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道:“车轮断了,一时半会的修不好。”
后面沈时安的马车追了上来,“陆夫人,坐我的马车吧。”
不坐就得走着,往回走和去棚子一样的距离,这大冬天的温九可不想走。温九瞪了沈时安一眼上了沈时安的马车,暖秋则坐到了车前面。
马车内,沉香袅袅,沈时安斜倚软垫,玄色锦袍松松笼着劲瘦腰肢。那双裹着月白软缎的长腿随意伸展,靴尖点着对面檀木小几。
他一边把玩腰间羊脂玉佩,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温九,“早就邀请你坐一辆马车,你非不依。”
温九踢了沈时安腿一脚,找个了略微宽敞的地儿坐下,尽量远离沈时安。
沈时安被踢也不恼,反而勾着唇角笑道,“你踹我做什么?”
温九:“沈首辅好幼稚。”
沈时安闻言坐直了身子,“我幼稚?”
“我的马车怎么坏的沈首辅不清楚?”
沈时安笑了,“你这女人心眼忒多。”
温九斜了他一眼,“首辅大人有何吩咐,请直言。”
沈时安给温九倒了一杯茶,“没吩咐。”
温九显然不信,不过沈时安不开口她也不想开口。
沈时安忽然道,“饮了郡主的妾室茶你打算做什么?”
温九掀了掀眼皮,“与你无关。”
沈时安气笑了,“你缺银子来找我,变卖将军府家当的时候来找我,如今又说与我无关,真是翻脸无情。”
温九:“首辅大人日理万机,就别操心我这点小事了。”
“我若就想操心呢,温九,你日后真不需要我帮忙吗?农耕之事我不保驾护航,你能确保万无一失?经过昨晚,长公主想弄死你,你不需要我派人保护?“
温九:“可能不太需要。”
“高阳公主给你的暗卫不能保你高枕无忧,车轮断了就是我送你的警示。”
温九想想,确实如此。
沈家势大根深,且不和太子或是三皇子任何一方对打,他才是目前最有实力的那一方。
她如今已经不是生死看淡的状态了,她得把农耕之事做好,把气出完。
半途而废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我想给陆明岳送顶绿帽子。”
沈时安:“......”
嘴巴张合半天,他是挺好奇温九这疯女人还想做啥,万万没想到。
他很想说,他可以帮忙,但是......这忙恐怕不好帮。
瞧这疯女人的样子,她八成是想把这顶帽子放到明面上,至少是放到陆明岳跟前。他沈家门下虽有武将,可真把陆明岳得罪透了于他不利。
没必要。
拱拱火,让太子和三皇子势均力敌两败俱伤可以,真得罪透其中一方日子过得可就没这么舒坦了。
“这副表情做什么?不说你硬要问,说了你又跟见了鬼似的。”
沈时安:“......夫人勇猛。”
“多大点事,他能给我带绿,我也能给他带绿。”
沈时安忽然紧张道,“切莫为了赌一口气把自己搭进去,没必要。”
温九:“搭进去?”
“你毕竟是女子,随意找个男人行那种事终究吃亏。”
“不随意啊,我去楚风楼找个身子干净样貌俊朗的小倌。”
沈时安:“这还不随意?”
“哪里随意了?他身子干净伺候我,我舒坦了,还收拾了陆明岳,没损失。”
沈时安:“......”
温九笑,“我是尝过男人滋味的女人,不可能戒了。就算不是为了气陆明岳,我也得买几个小倌伺候我。”
沈时安忽然脸色阴沉,咬牙切齿,“陆夫人想做荡妇吗?”
温九没有被羞辱的恼怒,只道,“你不是荡夫?正妻还没入府就睡通房,说的跟自己多干净似的。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陆明岳背弃了我,我还能一辈子吊死在这棵歪脖子树上不成?
再说说你,你若是贞洁烈夫也该注意体统,不该与我同乘,结果呢?故意弄坏我的马车。建议首辅大人先把自己屁股擦干净再诋毁别人。”
沈时安气死,“你若出墙,陆明岳和长公主会借机置你于死地。”
温九笑了,“证据呢?没有呈于人前的证据就是诬陷。”
沈时安:气死。
他都怀疑自己大初一跑这趟干嘛。
这个女人,他想见她做什么。
她怎么就不能贤惠一点,贞烈一点,值得他爱一点。
若是她值得......沈时安忽然不敢往下想了。
他居然生出娶她入府的念头,他一定是疯了,他不可能娶二嫁妇。
心中焦躁莫名,“停车。”
车夫不明所以,然后沈时安弃了马车改为骑马,温九一个人乘坐舒坦的马车,还不用看碍眼的沈时安,心情别提有多好。
到了棚子,沈时安仍旧有些别别扭扭。
温九也不在意,盟友而已,习惯站在男人的立场上想问题。
她理解他。
求同存异,她不可能改变别人的观念,尤其是沈时安这种自小生于世家心高气傲之人。
春节期间棚子里亦有守岗的农官,见到二人前来农官殷勤的上前见礼。
温九:“沈首辅想了解下棚子的构造,原理,产量,还有各种蔬菜的种植方法,你给详细介绍一下。”
那农官赶紧应是。
结果他发现一个问题,这个传闻中还算谦和的沈首辅今个脸色黑的能滴水,而且无论他介绍什么都没有半点回应,这是?
对陆夫人不满?
还是对棚子不满?
按说不能啊,大冬天能吃上新鲜蔬菜,整个大端朝也是独一份,只有陆夫人能做到。
咬牙顶住压力继续介绍吧。
最后沈时安实在忍不住了,“你们都出去,让陆夫人同我介绍。”
众人面面相觑,都退了出去。
暖秋没动。
沈时安看向暖秋,“你也出去。”
暖秋还是没动。
温九声音好心提醒,“暖秋是我的人。”
“那你让她出去。”
“我拒绝。”
沈时安:“......”
好好好,这个温九早晚气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