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愣住的人变成了张晓雯。
曾几何时，她跟在季疏桐身边，这样的话，都是她对季疏桐说的。
没想到有一天，季疏桐也会跟她说这样的话。
张晓雯既觉得荒唐又觉得爽快。
这种感觉就好像堵在喉口的痰突然咳出来了。
她笑容更深了，“我有什么厉害的，去了外面，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何况，我再厉害也比不过你啊。”
季疏桐笑容有些苍白。
“你当时可是全班第一，最差也是全班第三。”
季疏桐:“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况，我……我也没考上……”
张晓雯一脸抱歉的模样，“对不起啊，我……唉……可你有那水平的，又不是真考不上。”
“其实，也有可能是因为你当时谈恋爱了，才耽误了学习，要是没谈恋爱，肯定考得比我好。”
季疏桐皱眉，“我没……”
她话还没说完，张晓雯又摸摸季淙月的头，“这就是你生的宝宝吧？长得真可爱。”
“秦正东，怪不得你还跟桐桐结婚了，恐怕也喜欢这小宝贝儿吧，要是我，我也喜欢。”
秦正东轻笑一声，没说话。
季疏桐垂着眼眸，将季淙月拉到自己怀里。
张晓雯眨了眨眼，“你看看你，这么喜欢这孩子啊，当初恐怕特别喜欢你前……”
说到一半，她连忙捂住嘴，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我忘记你跟那个人已经分开了……”
“秦正东，你也别放在心上，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桐桐喜欢的是你。”
秦正东嘴角抿着笑，没说话。
季淙月缩在妈妈怀里，歪着小脑袋打量这个姐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怎么有点不喜欢这个姐姐了呢。
秦大宝却嘟着嘴，“你好奇怪啊，我弟弟本来就是我二叔的儿子，我二叔为啥要放在心上？”
季淙月:“就似辽，姐姐，我的爸爸妈妈就似我的爸爸妈妈啊。”
他指一指秦正东的脸，又捏捏自己的脸，“我和爸爸长得可像啦！姐姐，你别被其他人骗辽，我似我爸爸的亲儿子。”
张晓雯笑容一滞。
季疏桐:“小雯，我高中的时候没有和别人处对象。”
“可你儿子……”
季疏桐:“是秦正东回来了，我们……我们那天在一起了。”
张晓雯面色瞬间惨白，“什么？”
秦正东:“桐桐怀了孩子也没跟我说，让他们吃不少苦，我对不起他们，以后一定会好好弥补。”
季淙月叹气，他拍拍爸爸的手，“爸爸，没关系的，我和妈妈都不生气哦。”
张晓雯眼眸颤了颤，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盯着秦正东那张比从前更加英俊的脸看了又看。
秦正东跟季疏桐结婚，她是万万没想到的。
毕竟他已经是营长了。
她已经考上研究生，原本想着或许她可以跟秦正东提一下，反正他没结婚，他愿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可回来却听说他们俩结婚，她脑子都是麻的。
秦正东看不上季疏桐的，季疏桐给别的男人生了孩子！
她觉得秦正东就算还喜欢季疏桐，可跟她在一起，肯定要不了多久也会因为孩子分开。
两人是不对等的，季疏桐配不上秦正东的。
可……可她更没想到的是孩子竟然是秦正东的，季疏桐没和别人乱来，生的不是野种……
过了一会儿，秦正东又说:“如今我腿也废了，以后全靠桐桐养。”
他看向张晓雯，“张晓雯，你才是有大出息的人，以后恐怕在路上遇到，都不敢和你打招呼了。”
张晓雯:“你的腿……废了？不是受伤？”
秦正东:“医生说可能站不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张晓雯盯着他的腿，眸色复杂。
不管是她自己还是她父母，都不可能接受一个站不起来的残废。
张晓雯心里的渴望突然好像没有那么迫切了。
季疏桐抠了抠秦正东的手心，瞪他一眼，怎么可以又说这样的丧气话？
“小雯，咱们难得见面，今天就留下来吃饭吧。”
张晓雯张了张嘴，“吃饭就不用了，我爸妈还在家等我，改天我有空再来找你们，我……我还有许多文献要看，还得写论文，实在忙，不然肯定天天来找你们。”
季疏桐眼底流露出羡慕的神色，“应该的，学业为重嘛。”
等张晓雯一走，季疏桐才感慨，“她可真厉害，那么好的大学，现在还是研究生了……”
季淙月和秦大宝不懂。
“妈妈，这个姐姐有那么腻害嘛？”
“应该叫阿姨。”
“哦……这个阿姨似啥研究生……研究生似干啥的？有爸爸腻害嘛？”
季疏桐:“嗯……是不一样的厉害，研究生啊就是比大学生还要厉害的人。”
这个年代，普遍都有学历崇拜，别说大学生了，就算是考上中专，那也极其难得。
季淙月是知道大学生的，大学生那是顶顶厉害的人！
他嘴巴张得大大的，“那么……那么腻害哇……”
秦大宝也震惊地说不出话，他也觉得好厉害。
季疏桐轻笑着揉揉他们的小脸蛋儿，“等你们以后上学了，也要好好读书，考大学，当大学生。”
“昂！我肯定好好学习！”
秦大宝:“婶婶，我……我考研究生！让你开心！”
季疏桐笑得眼睛眯着，“真乖！真有志气。”
秦正东目光落在季疏桐身上，带着观察和打量。
她似乎有些难过，看见张晓雯的时候，全身紧绷，好像还很恐惧。
一个张晓雯怎么能让她恐惧？
两人读书的时候发生过什么？
秦正东有些焦躁，他高一就入伍了，许多的事，都不清楚。
想着想着，他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高一时，他入伍前给季疏桐写过一封情书，可最后那封情书被季疏桐扔到了垃圾桶。
季疏桐说她当时是喜欢他的，那为什么还要丢他的情书？
那情书当时就是让和她形影不离的张晓雯带的。
联想到张晓雯今天说的话，他明白张晓雯跟桐桐可能并不像他当初以为的那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