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安权势滔天,那些暗卫都不好对付。
他想杀沈时安,需要做些谋划才是,他也确实在谋划。
暖秋唤陆朝,“跟我走。”
陆朝:“母亲。”
暖秋也懒得同他磨叨了,直接抱起陆朝走了,走了很远还能听到陆朝唤母亲。
温九拧了拧眉心,这孩子如今是越看越烦人。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劲头本是好事,可放在他身上让人生厌。
总算没了陆朝的噪音,“陆明岳,你有什么话说吧。”
温九边说边坐下了,周星渚也坐下了,孟砚卿没见外,坐了暖秋的座。
陆明岳:“......\"
好好好,都坐着,就他一个人站着呗。
他都不配混个座位吗?
他才是原配好不好!
温九又道:“今个人齐刷,我允你们进来一起把话说开,省的这个不甘那个要问,废嘴皮子。”
众人:“......\"
听懂了,温九之所以把陆明岳和孟砚卿都请进来,是想一起给他们说清楚。三人都有困扰,那就一起说清楚,省的重复。
这温九,真是......够懒。
也够随性。
顺了半天气,陆明岳问出第一个问题,“你可曾爱过我?”
有座三人:“......”
狗东西你配吗?
温九回的干巴脆,“爱过。”
有座三人:心都被刺痛了。
这陆明岳,他何德何能?
“我曾真心想同你过一辈子,做一对平淡夫妻,我视你为至亲夫君,不会没有爱。
有人说我识人不清瞎了眼才会看上你,其实不完全如此,有的人是一开始就烂掉的,有的人是一点一点烂掉的。没有人能透过岁月看人,我亦然。
这世间男子大多薄幸,真能够抗拒诱惑一生只爱一人的不过凤毛麟角,总不能说天下女子都瞎了。
若无对齐之战,你没有做将军的机会,没有遇见丰宁郡主的境遇,也许真能与我和乐一世。
无论如何,我谢你,谢你救命之恩,谢你将当时浑浑噩噩一心寻死的我拉了回来,谢你为我学做糕点,谢我为我捏糖人,谢你为我熬山楂,谢你告诉我,不开心就多吃甜。
谢你让我吃了很多甜。”
陆明岳忽然崩溃,他哭了,“九儿,原来你爱过我,原来你爱过我。”
有座三人:想撕了他。
你都被爱过了还哭个屁。
陆明岳嚎了会忽然指着孟砚卿道,“可你的画像,都是他。”
这一块,沈时安也想听,他身子都忍不住前倾了。
孟砚卿其实也想听,不自觉坐直了身子。
“一开始是他,透过你的眉眼怀念他。后来我应了你的求婚,张张画作皆是你。
再后来你有了郡主,我又开始伤怀,我想如果从来没有你,一直是他该有多好。他定不会为了别的女人负我,因为我心中的他,爱我入骨。
也就是说回京画的画,都是他。
这个时间线,你听清楚了吗?”
孟砚卿眼泪开始决堤,他别过头去不想被人看见。
他的阿九一直惦着他,阿九说他爱她入骨。可是他这个混蛋,都对她做了什么!
他迁怒她,亲手丢下了她。
他配爱她吗?
沈时安和周星渚......很心疼。
她若无其事说出口的话,背后是多少次的泪水和心痛!
陆明岳哽咽中压抑着愤怒,“所以你拿走了他的画,却把我的画都烧了,温九,你什么都没给我留下。”
暖秋在这时候回来了,见孟砚卿三人围着桌坐觉得很喜感,再加上一个陆明岳,更有喜感了。
她憋了半天没憋住扑哧一下乐了。
众人:?
此时此刻......该笑吗?
温九看暖秋笑觉得好笑,“你笑什么?”
暖秋的视线绕着四人打了个转,“姐姐,四个人,刚好够一桌麻将。”
四人:!!!
她在扯什么胡话?
温九笑着指了指陆明岳,“他不配上桌。”
陆明岳又崩了,“你说什么?我不配上桌?我是你拜过天地的夫君。”
温九面露嫌弃,“你如今是宋瑶华的男人,我不回收垃圾。”
陆明岳指着沈时安大吼,“那他呢?他这个身份不可能没有通房,他不是垃圾吗?”
沈时安:!!!
你咋哪壶不开提哪壶,误伤我!!!
心虚,胆颤,呜呜!
温九白了沈时安一眼,“他那是遇见我之前的事了,闲置了六年也不算太滥情,洗洗凑合用。谁让他位高权重能压你一头呢,你想弄死他,又干不掉他,上朝参宴还老是看见他,气不气?”
沈时安:“......”
罢了,凑合用也用的挺好不是。
就这吧,总归是有用处的。
孟砚卿心又咯噔一下,凑合用,用什么,怎么用,他的阿九啊!
心好痛。
陆明岳又被气炸了,“温九,你可真是睚眦必报,一点亏都不吃。我找了宋瑶华你恨不得把天捅破。”
“夸张了,我只是一报还一报,你送我帽子,我还你帽子,公平的很。说点别的吧。”
众人都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暖秋打破僵局,“他上不了桌,那不就三缺一了。”
众人:“......”
就非得是四个人吗?
温九抬头看了看,“暮柒,暮统领。”
众人:?
温九又道,“真不来凑桌?”
众人:温九是魔怔了吗?
下一刻,一道身影飞身而落,直接站在了温九旁边,正是暮柒。
表情一言难尽的暮柒。
“你怎么知道我在?”
连周星渚都没发现他!!!
温九笑,“猜的,真把你诈出来了。”
暮柒:“......”
好吧,无语。
来都来了,上桌吧。
角落里飞过来一把椅子,不知今个御林卫谁当值,还怪有眼力见的。
暮柒抬手接住顺便坐了上去,恩,紧挨着温九。
这,三人表情就不好看了。
他凭啥挨着温九?
搞得他跟正房似的。
啊呸,自己也不是妾啊,这离谱的思路。
温九无奈往旁边挪了挪,“你们四个来。”
暖秋跑了。
沈时安看着悠然稳坐的暮柒不乐意,“他凭啥上桌?”
温九抱歉一笑,“他有资格上桌,晚些给你解释。”
沈时安:“......\"
好气!
陆明岳快气炸了,“温九。”
温九:“稍安勿躁,你刚刚问什么来着?”
陆明岳: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自己在这情真意切这几个搁这玩呢?
还三缺一!
“我说你带走了孟五的画,只烧了我的画。”
“哦我想起来了,你还说我什么都没留下是吧。你刚刚说错了两件事,第一,你陆府的东西我什么都没带走,不稀罕,凡是与你有关的东西我都丢下了,就连我的衣服都是花暖书的银子重新置办的。
第二,你的画他的画我都烧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以为他死了,结果他活了。当年是他亲手送我到山寨门口的,因为他抛弃了我,你懂了吗?”
陆明岳喃喃道,“原来是他。”
温九有些疑惑,“你说什么。”
陆明岳苦笑不语,孟砚卿用袖子抹了一把尚未干涸的眼泪,“你进了山寨我并未一走了之,救你命的药是我找的,也是我喂的,我去的太频繁,他怀疑过有人暗中照看你。
但是他功夫太差,发现不了我。”
陆明岳:“......\"
这会儿有必要说这个吗?
他是个将军,以前觉得自己英勇无敌,最近却在武功一途接连遭受碾压。
他自嘲一笑,“我以为是我的错觉,他后来没来过了。”
温九淡笑,“搞半天错认了救命之恩,不过你给我喂了很多药,做不得假。若是没有你整天想尽办法逗我开心,我可能活过来还得自杀。”
陆明岳:“你为何会自杀?你到底是谁?你我夫妻一场,我却从来不知你的身份。我虽然背弃了你,却曾倾心待你,你呢?”
“我要与你过的是平淡夫妻,身份种种都如云烟,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可是我有权利知道。若是你早就告知我你的身份,也许我们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