出裴羡之的声音,裴袁氏将什么事都抛到了脑后。她推开谢绾姝,跌跌撞撞地跑进屋去。
“羡之,我的儿,你终于醒了!”她抱住裴羡之,泪滚滚而落,“苍天保佑,苍天保佑啊。”
相比之下,裴羡之冷静许多。
他推开裴袁氏,唤了声站在门口的谢绾姝。谢绾姝向他走近。裴羡之一把拉住她的手。
“娘亲,我没事了。以后,也不用柳扶夕再来侍奉了。”
向来对裴袁氏言听计从的裴羡之竟然如此反常。
裴袁氏的泪止住,看向两人相握的手,又看向谢绾姝颈间的痕迹。顿时明白了一切。
她没急着说什么,转头对身后的刘妈吩咐道:“二爷醒了,去叫江御医来,为二爷诊个脉。”
等待江御医前来的这段时间里,裴羡之拉着谢绾姝的手,一直没有放开。视线也一直落在谢绾姝的身上,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嘿嘿地傻乐。
裴袁氏实在看不过眼,出声提醒:
“二爷昏迷多日,再见姝娘,自是小别胜新欢。但是,一会儿外人来了,还是要注意影响。”
裴羡之的笑容僵在脸上。却还是在江御医进门前,不情不愿地松了手。
见裴羡之醒来,江御医也很高兴。为其诊脉后,更是乐呵呵地道:
“二爷的身体,已经大好了。虽尚有虚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慢慢调理,很快便能一切如常。”
裴羡之收回手,道了声谢。
谢绾姝上前为他整理袖口。裴羡之忽然动念,对江御医道:
“可否麻烦你为内人诊上一脉。自我昏迷,她便日日忧心,恐会生疾。”
这一遭,谢绾姝是没想到的。一股冷意窜上背脊。她向后退了两步,不知该如何应对。
站在门口的梨月更是没了主意。将慌乱全都展现在脸上。也多亏她没在屋里,并未引起他人注意。
这时,裴袁氏厉声道:“二爷,江御医是何等身份,怎好替姝娘诊脉?”
她堂堂裴家夫人,都不曾受这待遇。一个尚未入门的谢绾姝,何德何能。
江御医倒是没那么多心思。见小夫妻俩感情笃定,乐呵呵地拿出脉枕,
“没关系,又不是什么大事,请吧。”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谢绾姝的身上,包括裴袁氏。
她瞪向谢绾姝的眼中,嫉妒和愤怒交织。简直要燃烧起来。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已有身孕,谢绾姝真想就这样把腕子递过去,看看裴袁氏能不能被气死。
“姝娘,江御医在等你呢,快啊!”见谢绾姝一直杵在那没动,裴羡之催促道。
“不了。”谢绾姝怯生生地应道,“姝娘无碍。”
说罢,她向江御医行了一礼,
“这几日来,你为了二爷的事,多有辛劳。姝娘就不跟着添麻烦了。多谢江御医。”
“姝娘,江御医的脉枕都已放好,你就别见外了。”裴羡之还在劝。
谢绾姝转过身,面向裴羡之,眼神在不经意间,往一旁的裴袁氏身上一瞟,
“还是不了。这的确不合规矩。”
裴羡之捕捉到她这细微的动作,心中,又是一阵心疼。
裴袁氏送江御医出门。待她回来后,裴羡之已又将谢绾姝揽入怀中。
柔声细语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裴袁氏假意咳了咳,“二爷,你刚苏醒。身子正事虚弱的时候,还是要多加休息才是。”
谢绾姝趁机忙从裴羡之的怀里挣脱出来:“那姝娘就不打扰二爷了,姝娘明日再来。”
裴羡之不舍地扯着她的衣袖,不让她走,
“姝娘,你要去哪儿,天已擦黑。便留下与我一同安寝吧。”
“二爷!”未等谢绾姝说话,裴袁氏就叫出声来。“刚刚江御医的话,难道你没有听到。”
裴羡之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让她很是恼火。
裴羡之却不知道裴袁氏因何而气,有些无辜,“听到了,他不是说我已无大碍?”
“不是这句!”裴袁氏嘶吼。“他刚刚说你有虚症,难道二爷都不曾往心里去?”
“嗨,这事儿啊。”裴羡之讪笑两声。“没那么严重吧。”
“这可不是小事。切不可大意。”
裴袁氏又看向谢绾姝,严肃道:
“二爷刚醒,你就勾着他行那男女之事,青天白日的,是何等羞耻。竟然还不知悔改,要接连犯错?”
谢绾姝低下头,面皮已经红透,但并未应声。
裴羡之拉了拉她,将她护在身后,嬉皮笑脸地对裴袁氏道:
“娘亲这话过于重了,我们如此,不还是想尽快为裴家填个大胖小子。”
说到这事儿,裴袁氏的气更不顺了。她的眼剜了剜,哼道:
“都快三年了,一直没个动静,哪还急于这一时?”
“所以才要多加努力呀。”裴羡之道,“娘亲,你就让姝娘留下来吧,好吗?”
裴袁氏的脸色铁青,并不松口。
正僵持着,沐浴后的柳扶夕回来了。“二爷,你醒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身着朴素的柳扶夕飞扑进门,妆容浅淡的脸上,满是欣喜。
“二爷,看到你没事,奴家真的太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