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神会!”崔之辉将符纸上的字给念了出来,这倒是一个不小的发现。
符纸的来历虽未查清,但凭这四个字却可以知道,它与“太平神会”有关联,而且极有可能是“太平神会”制作出来的东西。
真相,开始浮出水面。
所谓的“太平神会”,就是一个类似于帮会的神秘组织。
那些百姓带着自己的孩子去参加“消灾礼”之后,无形中也成为了“太平神会”中的一员,这般不断地吸纳新的人进入,“太平神会”的规模便慢慢扩大。
“太平神会”散布“天将大乱,真君除难”的说教,正是利用了百姓趋福避灾的心理。谁都不想遭受灾难,谁都想要一个美好的未来。
崔之辉连夜书写奏章,准备将当日查明的情况汇报清楚。
第二天早朝,他率先把奏折呈上。
朱宏荣十分关心事情的进展,他看到奏章中“太平神会”四个字时,不由心头一颤:“太平神会,那究竟是什么?”
看完奏章,朱宏荣扫视群臣,问道:“众位卿家,这京城突然间冒出一个太平神会,对此,你们有何看法?”
方慧平眼眸轻转,站出来说道:“皇上,顾名思义,太平神会,应该是以保天下太平为己任的一个江湖帮会,皇上可对其首领进行封赏,或者授予官职,或者赏赐金银财物,使太平神会为朝廷所用。”
他的话还没说完,不少大臣就已经盯着他看了。
满朝文武都知道,方慧平有官无权,乃是皇帝的眼中钉,早晚要被除去,他说的话,无论对否,都等于放屁,没必要理会。
然而,方慧平却还在官场上挣扎,他在等待,等待李太后有朝一日东山再起,重新独揽大权。
钱世杰对方慧平说:“方大人,此言差矣,这个太平神会神出鬼没的,看着绝非善类,恐怕不一定是以保天下太平为己任吧,方大人可真是滑稽透顶,居然这般高看他们,在此瞎说,可是要负责任的。”
方慧平气极反笑:“钱大人高见,是方某愚钝了,不过钱大人,你别以为你的屁股是干净的。”
他越说声音越轻,最后便像是在提醒钱世杰,你曾经与我一伙,也干过坏事,别在皇帝面前装什么清高。
钱世杰听方慧平话里有话,不悦道:“你这话是何意,我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你莫要捕风捉影,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没有证据,怎能乱说。”
崔之辉道:“谁是谁非,等查明真相之后,自见分晓,二位,何必在朝堂上逞口舌之快呢。”
钱世杰见他连带着自己也数落了,心里非常不爽,差点就要反驳他几句。
新上任的顺天府尹齐祥向朱宏荣禀道:“皇上,这太平神会利用歪理邪说笼络人心,借消灾之名行不法之事,依臣之见,它分明就是一个邪教,如若任其发展壮大,势必祸害天下,危及我朝江山,后患无穷啊!”
朱宏荣轻轻点头,他内心也觉得“太平神会”的底细正如齐祥所言的那样。
“齐大人,你言重了吧,依我看,那太平神会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江湖教会而已,无非一群乌合之众,又能掀起多大的浪头来?”有大臣不以为然。
户部侍郎杨丰说:“这太平神会鼓吹天下将要大乱,还用那么隐秘的手段撺掇百姓参加,恐怕,他们是要向朝廷宣战啊!”
“胡说八道,皇上,这……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嘛,若真如杨大人所言,他们要向朝廷宣战,那还叫什么太平,杨大人怕是忧虑过度了。”
“我看二位说得都有道理,不过……”
“什么都有道理,难不成黑的白的全是对的,你想要保持中立,那就别出来说话,省得两边得罪人。”
“我觉得,杨大人所言更合情理,那太平神会藏头露尾,行事极为可疑,对朝廷而言,的确是个不小的祸患,理应趁早铲除。”
“杞人忧天,无非是几个江湖骗子罢了,祸什么患,莫非他们还能与朝廷对抗不成……”
众臣顿时喧哗吵闹起来。
“够了,都给朕住口!”朱宏荣实在听不下去,立即喝止他们:“吵吵嚷嚷地成何体统,此事非同小可,你们务必要把太平神会的底细查个清清楚楚,若果真是邪教,就给朕一网打尽,永绝此患。”
见皇帝发火,那些大声叫嚷的臣子马上停止说话,规规矩矩地站好,微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朱宏荣哪有心思听他们斗嘴争论,催促刑部尽快查办之后,便宣布退朝。
众臣三五成群地走到大殿外,有些径直回府,有些还聚在一起讨论太平神会的事。
繁忙的政务令朱宏荣感到分外疲惫,看着案上的奏折,有时候,他真想一股气将它们撕个干净。
只有在张婉云身边,朱宏荣才觉得轻松、舒适,哪怕是拖着疲惫的身躯赶过去,到了那里,浑身的疲劳也似乎马上能消除掉。
张婉云在屋里养胎,倒比往日安逸许多,整天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这帮臣子,在朝堂之上吵闹不休,真是令人头疼,过阵子,还得整顿整顿,换一批新的官员,把那些多嘴的分配到地方上去。”朱宏荣对许良德说。
许良德道:“皇上,您想整顿他们,只怕没那么简单,有几位大臣虽然唠叨,说话比较难听,可为人却是正直的,贤妃娘娘肯定不同意您把他们逐出朝堂,除非您偷偷地做,不让贤妃娘娘知道。”
“胡说。”朱宏荣斜了许良德一眼:“朕岂能背着她偷偷行事,日后她若问起,你叫朕如何向她交代?”
许良德无言以对。
“罢了,罢了,与其听那帮老家伙唠唠叨叨,还不如去跟婉云讨论讨论呢。”朱宏荣说完,就动身前往永宁宫。
那些大臣各执己见,难以达成一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有时候,朱宏荣也不知该听谁的。
张婉云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在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朱宏荣就以张婉云的话为准。
以前,李太后垂帘听政,朱宏荣只能服从她,现在,他大权却握,却心甘情愿地服从张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