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纫香的心被一点点撕碎着,那种剧痛叫他脸色一直惨白,他哆嗦着唇瓣,声音破碎的催促着黄包车车夫,唯恐慢了一步,船开走了。
等到了码头,他挤开拥挤的人群,望着那艘庞大的轮船久久无声,僵持着不知该如何道别。
很多分别在际的亲朋泪洒当场,场面十分的喧闹,好似他的绝望如此的无足轻重。
幸好陈纫香一眼便找到了已经登上轮船的南蔷,她永远是人群中最瞩目的存在。
他松了口气,开始使劲的挥手。
而在甲板上不经意间往下望的南蔷一愣,忽然想到什么,笑意盈盈的也冲陈纫香招了招手。
陈纫香脑子一阵嗡鸣,想也不想的冲上了船。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再叫我!’……
利用仙人步,他巧妙的甩开了查验船票的船员,几个别手旋身绕过了围追堵截,双眸闪烁着星光般以最快的速度站在了一脸诧异的南蔷面前。
南蔷震惊极了,她……她就是告个别……
这人居然追了上来。
察觉到南蔷眼底的意外,陈纫香如星般的眸子黯淡了。
“我……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姓南,名蔷,南方的南、蔷薇花的蔷?”
南蔷微一点头,望向这个明明已是青年之姿,但仍拥有若少年般纯粹笑容的男人,有几分无语也有几分的好笑。
陈纫香一脸喜意,即便被船员抓住也神色璀璨,边被往船下拖边喊,“我还能给你写信吗?”
南蔷想了想,看着他瞬间紧张起来,不住回头,这才再次招了招手。
陈纫香双眸瞪大又笑了起来,也不管双臂被押解着,精妙的一个侧身,再次摆脱束缚,一溜烟跑到了南蔷面前,清透的鹿眼里满含期许,“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好像一只随叫随到的乖乖小狗。
南蔷不是不喜欢养宠物,她只是嫌它们不会自己打理自己,她都懒到需要人照顾呢!怎么可能会勤快的养点小动物,又不是养预备粮……
但陈纫香不同,他不但能照顾好自己,也能在方方面面的照顾好她。
南蔷恶趣味的摇摇头,“没什么要说的!”
陈纫香嘴角继续上扬,尽显俊朗潇洒,一副好聚好散的绅士派头,“好,你要一路顺风,我会很快给你写信的!千万不要忘了我,有空记得偶尔回信。”他嘱咐的又快又急,因为恼怒的船员再次抓到了他,这次非常不客气的把他往船外拽。
陈纫香一边嬉皮笑脸的说慢点慢点,一边红了眼眶。
“喂,跟我去国外,我养你呀!”
这一声,犹如天籁!
陈纫香猛然回首,晶莹的泪珠甩飞向天空,他使劲点头唯恐晚一秒南蔷就后悔了,满脸狼狈又哭又笑,“好!”
南蔷也跟着笑了。
这一次出国不单是南蔷一人,她带着陆家那一队精兵的儿女,自费留学,以最快的速度学到国外的物理、化学和医学类的知识。
当学有所成时,这些孩子纷纷拜别南蔷回国报效祖国。
陆振华一家包括陆依萍母女,在陆依萍十八岁时被陆振华其他几个子女接到了香港。
当初这老东西从东北逃的急,差点做出抛弃妻子的混账事,是南蔷堵在了他的门口,让他想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