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铜面具边缘,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守车人面具下露出的机械义肢。当接驳舱的舱门彻底关闭,身后的车站在量子风暴中渐渐模糊成一个光点,他突然意识到那行“给下次来的自己”的字迹,更像是某种跨越时空的对话——守车人究竟在等待谁?又为何执着于这场注定失败的循环?
“检测到强时间紊流。”星旋的虚影突然剧烈闪烁,全息数据流在三人头顶炸开,“当前坐标显示,我们正处于时间裂缝边缘,所有设备读数...都在倒退!”她话音未落,何小安手中的改装枪突然发出零件错位的咔咔声,金属外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锈迹,竟恢复成出厂时的崭新模样。
苏雨的光剑瞬间出鞘,蓝色剑刃映出骇人的画面:他们脚下的土地正在逆向生长,碎石重组为完整的岩石,枯萎的植被重新抽出新芽。远处那座扭曲的山脉,此刻竟开始分解成无数悬浮的几何体,在虚空中重新排列组合。林默的金色锁链突然绷直,朝着某个方向震颤,锁链表面流转的纹路与地面浮现的古老符文产生共鸣。
“跟着锁链走。”林默握紧齿轮,金属表面残留的温度让他想起守车人临终前的嘱托,“这里的时间逆流或许与永动齿轮有关。”当他们穿过一片由光带编织的迷雾,眼前豁然出现一座悬浮的钟楼。青铜钟面布满裂痕,时针与分针以诡异的速度逆向旋转,每转动一圈,周围的空间就扭曲一分。
何小安的瞳孔突然收缩:“钟面上的裂痕...和永动齿轮的腐蚀纹路一模一样!”他话音未落,钟楼突然发出一声嗡鸣,无数齿轮从虚空中坠落,在地面拼凑出守车人的巨大投影。投影中的守车人不再擦拭怀表,而是机械义肢展开成盾牌,阻挡着看不见的攻击,脸上的哀伤愈发浓烈。
“第七次循环的记录。”星旋解析着数据流,声音带着颤音,“这些齿轮是记忆载体,我们正在重历守车人的最后时刻。”画面中,守车人突然转身直视他们,手中怀表爆发出刺目光芒,将林默等人卷入记忆旋涡。
林默的意识瞬间被撕裂成无数碎片。他看见年幼的守车人在古老祭坛前接受青铜面具,看见青年时期的守车人用怀表链斩杀时蠹,更看见无数个“11:59”的瞬间——守车人在时蠹群中引爆机械义肢,每一次爆炸都在时空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当画面停留在某个模糊的身影将怀表交给守车人时,林默的锁链突然传来灼痛,记忆碎片如潮水般退去。
“那个交怀表的人...”苏雨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他手腕上的金色锁链,和林默的一模一样!”地面突然裂开缝隙,守车人的怀表从裂缝中升起,表盘内侧浮现出新的字迹:“第八次循环,警惕齿轮背面的刻痕。”
何小安翻转齿轮,果然在齿轮背面发现一排微型文字,需要借助星旋的放大功能才能看清:“当时间逆流至‘零点’,所有循环将彻底坍缩。”话音未落,周围的时空突然开始破碎,无数个“11:59”的守车人虚影从裂缝中涌出,他们的怀表同时发出红光,将整片区域变成危险的时间雷区。
林默的锁链自动编织成防护网,每接触到一个虚影,锁链就会浮现出相应的记忆片段。他看见守车人在某次循环中成功修复齿轮,却导致其他时空节点崩溃;又看见守车人试图摧毁车站,反而释放出更强大的时蠹。这些记忆如同交错的荆棘,在他脑海中不断刺痛着神经。
“我们必须找到时间逆流的源头!”林默将怀表嵌入齿轮凹槽,金色锁链瞬间与周围的时空产生共鸣。地面浮现出一条由齿轮纹路组成的光路,指引着他们走向一座悬浮的孤岛。岛上伫立着巨大的沙漏,流沙以逆向流动,每一粒沙都承载着某个时间片段的残影。
当林默的锁链触碰到沙漏,无数记忆碎片再次涌入脑海。这次他清晰看见:机械先知在遥远的未来留下预言,唯有怀表血脉能打破循环,但代价是承受所有时间线的痛苦。守车人正是为了保护林默这一脉,才独自承担了七次失败的循环。
沙漏突然剧烈震动,时蠹从流沙中蜂拥而出。这些时蠹与之前遇到的不同,它们身体里闪烁着守车人的记忆残片,每一只都在重复着“11:59”的死亡瞬间。林默的锁链本能地攻击,却在触及怪物时停滞——他感受到守车人残留的意志,那些时蠹竟是守车人用自身意识困住的时间诅咒。
“不能杀它们。”林默握紧锁链,金色纹路流转出悲伤的暗芒,“这些是守车人的执念,我们要...”他的话被突然出现的时空裂缝打断,裂缝中伸出一只戴着青铜手套的手,手中握着刻满符文的齿轮。齿轮表面的纹路与永动齿轮、钟楼裂痕完全吻合,而手套内侧,赫然印着怀表血脉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