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既去,李治目光复转向李泰,温声道:“四皇兄,朕观你今日甚是欢畅,莫非有何喜事?”
李泰闻此一言,笑容微敛,旋即又恢复了满面春风之态,拱手道:“臣兄哪有什么喜事,不过是见陛下登基在即,心中欢喜罢了。愿陛下登基后,能大展宏图,共铸大唐辉煌。”
“四皇兄此言差矣。朕虽登基在即,然朝局未稳,隐患犹存。朕欲借皇兄之力,共安社稷,皇兄岂无喜事?”
李治说完后,目光炯炯,似欲洞察李泰内心。
听到李治方才所言,李泰神色微变,旋即便恢复了常态,笑道:“陛下所言极是,臣兄自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只是臣兄才疏学浅,恐难当大任。”
李治闻此,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温声道:“四皇兄过谦了。朕知皇兄才华横溢,只因往日兄弟阋墙,未能尽其才。今朕登基在即,愿与四皇兄冰释前嫌,共图大业。”
说完此语后,李治亲手执壶,为李泰斟酒,目光诚挚,似欲化解往日嫌隙。李泰见状,心中虽有疑虑,然亦被李治之诚所动,忙起身双手接过酒杯,道:“臣兄多谢陛下隆恩。陛下能如此宽宏大量,臣兄感激涕零。愿陛下登基后,能大展宏图,臣兄定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李泰说完,举杯一饮而尽,目中闪过坚定之色。
李治见状,心中微松,知李泰已入彀中,当下笑道:“四皇兄能如此深明大义,朕心甚慰。来,朕再与皇兄共饮此杯,愿我大唐万世昌隆。”
说罢,二人再次举杯相碰,一饮而尽,宴上气氛似又融洽几分,然李治心中戒备,并未有丝毫松懈,他深知今日之宴,乃是一场鸿门宴,稍有差池,便可能引发朝局动荡。
酒过数巡,李治忽而神色一凝,沉声道:“四皇兄,朕有一事,欲与皇兄商议。”
李泰闻此,心中微凛,忙道:“陛下但说无妨,臣兄愿闻其详。”
李治沉吟片刻,目光如炬,缓缓而言道:“朕闻皇兄昔日于朝中有诸多党羽,今朕登基在即,愿皇兄能摒弃前嫌,共辅大唐。然则,朝局纷纭,人心难测,朕欲请皇兄将这些党羽名单交予朕,以防日后生变,皇兄意下如何?”
李泰闻李治此言,面色骤变,眼中闪过一抹惊慌,旋即便恢复了常态,拱手道:“陛下此言差矣。臣兄昔日确有诸多同僚,然皆因政见相投,并无结党营私之意。今陛下登基在即,臣兄自当肝脑涂地,以报陛下知遇之恩,岂有交出名单一说?”
李治微微一笑,目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四皇兄,朕并无他意,只是为了朝局稳定。你我兄弟一场,若你心中无愧,交出名单又何妨?”
李泰额头冒出冷汗,心中暗忖,若不交出,恐李治会生疑,若交出,多年经营的势力将毁于一旦,就在他犹豫之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名侍卫匆忙入殿,跪地奏道:“陛下,吴王李恪离宫后,竟集结旧部,似有谋反之意。”
闻侍卫奏报,李治面色骤变,目光如炬,直视李泰,沉声道:“四皇兄,此事你如何看待?”
李泰闻此,心中大惊,面色却强作镇定,拱手道:“陛下,臣兄实不知此事。吴王李恪此举,或许是误会一场。然则,朝局动荡,人心思变,臣兄愿即刻率军前往,平息此乱,以安陛下之心。”
李治微微颔首,目中闪过一丝疑虑,却仍温声道:“四皇兄能如此深明大义,朕心甚慰。只是此事干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朕欲命你暂代京畿防卫,以防不测。至于吴王李恪之事,朕自会派人详查,若真有谋反之意,定不轻饶。”
李泰闻命,心中虽忧,然亦不敢有违,忙拱手应道:“臣兄遵旨,定当竭力守卫京畿,以安陛下之心。”
李治见状,微微点头,目中闪过一丝冷峻,却仍温声道:“四皇兄,朕知你忠心耿耿,此事交予你,朕甚放心。只是吴王李恪之事,还需从速查清,以免引发朝局动荡。你且退下,速去安排防卫事宜吧。”
李泰领命,躬身而退,步履匆匆,似有心事重重,等他来到殿外后,回首望向含风殿,目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旋即便转身离去,指挥京畿防卫,布置得井井有条,以防不测。
这天夜晚,月明星稀,李泰于府中,坐立不安,心中忧虑重重,他思及白日之事,疑李治之谋,又恐李恪真有反意,累及自身,于是就命心腹,密探宫中消息,兼查李恪动向;而李治于翠微宫内,亦未能安寝,便召长孙无忌、褚遂良等谋臣,共议李泰、李恪之事。长孙无忌道:“陛下,李泰野心勃勃,今日之宴,其言辞虽恳,然眼中狡黠难掩。臣恐他心有不甘,暗中谋反。至于李恪,聪慧过人,为人低调沉稳,今离宫后集结旧部,必有图谋。”
褚遂良进言道:“长孙大人所言极是。吴王李恪、魏王李泰,皆非池中之物,今日之事,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陛下当早作筹谋,以防不测。”
李治闻此,眉宇间透露凝重之色,沉吟道:“二位爱卿所言,朕岂不知?然则,朝局动荡,人心思变,朕若贸然行事,恐引发大乱。朕欲借今日之宴,试探二王心意,再作定夺。不料李恪竟离宫集结旧部,此事甚是蹊跷,朕需详加查探,再做计较。”
正在此时,南宫嘉雯轻步踏入殿中,盈盈下拜道:“陛下,妾身有一想法。李泰虽野心勃勃,但眼下他为表忠心,定会尽力守卫京畿。不如就利用他这一点,让他去对付李恪。若李恪真有谋反之意,李泰为了向陛下邀功,定会全力平乱;若李恪并无反意,李泰也会因忌惮陛下而不敢轻举妄动。”
李治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头道:“贵妃此计甚妙。如此一来,朕可坐山观虎斗,待局势明朗再做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