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这餐饭吃的并不如意,林晓全程都心不在焉的样子,让马天宇心里直打鼓。
说好的,开开心心相聚呢?
他为这一天的到来,准备了很久,为了能陪林晓,教学课程都早早的和同事调整了。
饭后,马天宇试探着问道:“晓,要不到公园里坐坐,待天凉快了再回家?”
炎热天气下,一出饭店门口,人就像站在了蒸笼里。
林晓犹豫了下,没有答应。说道:“天宇,我怕我爸妈等的着急,要不你先送我到车站吧!”
马天宇一阵激动,上次林晓答应说一起去她家,正式和他父母挑明这层关系,林晓的意思莫非是要他同行?
耐不住兴奋,连声说好。
汽车站吃饭的地方不远,拐条街道就到了。
马天宇跑到太阳下,准备去拦车,被林晓制止了。
半开玩笑的说道:“天宇,咱一起走走吧。我好像没有这么矫情吧!”
马天宇嘿嘿一笑,就拿着行李紧跟在了林晓的后面。
通往汽车站的这条路,林晓走过了无数次。往日干巴巴的树干,已变得粗壮,还算茂密的叶子,被太阳晒的耷拉着脑袋。
但还是给树下的行人,带来了凉意。
“天宇,现在天天和孩子们打交道,感觉特好玩吧?”林晓找个话题问着。
林晓不问还好,马天宇“噗嗤”一声笑了,“别提了,你都不知道我刚上课时有多狼狈!”
马天宇骨子里爱玩的本性,在大学里也没改过来,反而变本加厉。
但在普通大学里,情商这两个字却是相当吃香。
加上马镇就马天宇这一个儿子,又意外的考上了大学,他能不激动。
所以,日常生活费啥的,都不在话下。有钱做保障,马天宇在大学四年可谓呼风唤雨,很有人缘。
毕业后,光鲜的学生履历,如学生会主席、优秀毕业生等招牌加持,再有学校领导引荐,工作的事,没费多大周折就谈成了。
他所在的镇中,属于城郊。
虽说比上不足,但也比下有余,他的许多同学可都是被分配到了偏远的山区。
每次同学见面后,多是抱怨,抬头是山,低头是沟,不知何时能熬出头。
他本来还对自己的工作不满意,一对比后,心宽慰多了。
听林晓问起自己当老师的境况后,就忍不住吐槽了一番。
也不知道是为了向林晓表志向,还是想承诺点什么。
苦笑过后,他认真的对林晓说:“林晓,当一辈子教书先生不是我的志向,我如果还在教育这条路上走,我一定要做到局长的位置!”
林晓惊奇的发现,几年的工作经历,马天宇是真的变了。
她希望他有些远大的抱负和志向,可真让他自己说出来,他反而有些不适应起来。
林晓“嗯”了一声,鼓励道:“天宇,相信你会成功的。”
马天宇沉默了会,又关心的问道:“林晓,我总觉得你有心事,不妨说出来,大家可以一起解决啊!”
看来在教育这个领域待久了,揣摩人的心理也能练的炉火纯青。
林晓没有当面回应他,只是微微一笑,“你又在乱想什么呢?我可不是你马老师的学生。”
两人说笑着,很快就到了汽车站。
车站门口的那家小卖部生意特别火,一大群人吃着老冰棍,谈笑风生,大有指点江山之势。
尤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特别醒目,人长得尖瘦尖瘦的。
可脖子上却戴着不知成色如何的大金链,黑色墨镜把整个脸的三分之一都占据了,人有些磕碜,但吹牛逼的功夫可一点也不差。
林晓和马天宇侧耳听了一会,就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吹牛可以,但你千万不能吹你在福建的时候,一个人,一叶舟,就横跨了台湾海峡,返回时,遇到大风竟然被吹到了日本,还上了国际新闻。
这种人估计去过大城市晃悠了一圈,回到这个小地方,就不知道是谁了的主。
马天宇故意问道:“那不是你同学吗?不去打个招呼?”
“滚,你才是他同学呢。”
“是我同学,不也就是你同学吗?”两人一通大笑,气氛才变得轻松了一些。
没多久,就到发车时间了。
马天宇多想听到林晓邀请他一起去林家沟的话,可林晓直到上了车一句话也没提过。
马天宇心里有些难过,可面子上表现的还是非常淡然。
他将林晓送到座位上后,叮咛着到家了回个电话,就在司机的催促中下了车。
发动机的嗡鸣,让人心烦。
林晓将头伸出窗外,和马天宇挥手告别。
“林晓,回去事情处理好了,就来学校找我!”马天宇有些依依不舍,一直跟在车辆后面,待看不到车的影子后,才面无表情的往学校方向走去。
刚才的笑容已经散去,他的脸上挂着无奈和焦躁。
昨天这个时候,他正在上课,他母亲又来学校找他,不管不顾的站在教室门口,叉着腰,生着气,惹得学生们都哈哈大笑。
这让马天宇面子上特别挂不住,课都没顾得再上,赶紧将她母亲拉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位置坐下来,并再三告诫她:“在学校不要乱讲家里的事。”
高秋花作为一个农村妇女,没有多少见识,她可不管别人的评论怎么样,只要惹恼她了,什么话都能倒出来。
马天宇很清楚母亲的为人,知道她来学校找他,大概率又是父亲马镇那点风流事。
为这事,马天宇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父亲了,他已经多次跟向他诉苦的母亲支招,离婚得了,这年头大家伙也习以为常了。
可母亲偏不,哭过、骂过,到头来就是不离婚。
马天宇也很无奈,他可以选择逃避,不见到父亲,可他没办法阻止母亲一次次来学校,求他去找那个第三者说理。
关键还有一点,家里的这点丑事,母亲见人就说,让马天宇在学校面子都丢尽了。
下课后,他告诉母亲这两天处理完一些事就回去,这才好不容易将母亲打发走。
这已过去两天了,他真担心母亲会再来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