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感激之色,却仍低声推辞道:“姑娘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只是,此地凶险,姑娘切勿因小的而涉险。银两之事,小的更是不敢收受。”
碧瑶听到他所说的话过后,其神色更显坚毅,低声道:“你勿需多言,我既遣你送信,便有责任保你周全。此银你且收下,以备不时之需。我自会设法救你出去,你且安心等待。”
此语毕,碧瑶转身欲去,忽又似想起何事,复又转身,对小厮低声道:“你且记住,无论何人审问你,你皆一口咬定,不知信中内容。我自会寻人替你开脱,保你性命无忧。”
小厮眼中闪过一丝生机,连连点头,低声道:“小的明白,小的定当谨记姑娘教诲,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碧瑶离了天牢,夜色已深,宫灯稀疏,映照着她匆匆而行的身影。她心中暗自思量,此行虽险,却幸得小厮忠贞,未泄信中机密,主子尚有一线生机。想到此处,她步履匆匆,欲速回宫中,将此事告知徐惠。
行至半途,忽闻一阵喧嚣之声由远及近,碧瑶心中一惊,连忙隐身暗处,窥探究竟,但见一队禁军手持火把,疾步而来,似正搜寻何人。碧瑶心中暗自思量,此时若被禁军发现,恐难脱身,更兼主子之事,刻不容缓,需速速回宫禀报。念及此,她心生一计,悄然绕过禁军,借夜色掩护,疾步向宫中奔去。须臾之间,已至徐惠居所,但见房门紧闭,室内灯火阑珊,似主人正静候其归。碧瑶不敢稍有怠慢,连忙叩响门扉,低声道:“主子,奴婢回来了。”
徐惠闻声,连忙起身,轻启房门,见碧瑶神色匆匆,已知事情紧急。她示意碧瑶入内,轻声问道:“打探得如何?”
碧瑶入门,神色凝重,急声道:“主子,奴婢已前往天牢探视那小厮,他言道信中内容并未泄露半句,即便是死,亦不敢有丝毫懈怠。奴婢又观禁军搜寻之势,似正寻某重要之人,奴婢恐其发现奴婢行踪,故连忙赶回禀报。”
徐惠闻此,心头稍安,然面色依旧凝重,沉声道:“此事关乎重大,你且细细道来,天牢之中,可有异样?”
碧瑶不敢稍有怠慢,连忙答道:“主子,天牢之中,阴森可怖,狱卒皆神色肃然。奴婢出示令牌,谎称奉长孙丞相之命前来探视,狱卒不敢怠慢,连忙引路。来到小厮所囚之处,奴婢细观他神色,似无异样,唯眼神中透出一丝希望之光。奴婢悄然近身,低语相问,小厮言道信中内容并未泄露半句,即便是死,亦不敢有丝毫懈怠。奴婢又观其周围环境,亦未见异样。”
徐惠的玉颜之上,微露释然之色,然其眸光依旧凌厉,似在思量后续之策。她轻声问道:“碧瑶,你此行可曾被人察觉?”
碧瑶神色一紧,随即又似释然,低声道:“主子放心,奴婢此行极为小心,并未被人察觉。奴婢借夜色掩护,悄然绕过禁军,速速赶回禀报。”
徐惠点头,沉声道:“如此甚好。你且退下,歇息片刻。本宫需细细思量,如何应对此局。”
月华如水,洒落宫廷,映照着徐惠紧锁的眉头。她独立于窗前,凝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宛如翻涌的波涛,难以平息。
“魏王啊魏王,你昔日的风光,今朝的落魄,都因你一念之差。本宫虽欲助你,然世事如棋,局局新,本宫亦不知此局将如何收场。”徐惠心中暗自思量,玉手轻抚着桌上的书信,那是她写给魏王的最后一丝希望。
就在此时,徐惠忽闻宫门外一阵喧嚣,似有人马疾驰而至。她心中一惊,连忙移步至门前,轻声询问:“门外何事喧哗?”
门外一侍卫,喘息未定,急声道:“主子,大事不好,内侍省奉旨前来,似正搜寻宫中异己。”
徐惠闻侍卫言,心中大骇,玉颜之上,瞬间失了血色。她深知内侍省奉旨搜寻,必是事态紧急,关乎宫闱安危,抑或是帝王心术,欲除异己。
“可知所为何事?”徐惠强作镇定,低声问道,然其声线微颤,难掩心中惊涛骇浪。
侍卫低首,神色慌张,答道:“奴婢不知详情,只闻内侍省首领说,奉陛下密旨,搜寻宫中图谋不轨之人。宫中众人,都需接受盘查,无一幸免。”
徐惠闻此,身形微晃,却仍强自支撑,玉手紧握,指甲深陷掌心,亦不觉疼痛,她深知,此刻慌乱无济于事,唯有冷静应对,方能寻得一线生机。
“碧瑶,”徐惠低声唤道,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你速去准备些银两珠宝,本宫需打点一番,以图后计。”
碧瑶听后,虽心中惊疑,却不敢稍有怠慢,连忙应声退下,片刻后,已捧着一托盘珠宝归来。
徐惠轻抬素手,从中挑选了几样珍贵之物,藏于袖中,复又沉声道:“你且持本宫令牌,前往内侍省处,就说本宫想要亲自前往盘查,以表清白。切记,态度需恭敬,言辞需恳切,勿让人察觉异样。”
“奴婢遵命,即刻前往。”碧瑶领命,神色凝重,双手接过令牌后,她转身欲行,却又似想起何事,复又转身,对徐惠道,“主子,此行凶险,您切勿轻易离宫,以免落入陷阱。”
徐惠微微颔首,眸光中透露出坚定之色,轻声道:“本宫自有分寸,你且速去速回,莫要耽误了时辰。”
碧瑶领命而去,步履匆匆,穿过曲折的宫道,径直来到内侍省驻扎之处。她出示令牌,言明来意,内侍省首领见状,不敢怠慢,连忙引路,让碧瑶前往面见少监。
碧瑶来到少监身前,恭身行礼,递上令牌,言辞恳切,态度恭敬:“奴婢奉主子之命,前来面见大人,愿亲自前往盘查,以表清白。”
少监接牌一观,神色微缓,问道:“你家主子何在?何不亲自前来?”
碧瑶答道:“主子正在宫中整理仪容,稍后即至。奴婢先行一步,乃为表诚意。”
少监闻此,微微颔首,似信非信,然亦不便多言,就下令麾下士卒,引碧瑶往宫中各处盘查。
碧瑶手持令牌,行走于宫宇之间,神色镇定,言辞从容,所至之处,士卒皆不敢怠慢。
须臾,徐惠整理仪容已毕,轻抬素手,执一柄纸扇,步履轻盈,宛如仙子凌波微步,缓缓地步出宫门。
门外内侍省太监,见徐惠仪态万方,均暗自惊叹,不敢直视。
徐惠行至内侍省前,轻启朱唇,声若黄鹂出谷,道:“本宫闻陛下有密旨,搜寻宫中图谋不轨之人,特来配合盘查,以表清白。”
少监见状,连忙行礼,道:“娘娘驾到,有失远迎,望娘娘勿怪。卑职奉旨行事,还望娘娘配合。”
徐惠听完内侍省少监所言,含羞带怯了一下,随后她轻移莲步,来到少监面前,玉手微扬,纸扇轻展,尽显她端庄华贵之态。徐惠继而启朱唇,言辞温婉却含锋锐:“本宫自当遵从圣命,配合盘查。然则,本宫身为后宫之人,亦需顾及颜面。你们贵为内侍省太监,理当知分守己,本宫深信不疑,然则盘查之时,还望诸位公公能秉持公正,勿使本宫受辱。”
少监神色一凛,连忙躬身行礼,道:“娘娘放心,卑职定当约束麾下将士,秉持公正,绝不使娘娘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