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老夫人将上一世用在谢妙仪身上的招数,今日用在了裴长安、裴长行和裴长斛三人身上。
裴南鸢刚开始也以为卫国公老夫人是身体不适,毕竟她年纪大了,身子本身也弱,并且刚经历冬日落水没几日,又为算计裴长安几人费了好多心思,突然不适,也有可能。
可是她见卫国公老夫人趁乱给她使眼色,她就明白了,她母亲是装的。
裴南鸢在心中觉得好笑,这真是风水轮流转,裴长安几人一定不会想到,母亲这一招有朝一日也会用到他们的头上。
见卫国公老夫人喝下杜嬷嬷喂下去的茶水后,渐渐恢复过来,裴南鸢知道是自己登场的时候了。
可是还没等她说话,老三裴长晏却先上前,跪在了卫国公老夫人跟前,
“母亲,你千万别急坏了身子,大姐姐入宫是咱们卫国公府的大事,该儿子分担的那份,儿子不用大哥、二哥和四弟分担,儿子自会想办法出自己的那份,只是五弟那份,儿子可能无法分担了,还请两位哥哥和四弟多担待了。”
原来卫国公老夫人的装病不仅是把裴长安等三人唬住,也把裴长晏唬住了,而且是被吓得不轻。
可是裴长晏言辞恳切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让裴长安三人措手不及。
府中的人都知道裴长晏是什么境况,如果他都愿意出钱,而他们不出,那就跟谁说都说不过去了。
裴长斛见刚刚形势刚有转圜,裴长晏就出来泼了他们一盆冷水,打乱了他们的如意算盘,就没好气的说道,
“三哥,不是我这个当弟弟的小瞧了你,你真的能拿出银子来吗?那不是五两或是五十两,那可是足足五千两,你可别打肿脸充胖子。”
“那是我自己的事,我只请大哥、二哥和四弟别再为难母亲了。”
裴长晏挺直脊梁,掷地有声,越发衬得裴长安三人自私自利。
裴长安尴尬的轻咳一声,出言暗示裴长晏,
“三弟,四弟说这些也是为你好,你为何不能领他这个情呢?”
裴长安的话听起来像是让裴长晏不要误解了裴长斛的意思,可是裴南鸢却觉得他是在暗暗威胁裴长晏。
谢妙仪前日夜谈时,跟她们说过,裴长晏敦厚本分,对卫国公老夫人的孝顺也是出于真心,裴南鸢之前并未对裴长晏上过心,所以对他并没有什么关注。
谢妙仪建议卫国公老夫人考虑扶持裴长晏,裴南鸢也是信任谢妙仪才表示了支持。
今日她见裴长晏表现,果然觉得谢妙仪看人确实准确。
所以当裴长安言语中出现警告的意思后,裴南鸢觉得她该出场的时候了。
裴南鸢上前一步,挡在了裴长晏前面,冷冷的看着裴长安,道,
“大哥说得什么话,你让三弟领什么情?我看这个家里,只有三弟是真的心疼我,不像你们几个,”
裴南鸢用手依次指向裴长安、裴长行和裴长斛,冷笑道,
“只会嘴上哄着我。我倒是想问问大哥、二哥和四弟,我入宫难道不是为了你们吗?在你们心里,我的牺牲都不值你们那几千两银子吗?我现在真的要重新考虑一下,我是不是真要为你们这些人去那深宫之中。”
裴南鸢语带威胁,她知道就算裴长安这三人重生回来,知晓他们以后也会反目,但是目前为止,如果她说她不进宫,他们也会着急。
果然一听裴南鸢不愿进宫了,裴长斛先沉不住气了,如果裴南鸢不进宫,卫国公府就无法回到权力的中心,他也不能跟着沾光,享受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那些勋贵子弟的阿谀奉承,溜须拍马。
刚刚还因为说错话,躲在较远位置的裴长斛,大跨步的来到裴南鸢的近前,急声道,
“大姐姐,进宫岂是儿戏,不是你说不想去就不去的。”
裴南鸢挑了挑眉,满不在乎,“怎么不行,现在只是皇上、太后有意愿让我入宫,又没正式下旨,如果我不愿,母亲可以进宫跟太后、皇上说我无意入宫,太后贤明,皇上宽厚,想来必不会强人所难。”
一听这话,裴长安也急了,他端起一家之主的样子,语带严厉的对裴南鸢说道,
“南鸢,你不要胡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皇上既然说想要你入宫,说明他是属意你的,你不愿意,他就算不勉强你,也会心有芥蒂,以后谁还敢求娶你,你又能嫁给谁?”
“大哥说得对,大姐姐,你不会还想着淮西王吧!他现在还装作放不下你的样子,根本就不是出于真心,他是没登上那大位,不甘心,想给皇上找些不痛快罢了。大姐姐,你千万不要犯糊涂,去指望他。”
裴长斛是想帮着裴长安说服裴南鸢,让她不要存在不切实际的幻想,毕竟淮西王打着什么主意,作为重生回来的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可是这些裴南鸢如何能不知道,她在上一世时就放下了对淮西王的感情,可是裴长斛拿淮西王说事,正好给了裴南鸢撒泼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