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苏比了个三,默默的跟着他下车,对面的男人们的视线冒犯又令人反感,他们大声的用些粗俗的语言议论着,这样的场景不陌生,偶尔出门会遇到几个。
傅瑾臣挡在了黎苏身前,心中多了些不适感,那种眼神带着‘视觉侵犯’的意味,似乎是放在了黎苏的腿上,他冷眼扫了过去,却只引来了阵更剧烈的欢呼声。
他皱眉:“明天从这搬走。”
是斩钉截铁的语气,容不得她拒绝。
黎苏余光扫向了对面的人,她抬眸忽的喊了声:“boSS,我眼睛好像进东西了。”
大抵是她才哭过,嗓音里带着些没散去的哭腔,听着温软,傅瑾臣不由一愣,他来不及去思考宁秘书和从前的不同,只下意识的弯腰检查她的眼睛,红肿还带着血丝,泪眼朦胧,好似一闭眼就能落泪。
“别动,我看看。”
傅瑾臣认真的检查,黎苏衣袖内多了几根银针,趁他不注意时,快速的打了出去,正好击中在了那些人的‘膝盖’里,只听对面一阵哀嚎声。
那针里沾了些毒粉,哪怕针被取出,这毒也解不了,不致命,但隔一段时间就会钻心的疼,直到蔓延到眼睛,最多近视,瞎不了。
一群无所事事的人日日抱着酒瓶对过路的女生指指点点,便是男生也逃不过他们视线的‘侵犯’,既然喜欢看,那就让他们疼个够。
149非常配合的隔空将这些人手机里的偷拍照片一并删了。
那几个男人在地上打滚和哀嚎声没引起傅瑾臣的注意,他只当他们是在发酒疯,他皱着眉道:“先忍忍,回去再看。”
三楼最末尾的一间不到二十平的单间是她的房间,室内的东西简单,样样摆放整齐,淡绿的色调,窗台上还种了几棵植物,看着温馨,唯独冰箱和桌上昂贵的食材与整个房间格格不入,国外进口的鲜肉和水果,可见她在这些东西上花了不少时间和钱。
黎苏将那唯一的椅子搬了出来展现她的‘待客之道’:“您要不坐会儿喝口茶?”
傅瑾臣的出现让整个房间都显得更狭小,他没客气的坐下:“不喝。过来,看看眼睛。”
“已经好多了,您要是忙的话可以回去了。”
黎苏低声提醒,傅瑾臣未回她,只当着她的面拨了一通电话,电话一挂,他目光落在她身上:
“收拾你的东西,现在就搬。”
“boSS,您应该知道,我已经递交了辞呈,我现在不是你的员工了。”也不用听你的话。
黎苏的辞呈是刚刚在车里线上提交的,直接抄送给傅瑾臣的,就是方便他能看的清楚些。
因为交了辞呈连称呼都变了,话也硬气了,傅瑾臣冷笑了声:
“对我倒是挺硬气,平日在那头猪那就和个饭团一样任由他拿捏。你但凡那种时候有点脾气也不至于谈这种货色。更不会被个养畜场里出来的东西欺负成这样。”
见他还在喋喋不休,黎苏声音大了些:“我已经离职了。”
谁准他话这么碎的?
傅瑾臣:“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离职不需要同意,可以直接走人的。”
“你走个试试。”
傅瑾臣直接驳回了她的线上辞呈:“上班的事不急,你休息好了再回来,半个月假加六十万奖金……”
黎苏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里满是不听劝的倔强:“我要离职。”
“宁秘书,希望你记住,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工作,而不是因为个烂黄瓜耽误事业。如果你执意非要为了这种癞蛤蟆作践自己,那就当是我这些年眼瞎。”
傅瑾臣的话不再留情:“许修明自初中起就女人不断,这种从骨子里就发烂的货色,你是凭什么认为他会为你作出改变?寒窗苦读多年,公司上下与你情谊虽不算深厚,但你每年的生日哪个缺席了?而许修明做过什么?宁苏,你为了他自甘堕落,你怎么对得起你的来时路?你又怎么对得起当年苦读的自己?”
房间骤然沉寂,黎苏没说话,只沉默的低头,连带着刚刚的硬气也没有了。
傅瑾臣下意识的看了过去,那张苍白的脸上又一次要沾满泪意,他心微沉,尽量将声音放缓了些:“为什么离职?”
“就是想走。”
“说原因。”傅瑾臣起身,高大的身影将她罩住,他带着压迫性的朝她靠近,浑然不觉周身的气氛变的怪异,只逼问着原因,却因面前的人不敢抬头而再次将声音放缓:“说说原因,我听。”
他鲜少有这样温和的时刻,这种带着关切的话术能让濒临绝境的人泣不成声,黎苏红着眼将原主不愿道出的愧疚和情况全盘托出:
“因为我秦总要取消合作,可我不想连累公司,也不想喝酒。”她说话时声音哽咽,此时抬头泪已落下,愧疚的看向他:“boSS您很好的,我还在公司就会让您为难。”
傅瑾臣顿住,心口处莫名的好似被扎了一下,他有些魔怔想抹去她脸上的泪,意识到这点的他也没打算收手,指腹抚过黎苏的眼尾:
“傻了?一个秦家而已,我平日好脾气对他们客气几句你就认为他们能踩我头上了?两个没用的东西而已,我明日就让人去解决了。”傅瑾臣轻点了下黎苏的脑袋:“还有,我什么时候让你们应酬过?你自己眼里都是那头猪你就以为所有人都和猪一样了?”
傅氏明文规定过员工无需应酬,更不用参加酒局,便是连平日的聚餐也是用茶水代替,除了工作要求严苛,傅氏几乎是将员工养的很好。
“嗯。”
“嗯什么?”
“那我也要离职。”在傅瑾臣的冷眼甩过来前,黎苏慢吞吞的解释:“我想缓缓。”
“要缓多久?”
“不确定。”
“半年够吗?”
他的话一落,黎苏眼底带了些诧异,傅瑾臣没错过她眼底的情绪,他自知奇怪,但又继续开口:“半年时间让你缓,工资照旧发,偶尔想公司了可以回来。够吗?”
“为什么?”
“就当是为了你那张好人卡。”傅瑾臣想不通什么原因,他无意去纠结,又泰然自若的坐下:“行了,收拾你的东西,立刻搬走。我在公司附近有套房,你以后就住那,房租不用给了,就当是房补抵了。”
培养了好几年的秘书,养了也就养了。
黎苏正想着拒绝,傅瑾臣犹如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开口:“你想拒绝的话,可以试试。”
他向来说一不二,说了必然要让事成真,倘若她不搬,傅瑾臣也会想办法让她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