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在脚下崩塌,白墨抱着何小安在崩塌的祭坛中狂奔,林默的锁链如游龙般扫开坠落的石块,苏雨举着罗盘残片在前方探路。当他们冲出祭坛的瞬间,整个空间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声响,血色雾气裹挟着青铜碎片如暴雨倾泻。何小安在白墨怀中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带着细小的银色符文,那些符文刚落地便化作青烟消散。
“他的脉轮...全乱了。”苏雨跪坐在地,颤抖的指尖抚过何小安手腕,那里的血管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纹路,“悖论之力反噬得太严重,再不想办法......”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罗盘残片突然发出蜂鸣,蓝光在地面投射出扭曲的地图,新的光点正在东南方向急速移动。
林默将锁链缠绕在手臂上,金属链节摩擦出火星:“黑袍人没死,那些移动的光点...像是他在收集散落的青铜碎片。”他蹲下身查看地面,枯叶上残留的血色痕迹正在诡异地蠕动,仿佛有生命般朝着同一个方向蔓延。白墨将时间核心贴在何小安胸口,核心表面的裂纹渗出微光,却始终无法修复少年体内紊乱的能量。
穿过布满荆棘的山谷,众人来到一座古老的钟楼前。斑驳的墙面上爬满锈蚀的齿轮,每一块砖缝里都嵌着破碎的时间晶体。林默的锁链刚触碰到大门,整座建筑突然发出齿轮咬合的轰鸣,无数银色丝线从墙缝中钻出,在空中编织成黑袍人的虚影。“你们以为毁掉祭坛就能阻止我?”虚影的声音混着铁锈味,“那些容器不过是垫脚石,真正的关键...在时间的褶皱里。”
白墨的冰刃瞬间出鞘,寒光劈开虚影的刹那,丝线却化作无数飞虫钻入钟楼缝隙。苏雨将罗盘残片贴在门上,蓝光扫过之处,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代文字:“这是时间祭司的禁锢咒文,每破解一层,就会唤醒钟楼里的守关者。”她的指尖划过文字,突然缩回手——接触的皮肤泛起冰霜,咒文正在吸收触碰者的生命力。
何小安突然抓住白墨的衣角,他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明:“别...别用蛮力。这些齿轮...在唱古老的歌。”少年虚弱地哼起一段不成调的旋律,锈蚀的齿轮竟开始缓慢转动,墙面的咒文随之亮起柔和的光芒。林默的锁链缠绕在最近的齿轮上,金色光芒顺着金属纹路流淌,却发现锁链上的锈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众人踏入布满镜面的回廊。每一面镜子都映出不同的时空景象:年幼的白墨在雪原上练习冰系法术,林默被锁链困在斗兽场,苏雨在古墓中寻找罗盘残片。何小安的脚步突然顿住,其中一面镜子里,黑袍人正站在孤儿院门口,手中的青铜碎片与他胸前的简笔轮廓产生共鸣。
“这不是普通的镜像,”白墨的冰蓝色眼眸泛起涟漪,“是被封印的记忆片段。”他伸手触碰镜面,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镜中的场景突然扭曲,黑袍人转头露出森然的笑容。苏雨的罗盘残片发出警报,蓝光在地面投射出倒计时的沙漏:“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十倍,我们必须在沙漏漏完前找到出口!”
林默的锁链突然绷紧,镜中伸出无数血色丝线缠住他的脚踝。“小心!这些镜子会吞噬意识!”他奋力拉扯锁链,金色光芒与血色丝线缠绕,却发现镜中的自己正在逐渐变得透明。白墨立刻释放寒气冻结丝线,冰晶触及镜面的瞬间,所有镜子同时炸裂,碎片在空中悬浮,拼凑出黑袍人密室的立体地图。
地图的中心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何小安胸口的简笔轮廓突然剧烈发烫。少年踉跄着走向地图,苍白的手掌按在发光的位置,整座钟楼开始剧烈震动。锈蚀的齿轮疯狂转动,墙面上浮现出新的符文,那些符文如同流动的水银,组成何小安的记忆画面:他在密室中偷偷刻下逃生路线,将青铜碎片藏在孤儿院的旧钢琴里,还有黑袍人最后的低语——“第七个容器,必须是觉醒者”。
“我...我想起来了。”何小安的声音带着哭腔,“黑袍人说,只有集齐七个觉醒了悖论之力的容器,才能打开时间的终极封印。”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胸口的简笔轮廓化作流光融入地图。白墨立刻将时间核心抵在少年后背,银色光芒与幽蓝光芒交织,在虚空中撕开一道不稳定的传送门。
“快走!这个空间撑不了多久了!”苏雨拽着林默踏入传送门,白墨最后看了眼逐渐消散的何小安,将他揽入怀中跃入门内。传送门闭合的瞬间,钟楼轰然倒塌,无数青铜碎片射向天空,在夜空中划出诡异的轨迹。而在远处的山巅,黑袍人握着新收集的碎片,嘴角勾起阴森的弧度,他的脚下,第七个发光的节点正在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