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完全散去,少林寺的大雄宝殿在朦胧中更显庄严肃穆。
萧梓豪怀揣着新奇与紧张,安静地跟随着明心以及一众僧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这座承载着无数信仰与修行的大雄宝殿。
踏入殿内,檀香袅袅,佛像慈悲的面容在缭绕的烟雾中若隐若现,仿佛在俯瞰着众生。
众人依照佛门规矩,整齐划一地跪地行礼。
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仪式感。
紧接着,低沉而悠扬的诵经声缓缓响起,如同一股清泉,在大殿内流淌开来。
起初,萧梓豪还满怀热忱,强打精神认真聆听每一个字,试图从中领悟佛法的真谛。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手中的经文,脸上写满了专注。
然而,没过多久,那单调而又冗长的经文就如同催眠曲一般,渐渐侵蚀着他的意志。
昨夜的兴奋劲儿还未完全消散,此刻困意却如潮水般涌来。
他的上下眼皮开始不停地打架,脑袋也不由自主地微微晃动。
尽管他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可脑袋却越来越沉重,思绪也渐渐飘向了远方。
他想起了家中温暖的床铺,想起了和伙伴们在街头巷尾玩耍的欢乐时光,那些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与眼前的诵经场景交织在一起。
时间就在这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仿佛只是眨眼的功夫,一个多时辰已经过去。
当最后一声清脆的木鱼敲响时,这场漫长的早课终于宣告结束。
僧人们的诵经声戛然而止,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木鱼声的余音在空气中回荡。
各僧人们动作整齐划一、有条不紊地从蒲团上缓缓站起身子。
他们的举止间透露出一种长期修行养成的从容与淡定。
先是细心地抚平袈裟上的褶皱,将衣袖和领口处仔细整理妥当,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仿佛在整理的不仅仅是衣物,更是自己的修行之心。
接着又轻轻掸去身上沾染的灰尘,确保自身仪态端庄整洁。
随后,这些僧人便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一个接一个地有序走出大雄宝殿。
他们的身影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庄重。
而此时的明心则轻缓地伸出手,温柔地拍了拍身旁萧梓豪的肩膀,并微微侧头,用眼神向他示意跟上众人的步伐。
萧梓豪起初还有些恍惚,仿佛沉浸在一场悠长的梦境之中尚未完全清醒过来。
他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迷茫,对周围的变化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在明心的提醒下,他猛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用力地眨了眨眼睛,让意识重新回到现实世界。
紧接着,他迅速站起身来,脚步匆匆地追上已经走远的队伍,与明心并肩而行。
待众人踏出大雄宝殿后,阳光如碎金般洒落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微风轻拂,吹起地上的落叶,也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
明心领着萧梓豪沿着一条幽静的小径朝着禅房的方向走去。
小径两旁,翠竹摇曳,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更增添了几分宁静。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有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片佛门净地的故事。
直到周围再也看不到其他身影时,明心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向萧梓豪,神情严肃地说道:“萧梓豪,你今日怎可在上早课时睡着?若你并无向佛之心,倒不如趁早离去罢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失望与担忧,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
听到这话,萧梓豪顿时面露窘色,脸涨得通红。他慌忙摆手解释道:“实不相瞒,只因昨夜我心情过于激动难以入眠,直至夜深方才入睡。故而今日上早课时实在困倦难耐,才会不小心打起瞌睡来。明心请相信我,明日一早我定当不再犯此过错!”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诚恳,眼神中满是愧疚。
看着萧梓豪一脸诚恳的模样,明心微微颔首,表示认可他的说辞,而后轻声说道:“既如此,那你且随我来吧。”
言毕,明心再度迈步向前走去,萧梓豪则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心中暗自下定决心,绝不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他深知自己来到这少林寺,是为了寻求心灵的寄托和逃避家里安排的婚事,绝不能因为一时的疏忽而辜负了这份难得的机缘。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将以更加坚定的信念和努力,融入这佛门的修行生活,去探寻那未知的佛法奥秘 。
在少林寺的深处,藏经阁如一位沉默的智者,静静矗立,承载着无数的佛法经典与智慧传承。
明心神色平静,步伐沉稳,带着萧梓豪缓缓走进这充满神圣气息的地方。
踏入藏经阁的瞬间,一股陈旧而又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经卷,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佛缘故事。
明心轻车熟路地领着萧梓豪来到一个安静的角落,角落中有一张古朴的小桌子,周围的地面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他率先在小桌子前缓缓跪下,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这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随后,他微微侧身,从身旁的书架上轻轻取下一本《心经》,双手郑重地递向萧梓豪,目光中带着期许与坚定,说道:“你今天之内把这个心经背出来。”
萧梓豪接过经卷,触手间,能感受到纸张的粗糙与岁月的痕迹。
他望着手中的《心经》,心中既紧张又有些兴奋,对于从未深入接触过佛法的他来说,这是一个全新的挑战。
而此时的明心,已经拿起一支毛笔,蘸了蘸墨汁,继续抄写昨天还没抄完的《金刚经》。
他的眼神专注而虔诚,每一笔落下都沉稳有力,仿佛在与经文进行一场心灵的对话。
萧梓豪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正跪着抄写的明心,不禁开口问道:“你为何不寻个座位坐下安心抄写呢?这般跪着岂不是太过辛苦了?”
明心听闻,只是淡淡地抬起眼眸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诉说着无奈,他语气平淡地回应道:“你觉得此时此刻的我还能够安然落座吗?”
萧梓豪被这一问给噎住了,他略微思索了一番后,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色,挠了挠头讪笑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瞧我这记性,竟然把你屁股受伤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说罢,他不禁暗自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
随后,只见萧梓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平复内心的情绪一般。
紧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那本泛黄的《心经》轻轻翻开,生怕动作过大而损坏了这本珍贵的书籍。
待书页完全展开后,他微微低头,用轻柔且略带一丝颤抖的声音开始诵读起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起初,由于对这些拗口晦涩的经文尚不熟悉,他的朗读声显得有些生硬和结巴。
那些艰深难懂的字句就如同一个个调皮捣蛋的小精灵,在他舌尖上跳跃翻滚,让他难以顺利地将其连贯成句。
然而,尽管如此,他依然全神贯注地努力念着每一个字,试图去理解其中蕴含的深意。
但随着不断地诵读,他逐渐沉浸其中,仿佛进入了一个别样的世界。
他的声音越来越流畅,也越来越洪亮,在藏经阁的角落里回荡。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萧梓豪一边读,一边在心中暗自琢磨,这“色”与“空”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奇妙关系?
他偷偷抬眼望向明心,只见明心正专注于抄写经文,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他又低下头,继续诵读,试图从经文中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