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凛冽的北风裹挟着咸腥海浪,拍打着汴京港口的残破堤岸。裴砚、苏晚与沈父三人马不停蹄,刚从昆仑雪山归来,便望见东海方向乌云压城,五国城的战船如黑色巨蟒般在海面排开阵势。每艘战船的船头都装置着青铜铸造的巨型漩涡机关,吞吐着幽蓝的星渊之力,海水在机关的牵引下形成数百丈高的水龙卷,直通天际。
“这些漩涡机关能吞噬星渊之力...”沈父望着海面,星陨软剑微微发颤,“若让它们持续运转,不仅七器力量会被抽空,连整片海域都会沦为混沌核心的温床。”苏晚拉开霜魄弓,弓弦上凝结的冰棱折射出诡异紫光——远处旗舰的甲板上,五国城的首领们正围绕着一个刻满星渊卦象的祭坛起舞,祭坛中央,半块散发着暗金色光芒的星渊器残片悬浮其中。
裴砚的六指突然灼痛难忍,璇玑玉衡残片在怀中剧烈震动,与远处的星渊器残片产生共鸣。“是星渊七器之一的‘定海锚’残片!”他咬牙道,“若被他们集齐,混沌核心将彻底失控!”话音未落,最近的一艘战船突然发射出青铜锁链,锁链表面布满五国城的咒文,如灵蛇般缠向岸边。
沈父挥剑斩断锁链,星陨软剑却在接触咒文的瞬间结满冰霜。“小心!这些锁链被注入了渊主的残余力量!”他话音刚落,海面突然沸腾,无数由海水凝聚而成的傩面战士破水而出,手中的三叉戟闪烁着混沌核心的幽光。苏晚甩出银针组成剑阵,银针却在触及傩面战士的刹那被腐蚀成黑色粉末。
千钧一发之际,港口深处传来战鼓声。漕帮的船队破浪而来,船头悬挂的不再是青铜面具,而是沈府的星陨纹章。为首的大船甲板上,沈墨的旧部们抬出一门巨大的青铜弩炮,弩炮的箭矢竟是用官窑的残片与星陨铁混合锻造。“裴公子!苏姑娘!”一名将领高声喊道,“我们用弩炮牵制漩涡机关,你们趁机夺取定海锚残片!”
裴砚与苏晚对视一眼,双生之力化作流光跃入海中。他们在傩面战士的围攻下穿梭,裴砚瓷化的手臂燃起净化火焰,苏晚的霜魄弓射出冰箭,冰火交织之处,海水沸腾又瞬间冻结。当他们接近旗舰时,五国城的首领们停止舞蹈,祭坛上的定海锚残片爆发出刺目金光,将整片海域照得如同白昼。
“双生子,来得正好!”五国城大祭司的虚影从残片中浮现,“渊主的意志已融入每一寸海水,你们以为能阻止无间宴?”他的话音未落,所有战船的漩涡机关同时启动,海水形成的巨型漩涡将裴砚与苏晚吞噬。在漩涡中心,裴砚看到了恐怖的景象——海底深处,无数青铜傩面组成的锁链正缠绕着一个巨大的沉睡身影,那身影的轮廓,竟与昆仑山脉下的渊主如出一辙。
苏晚的银眸在黑暗中亮起,她将霜魄弓插入漩涡核心,冰寒之力暂时稳住了水流。裴砚趁机将璇玑玉衡残片抛出,残片与定海锚残片产生强烈共鸣,爆发出的能量流冲散了大祭司的虚影。然而,就在两人即将抓住定海锚残片时,汴京方向突然传来混沌核心的剧烈震动,整个海面开始龟裂,渊主的力量正在通过漩涡机关,向东海疯狂蔓延...
【中】
海面龟裂的缝隙中,黑紫色的混沌气息喷涌而出,将海水染成诡异的墨色。裴砚的六指被混沌气息灼烧得滋滋作响,却仍死死扣住即将融合的星渊器残片。五国城首领们见状,纷纷祭出法器,祭坛上的星渊卦象化作锁链,缠住两人的身体。
“沈墨!助我一臂之力!”裴砚仰天大吼。沈墨尚未消散的残魂突然化作星光,注入璇玑玉衡残片。残片迸发出万丈光芒,将缠绕的锁链尽数震碎。苏晚趁机拉开霜魄弓,这次弓弦上凝聚的不再是单一的冰寒之力,而是融合了沈墨星陨之力的紫金色光箭。
光箭破空而出,击中旗舰上的祭坛。轰然巨响中,祭坛崩塌,定海锚残片失去支撑,朝着海底坠落。裴砚与苏晚顾不上混沌气息的侵蚀,纵身跃入深海。在幽暗的海底,他们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渊主的虚影正通过青铜傩面锁链,将五国城战船与海底的巨型漩涡机关相连,而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个跳动着的暗金色核心。
“那是定海锚的本体!”沈父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毁掉它,才能切断渊主与战船的联系!”裴砚与苏晚双生之力全开,金色火焰与银色流光交织成网,朝着漩涡中心冲去。然而,无数由混沌之力凝聚而成的海怪从四面八方涌来,这些海怪身上布满五国城咒文,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腐蚀星渊之力的剧毒。
苏晚甩出银针组成结界,勉强抵挡海怪的进攻。裴砚则趁机将璇玑玉衡残片与定海锚残片合二为一,残片融合的刹那,海底掀起剧烈的震荡。渊主的虚影发出愤怒的咆哮,青铜傩面锁链疯狂收缩,试图将两人碾碎。
千钧一发之际,漕帮的青铜弩炮再次发威。巨大的箭矢穿透海面,射中漩涡边缘的青铜傩面锁链。沈墨的旧部们齐声呐喊,将星陨铁源源不断地注入弩炮,弩炮的威力越来越强,锁链开始出现裂痕。
“就是现在!”裴砚将融合后的星渊器对准漩涡中心,苏晚同时射出霜魄弓的最强一击。紫金色光箭与星渊器的力量相撞,产生的冲击波如核弹爆发。海底的巨型漩涡开始逆向旋转,渊主的虚影逐渐透明,青铜傩面锁链寸寸崩裂。
五国城的战船在失去力量支撑后,纷纷沉入海底。裴砚与苏晚带着定海锚残片冲出海面,却见汴京方向的天空已被混沌核心染成黑色。郓王的身影出现在云端,手中握着新铸成的混沌核心,冷笑道:“你们以为毁掉定海锚就能阻止我?真正的无间宴,才刚刚开始...”
话音未落,东海深处传来更加强烈的震动。渊主的力量虽然被暂时压制,但海底深处,那个巨大的沉睡身影似乎即将苏醒。裴砚握紧手中的星渊器残片,六指上的灼伤愈发严重,他望着汴京的方向,眼中闪过坚定:“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们都要彻底终结这场无间宴!”
苏晚拉着裴砚跃上漕帮的战船,沈父早已在船头等候。战船调转方向,朝着汴京疾驰而去。而在他们身后,东海的海水依旧翻涌不息,隐隐有暗红色的光芒在海底闪烁,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
【下】
战船劈开翻涌的浊浪,汴京城墙已在视线尽头扭曲成诡异的轮廓。郓王手中的混沌核心膨胀如巨月,将整座城池笼罩在紫黑色的光晕中,皇宫飞檐上的青铜鸱吻竟活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喷吐着带着咒文的毒雾。
“小心!那是用《元佑党人碑》怨气炼制的噬魂阵!”沈父的星陨软剑划出光盾,勉强挡住迎面袭来的毒雾。裴砚的六指与璇玑玉衡残片剧烈共鸣,他突然抓住苏晚的手:“双生之力还能更强!还记得昆仑墟万象镜中的星图吗?”
苏晚银眸骤亮,霜魄弓泛起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两人掌心相贴,星渊核心的力量如江河倒灌,在战船上方凝结出巨大的星渊卦象。卦象中央,定海锚残片与璇玑玉衡残片融合成锁链,直取混沌核心。郓王发出癫狂大笑,挥动手臂,混沌核心分裂出万千触手,每根触手末端都缠绕着考生的残魂。
“这些都是被替换的状元郎!”苏晚的银针染上血色,“郓王用他们的魂魄喂养混沌核心!”她咬牙射出冰箭,却见箭光被触手吞噬,反而让混沌核心愈发膨胀。千钧一发之际,漕帮战船突然下沉,船底露出沈府秘藏的“星陨雷车”——十二门青铜炮管上刻满星渊卦象,炮膛内装填着用沈墨残魂之力淬炼的弹药。
“开炮!”沈父厉声下令。十二道紫金色光束撕裂天空,击中混沌核心的瞬间,引发剧烈的空间震荡。郓王踉跄后退,手中的核心出现裂痕,露出内部正在成型的渊主虚影。裴砚趁机跃上云端,六指插入核心裂缝,却感觉混沌之力如潮水般涌入体内,灼烧着他的经脉。
“裴砚!不能硬抗!”苏晚甩出银针组成锁链,缠住他的手腕。就在这时,汴京皇宫地底传来山崩地裂的轰鸣,被镇压百年的《元佑党人碑》残碑破土而出,碑身缠绕的锁链崩断,释放出的怨气与混沌核心融合。渊主的虚影彻底凝实,他伸手抓住裴砚,六指血脉与渊主力量产生共鸣,裴砚的身体开始透明化。
“原来...六指血脉是打开渊主封印的钥匙...”郓王露出阴谋得逞的狞笑。沈父挥剑斩向郓王,却被突然出现的五国城大祭司拦住。苏晚心急如焚,突然想起玉簟秋留下的密信——“七器共鸣,以魂为引”。她将霜魄弓刺入自己心口,初代星渊宿主的血脉化作银色火焰,点燃了裴砚体内的星渊核心。
“一起结束这一切!”裴砚与苏晚的力量彻底交融,七器残片从四海八荒汇聚而来,在汴京上空组成完整的星渊封印大阵。渊主发出震天怒吼,混沌核心在阵法中寸寸崩解。郓王与大祭司被力量余波吞噬,临死前,郓王手中掉落一块刻着“渊主降世,乾坤倒悬”的玉简。
当最后一丝混沌气息消散,裴砚与苏晚坠落云端。沈父接住他们时,发现两人的星渊之力正在消退——为了发动封印,他们耗尽了全部力量。汴京的天空重新放晴,百姓们从废墟中走出,然而相国寺的钟声却再次响起,这次钟声里,竟夹杂着更加阴森的梵唱。
沈父望着远方若隐若现的雪山,握紧星陨软剑:“渊主虽被封印,但万象镜残片仍在,五国城的余孽未除...”裴砚与苏晚相视一笑,虽然失去了星渊之力,但他们的眼神依然坚定。在破碎的皇宫瓦砾中,一块刻着“无间终章”的青铜残片正在发光,预示着这场跨越百年的星渊之劫,或许还有未尽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