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
尚铅华听着蓝荣悦的汇报。
魔物已经被发现,陈宴要不等执事到来查魔剑,要不在三天后登岛,去淬剑池与青云宗的人较量。
蓝荣悦虔诚伏跪着,尚铅华慵懒靠在皇后椅上,看着香炉上渺渺的紫烟,深宫寂静,长久未有声音。
尚铅华心里很清楚,刘奎这个老东西油的很。
他并不想得罪张栩与赵天歌,也不想得罪自己。
这就是那天邹光转输给陈宴引发的连锁反应。
张栩起势,门庭若市,成为权贵们在这动荡十年里新的归处。
这段时间,太子这边被那个叫陈宴的小孩搞昏了头。
现在看到刘宗主的动作,尚铅华幡然醒悟,问题不在陈宴,还是我党实力不够大,压不住张栩。
如果陈宴的靠山倒了,捏死他还不容易吗?
所以接下来,尚铅华不会再主动对陈宴动手。
太愚蠢。
简直愚蠢透顶。
她甚至都能想象到张栩那个桀骜大笑的模样,明明他才是一切的源头,可自己却在跟个小孩斗的有来有回。
“三天后派个人去青云宗看看情况,不要主动招惹陈宴。”
“下去吧。”
蓝荣悦应声离去。
……
第四个月第二十三天。
陈宴坐着飞舟登岛,与之同行的还有杨凡,居玄上等血修这一期的翘楚,当然还有可以镇场子的张天霸,领头人是高天山与林东升。
这段时间,大家可以看见颜若轩跟张天霸走的越来越近,但好像颜若轩只把他当哥们,大大咧咧的。
杨凡坐在陈宴身边,笑道:“其实上个月月底我本来想挑战你的。”
挑战他天下第一的头衔。
那是第三个月的第三十天,陈宴跟邹光转在第二十天的时候就打完了,杨凡亲眼看见陈宴实力,但仍做出如此表示,足以看出这家伙的进步速度可能不比自己慢,很有自信。
陈宴问道:“为什么没来?”
杨凡笑道:“你是众望所归,挑战你就算赢了也没有什么好处,说不定还会被骂,更何况,你还有那一拳。”
那金色一拳是陈宴所有对手最头疼的事,可以打出超越当前境界的爆发力,完全不讲道理。
所以未来陈宴所有的对手都会思考如何破解他那一拳。
陈宴摇头道:“我以后不会轻易用那一拳的。”
杨凡不置可否,话锋一转道:“其实很烦的对吧?”
“什么很烦?”
“老是有人要跟你过不去,比如今天。”
陈宴自嘲道:“谁让我当时在天梯偏偏排到了邹家,这真是罪恶之源。”
杨凡认真道:“其实我也排到了几位天空之城的天才。”
“不过他们的态度并没有很差。”
“哦?”陈宴讶异。
“态度不差?”
“对。”杨凡轻轻点头道:“他们并没有一口一个贱民,我还跟其中一个女孩子约了今天会在青云宗见面呢。”
“哎呦?”陈宴面露意外。
“漂亮吗?”
杨凡说道:“住天上的哪有不漂亮的。”
“你那天没看吗,观众席上,下到小女孩,上到人妻,哪个不美?”
“倒也是。”陈宴轻轻点头。
“你说我今天会被人嘲讽吗?”
杨凡笑道:“应该会吧,正常流程嘛!”
“真是无语。”陈宴长呼一口气,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方舟已经到位,大家准备下船。
彩云仍挂在天边。
这里仍被阳光普照。
天空之城甚至没有阴天与雨天,只有温度正好的暖阳,听说还有雪天,因为大雪天的天空之城非常美,所以皇帝保留下了这个风景。
空气中依旧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街道旁的鲜花被风吹的左右摇晃。
令人惊奇的是青云宗准备了三只白狐作为坐骑接应大家。
白狐身形巨大,背上可以坐七个人,三只都有些过多了。
陈宴坐上第一只,忍不住摸了摸那光滑的毛发,坐在陈宴身后的刘临秋亦是欣喜的抚摸着,白狐的眼眸里也浮现享受之色,接着口吐人言道:“坐稳了各位少爷小姐。”
陈宴轻轻点头,然后白狐开始发力,天空之城的广袤立刻变的具象化,七十二宗在这座城的边缘,所以白狐跑了好一会儿才到达青云宗。
绿水青山映入眼帘。
现在的时间是九点四十分。
山门下挂着青云宗三个字的牌匾前,一位少年作为引路人在前面带大家走。
这一刻陈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刘宗主真没想得罪人,只是被夹在中间不得已而已。
青云宗内。
刘奎也穿上了自己的宗主服,看着身边的道子周世云,淡淡道:“过一会儿你去接待陈宴,看看他有没有悟性。”
周世云微笑点头,那春风拂面的仪态,跟当时戾气十足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接着刘奎看向一旁理事堂长老顾岳,道:“都通知大家了吗?”
顾岳点头道:“今天陈宴与李锐的对决已经告知七十二宗所有宗门了。”
“现在有四十多宗表示会来。”
“还有一些世家也想来看热闹。”
刘奎点头道:“都来都来。”
顾岳笑道:“宗主,今天要搞那么热闹吗?”
背剑的男人仰头望着远处的高山流水,叹道:“这不就是天空之城本该有的模样吗?”
“孩子们争奇斗艳,老人们鼓掌喝彩,打不完的战斗,赢不完的奖项,练不完的武,大家志在千里,豪情万丈。”
“那时青山如美人在怀,多少恩怨情仇皆可一笑泯之。”
“可如今。”
“唉。”
“去吧去吧。”
顾岳情绪复杂,低头离开,他明白宗主的意思,党争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整个天空之城的气氛。
本来可以把酒言欢的知音,不得不各为其主,血刃相见。
好端端的少年少女,被当做棋子在台上争的头破血流。
一个最糟糕的时代即将到来。
史上最弱的青云宗宗主刘奎无能为力。
若是师尊师祖,只需拔剑便好。
可他天资平平,只能学那中庸之道,在觥筹交错之间用唇枪舌剑平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