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毒丹的首炉炼制结果虽然差强人意,但那种复杂药性在手中冲突又勉强融合的经历,本身就是一堂宝贵的实践课。
接下来的几天,林末并没有立刻进行第二次尝试,而是选择了沉淀和总结。他仔细回顾了炼制过程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在融合阶段,那几种不同药性能量的冲突感,以及凝丹时药力的大量流失。
他再次深入研读丹道典籍,对照着《炼丹初要》和《丹方拾遗》中关于药性药理的描述,结合神秘玉简的感知,尝试在脑海中进行更加细致的推演,模拟各种火候下药材可能发生的变化。
同时,为了进一步熟悉火候和药性反应的精妙控制,他选择回到更稳妥的聚气丹炼制上,用熟悉的基础丹方来验证和磨炼新领悟的技巧。
他又开了两炉聚气丹,这一次,他不仅仅满足于成丹,而是刻意在提纯、融合、凝丹各个环节,尝试运用自己新领悟的一些细微技巧,比如更精确地感知药液的粘稠度来决定凝丹时机,或者尝试用不同的凝丹手印配合火候变化。
或许是修为进入练气三层后,体内的灵力更加充盈凝练,对灵力的控制更加精准;或许是他的神识在那极度谨慎的《凝神决残篇》练习中确实有了微弱但实质性的增长,感知更加敏锐;或许是这段时间的系统学习和第一次炼丹的经验积累……
总之,这两炉聚气丹的结果竟然出奇地好!不仅都是成丹六颗,创下了他个人的最高纪录,而且每一炉都有三颗稳稳地达到了中品水准!剩下的下品丹,品质也比之前更加接近中品,色泽更纯,药香更浓郁!
看着玉瓶中那些圆润光滑、药香四溢的中品聚气丹,林末心中乐开了花。这不仅意味着他有了更多高品质丹药傍身,更是极大地增强了他攻克清毒丹的信心!
他的日常修炼和技能练习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疾影步》越发轻灵迅捷,身形飘忽不定;《木甲术》凝聚的护甲也日渐厚实凝练,防御力有所提升。
他感觉自己正处于一个高速成长期,身体、灵力、神识、技能,都在稳步而快速地提升着,每一天都能感受到实实在在的进步带来的喜悦。
然而,就在林末沉浸在这种稳步提升的喜悦之中时,一个被他有意无意忽略了几天的细节,如同一根冰冷的刺,悄然扎进了他略微放松的心弦,带来了不详的预感。
那天,他在木屋里清理卫生,打算将一些废弃的药渣和杂物处理掉时,目光无意间扫过了墙角那个封存着腐生阴菇样本的陶罐。这东西阴毒诡异,自上次处理后,他便尽量不去碰它。
他的心猛地一跳!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升起!
只见那陶罐口部、原本被他用蜂蜡仔细封死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道极其细微、几乎与陶罐本身纹路融为一体的裂缝!这道裂缝虽然极小,但在林末如今强大而敏锐的神识感知下,却是如此的刺眼,如同黑夜中的一点火星!
“该死!这玩意儿什么时候裂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林末心中大骇,第一反应是惊疑不定。他仔细回想,这几天他好像并没有碰撞或者移动过这个陶罐。
他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神色凝重地走上前,并没有立刻靠近,而是先远远地、小心翼翼地将灵识探查过去。
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眼中充满了警惕!
他感应到,一丝极其微弱、但却真实不虚的阴冷死寂之气,正从那道细微的裂缝中缓慢地渗透出来!这股气息极其隐晦,若非他神识大进,根本无法察觉!它如同一种无形的病毒,悄无声息地污染着周围的空气,所过之处,连最细微的草木生机都被压制!
“该死!这东西居然还能自己把封印弄裂?”林末心中又惊又怒。这腐生阴菇的诡异和危险程度,再次超出了他的预料!它仿佛具有某种低等的“生命”或者活性,能够在陶罐内部持续散发能量,慢慢侵蚀、破坏外部的封印!这简直是个活着的诅咒源!
这个发现让林末感到了强烈的不安。虽然目前泄漏出的阴冷之气对他这个练气三层的修士影响有限,短时间内不会构成致命威胁,但长久下去呢?这种负面能量持续污染他的居住环境,轻则会影响他的修炼心境;重则甚至可能潜移默化地侵蚀他的身体,留下难以根除的隐患!更不用说,这种阴煞之气还有可能吸引来一些喜欢阴暗邪秽能量的妖兽或者心怀不轨的邪修,将危险引到他的藏身之地!
保留这个东西,简直就是在身边放了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必须立刻处理!而且要彻底、安全地处理!
林末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几个念头。将其彻底毁掉?挖个更深的坑埋掉?他知道自己没有把握能够完全控制住后果。最好的办法,或许是找到能够克制它的阳性至宝,将其中和、炼化。但这需要极其珍稀的灵物和高深的炼丹炼器之术,他目前显然没有这个能力和知识。
“看来,只能先想办法将其重新封印,并且要用更加牢靠、更能隔绝阴邪之气的方法!”林末做出了最现实的决定。
他首先小心翼翼地用灵力卷起一阵风,将陶罐周围可能沾染了阴冷之气的尘埃吹散。然后,他快速跑到屋外,采集了一些具有驱邪破秽功效的阳性植物——比如山坡上常见的艾草,又从他储备的材料中找出了一些普通桃木的碎屑。他将艾草捣烂取汁,混合了桃木屑和新的蜂蜡,又找来一些粘性较好的黄泥,加入少许自己精纯的生机灵力,将这些材料仔细地和成了一种看起来就与众不同的、带着淡淡药草香和生机气息的封口泥。
接着,他戴上厚实的兽皮手套,屏住呼吸,小心地将那个陶罐搬到屋外空旷的地方,远离木屋和药田。他将新制作的封口泥,仔细地、层层叠加地涂抹在陶罐的封口处,将原本那道细微的裂缝和整个封口区域全部覆盖,形成了一个厚实而坚固的新封印!在涂抹的过程中,他还不断运转神秘玉简,监控着那丝阴冷之气的泄漏情况,直到完全感受不到任何能量泄漏出来,才停止了加固。为了保险起见,他还在封印的最外层,尝试着用自己纯粹的生机灵力,刻画了一个极其简单的“镇”字符文雏形。
重新封印好陶罐后,林末感觉心中的不安稍微减轻了一些。但这个“定时炸弹”的存在,始终让他如鲠在喉,无法彻底安心。他决定,不能再把它放在木屋里了。
他找了一个更加偏僻、也更加干燥的山壁石缝,深入其中,将陶罐小心地塞了进去,并用石块和杂草仔细地伪装起来,打算日后若非必要,绝不再去碰它,除非找到彻底解决它的办法。
处理完这个突发、且令人心悸的隐患,林末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己的药田。这里,才是他的希望所在。
他来到那株变异青木草面前。经过这段时间的持续观察和感应,他越发确定,这株青木草的变异,与他通过神秘玉简输送的特殊生机能量以及土壤中的微量元素密切相关。那银色的光泽,极有可能是它富集了某种金属性元素的外在表现!而它根部附近土壤中那些越来越多的银灰色神秘微粒,或许就是它在特殊能量作用下,代谢或“炼化”出的产物!
“植物也能‘炼金’,或者说,进行某种形式的‘炼物’?”林末感到不可思议,颠覆了他对草木的认知,但眼前的事实又让他不得不信。这个发现让他对神秘玉简的能力和草木之道的认识,再次被刷新,感觉自己触及到了某种极其古老而未知的领域。
他开始有意识地进行更多的尝试。他按照典籍中关于矿石药材的记载,找来一些含有铁、铜等常见金属元素的普通矿石,将其仔细研磨成最细的粉末,然后极其微量地、混合在滋养变异青木草的水源之中。他想要看看,人为地增加土壤中的金属元素含量,是否会进一步加速它们的变异?或者产生更加奇特的变化?这同样是一个充满未知、需要长期观察和实验的探索过程。
在忙碌于这些新的探索和应对危机之余,林末也没有忘记自己最核心的目标——为下一次坊市之行做最后的准备。他仔细清点了自己炼制的丹药数量:中品聚气丹经过这段时间的消耗,还有十二颗。下品顶峰聚气丹数量不少,还有近五十颗。清毒丹只有那两颗品相低劣的,他不打算出售,留着将来研究。
他决定,下次去坊市,主要还是出售聚气丹。中品聚气丹是硬通货,下品顶峰也比普通下品受欢迎。他打算拿出五颗中品和二十颗下品顶峰丹去出售,应足以换回一笔不菲的灵石,用于购买新的知识玉简、炼丹材料和必需品。剩下的丹药则留作自用和储备。
除了丹药,他还将自己炮制的高品质青灵草粉末也分装了几份,这些是他种植的青灵草炮制而成,纯度很高,也打算一并带去看看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