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嫣然的身体再次剧烈地抖动起来,脸上血色尽失。
“是……是的……”她声音发颤,“它……它确实在我梦里说过,我是它妈妈,我们才是一家人……”
石龙飞冷哼一声:“你胆子也真够大的!什么不清不楚的东西,就敢随便往上面滴血?被这种东西缠上,那就是一辈子的事!”
黄嫣然一听这话,魂都快吓飞了!
她想都不想,“噗通”一声就跪在了石龙飞面前。
“大师!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被它缠一辈子啊!”她哭喊着,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绝望,“这东西真的甩不掉!它还说……还说我是它妈妈,以后我生的孩子……就是它的转世……”
石龙飞眼神冰冷地看着她,又瞥了一眼她空荡荡的后背。
“这玩意儿,本质上就是用枉死的婴灵炼制的小鬼。它跟你说什么把你当妈妈,说什么家人,都是骗你的鬼话!”
“它的目的,就是想先吸干你的精血,然后再毫不留情地弄死你,好去寻找下一个倒霉蛋。”
“毕竟,你这种心甘情愿主动献上的鲜血,可比它自己费劲从你身上强行吸取要容易得多,也精纯得多。”
他说着,眼神猛地锐利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黄嫣然的后背。
“小东西,你的老底都被我拆穿了,还要继续装神弄鬼下去吗?”
他话音刚落!
办公室里的三个女人,许尔真、李老师,还有跪在地上的黄嫣然,同时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种感觉,就像是三伏天穿着单衣单裤,被人从烈日炎炎的室外,猛地推进了零下四十度的冰窖!
每一个毛孔都在瞬间收缩,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许尔真尖叫一声,几乎是本能反应,一把拽住身旁的李老师,连滚带爬地就往石龙飞身后躲。
这一刻,她觉得只有石龙飞身边,才勉强能找到一丝可怜的安全感。
“呀——!!!”
一声凄厉至极,不似人声的尖啸,陡然在办公室里炸响!
那声音充满了怨毒与疯狂,刺得人耳膜生疼!
紧接着,一道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淡薄黑影,猛地从黄嫣然的背上扑了出来,直冲石龙飞的面门!
石龙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找死!”他低喝一声,右手快如闪电般抬起,对着那团扑过来的黑影,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一声清脆的爆响!
三人虽然看不清那小鬼的模样,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那声尖叫,也看到了那团雾蒙蒙的黑气,在石龙飞面前,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狠狠地扇飞了出去!
“砰!”
黑气撞在对面的墙壁上,又发出一声闷响,似乎还有些许灰尘簌簌落下。
不等那黑气重新凝聚,石龙飞已经欺身而上!
他动作快得像一道影子,拳打脚踢,招招都往那团黑气上招呼!
“砰砰砰!”
“嗷!呀!”
沉闷的击打声和凄厉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在不大的办公室里回荡。
那团黑气在石龙飞的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被打得上下翻飞,左支右绌,毫无还手之力!
一会儿被一拳轰在地上,一会儿又被一脚踹到天花板!
办公室里的桌椅都被那无形的冲击波及,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李老师的内心是彻底崩溃的。
她瞪大眼睛,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她教书育人半辈子,今天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这世界……真的有鬼?!
还他妈的这么不经打?!
她手忙脚乱地拉过已经吓傻了的黄嫣然,三个女人抖作一团,死死地缩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那平日里在黄嫣然身上作威作福,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小鬼,此刻在石龙飞面前,简直就像个破布娃娃,被单方面地蹂躏,毫无反抗之力。
石龙飞本想留这小鬼一命,逼问出幕后主使。
哪知道这玩意儿忒不经打!
还没等他开口,那团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黑气,猛地一缩,化作一道细微的黑线,“咻”的一声,就钻回了黄嫣然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牌里。
然后,就跟死了一样,再没了动静。
石龙飞眉头一皱,显然有些不爽。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黄嫣然身上。
“把你脖子上的玉牌给我。”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黄嫣然吓得一个哆嗦,颤颤巍巍地伸手去解脖子上的红绳,那玉牌一离体,她仿佛才感觉到一丝活人的气息。
“大……大师,它……它不会再回来了吧?”她带着哭腔,满眼恐惧地看着石龙飞手中的玉牌。
石龙飞接过玉牌,在手里掂了掂,入手冰凉滑腻,显然不是凡品。
他冷哼一声:“你当我是吃素的?”
黄嫣然闻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
紧接着,“哇”的一声,她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我爸妈……都是我害死的……呜呜呜……我就是个灾星!”
“当初要不是我鬼迷心窍,信了那人的鬼话,在那个玉牌上滴了血,怎么会……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成绩也一落千丈……我对不起我爸妈啊……”
石龙飞瞥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平白无故送你这么‘好’的东西,背后没点代价,你觉得可能吗?”
黄嫣然哭得更凶了,显然是把这话听进去了。
他又看向一旁还处于呆滞状态的李老师,后者脸色惨白,眼神涣散,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
“李老师,这孩子的心理状态很不稳定,后续的心理疏导,就麻烦你了。”
李老师像是刚从梦游中被唤醒,眼神空洞,身体僵硬地,木然地点了点头。
她可怜的三观,被今晚发生的一切冲击得七零八落,到现在还没能完全拼凑回来。脑子里只剩下“鬼”、“打鬼”、“大师”这些颠覆性的词汇在盘旋。
石龙飞交代完毕,拍了拍手,觉得此间事了,转身就准备离开。
许尔真见状,连忙跟失魂落魄的李老师匆匆打了个招呼:“姨,黄嫣然就先拜托您了,我送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