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投资?”
傅西辞回想了下今天研究院院长和他说的情况,脸上露出一丝了然,“这三年来一直在砸钱支持他们研究的是你?”
他脸上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委屈:“所以,你根本没信过我能想办法治好你的脚?”
江雾冷笑出声,面上带着嘲讽:“我信过你的,傅西辞,可是你没做到。”
闻言,傅西辞颓丧地坐在床尾凳上,面上尽是懊悔,“抱歉,雾雾,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这段时间以来,瀚海和华盛虽说彻底没了合作,江雾也一直不想对外公布两人的关系,可他心里依旧是抱着侥幸的,毕竟她虽对他态度冷淡,可也没提离婚。
他觉得只要她不提离婚,那两人的关系就还能缓和,为此为没敢再提她脚伤的事,只想等事办成了,再给她个惊喜。
“你用不着道歉,傅西辞,你只是遵从本心罢了。”
江雾声音冷淡,但能明显感觉但说话的语气柔和了不少:“我也很感激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也感谢你能给研究院投资,让这个项目能继续研究,给了我一个能重新站在冰面上的希望。”
“可在我心里,不能当那些伤害没存在过。”
傅西辞的背彻底塌了下去,他侧身躺在床尾凳上,声音沉闷:“可是,雾雾,一辈子还很长,我希望你能再给我次机会,以后我一定会护好你,再不让你受半分委屈了。”
江雾没说话,看着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委屈地缩在床尾凳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傅家的这个新年,因着江雾的伤,过得并不怎么热闹,等她伤康复时间已经到了3月。
江雾去医院拆了石膏,独自去了花滑训练室,她在观众席上坐了一下午,看着年轻的身影在冰面上翩翩起舞眼中满是羡慕。
电话铃声响起,傅西辞的声音再没了往日的矜贵清冷,反而透着一丝兴奋:“雾雾,你在哪儿?石膏拆了了吗?”
冰刀与冰面碰撞的声音响起,江雾看向训练场:“我在花滑训练室,石膏拆了,怎么了?”
“等我,我有东西要给你,马上到。”
傅西辞来得很快,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外骨骼研究院的人。
“雾雾,这副外骨骼已经过临床实验了,我知道这消息,第一时间便赶过去带着他们来找你了。”
他挥手,让研究人员上前,“快戴上试试。”
江雾面上有些茫然,“现在?”
“不然呢?”
傅西辞指了指江雾已经拆了石膏的右脚,又看向训练场,“天时地利人和,现在不试什么时候试?”
这个消息来得太过突然,江雾面上带着慌乱,“不行,我还没准备好,我怕站在冰面上出丑。”
“雾雾,没事的,你只需要站上去就行,我陪着你。”
傅西辞在她身边坐下,握着她的手,“我一直都在,别怕。”
江雾看了眼冰面上的身影,又看向满脸坚定的傅西辞,心跳渐渐快了起来,犹豫半晌才道:“好,我试试。”
研究院的工作人员,上前替她装上外骨骼,傅西辞蹲下替她换好冰刀鞋,扶着她夸进了冰场内。
江雾用力抓着他的手,然后慢慢松开,声音带着欣喜,“傅西辞,我能站住了!”
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此刻独立现在冰面上依旧让她有种不真实感,直到傅西辞红着眼将她搂在怀中,抬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嗯,雾雾,你重新站在冰面上了。”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
不能重回冰面是江雾多年以来的心病,也是他这半年来的心病。
终于,实现了!
他抬手轻轻在她背后推了下,“雾雾,滑一下,你能行的。”
不用他说,在他退出的力道下,江雾几乎是本能地便滑了起来,起先速度并不快,在确定脚上没有任何异样后,江雾脚上猛然发力做了个华尔兹跳,紧接着后滑葫芦步、蟹步、贝尔曼旋转、燕式接续步,最后是一个极具难度阿克塞尔跳!
在落地的那一瞬间,江雾只觉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她转身搂住一直小心翼翼护在身侧的傅西辞,兴奋道:“傅西辞,你看到了吗?你刚刚看到了吗?”
傅西辞用力地把她抱在怀中,双手抖得比江雾还厉害,声音哽咽:“我看到了,雾雾,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他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声音越来越小。
在冰面上飞舞的江雾,仿佛回到了19岁,张扬,明媚,带着自信的光芒,和之前那个死气沉沉的人比起来,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江雾了,可惜,可惜借助外骨骼她也只能站在冰面上,再也不能重回赛场了。
此刻的傅西辞无比懊悔,恨不得研发出一台时空穿梭机,能让他回到六年前,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一直处于兴奋中的江雾,感受到脖颈处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回过神,她抬手搂住傅西辞的脖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傅西辞,做到了,终于能重新滑花滑了!”
两人就这么相拥着站在冰面上,抱头痛哭。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雾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她取下外骨骼,换好鞋,神情又恢复到了一贯的冷漠,眼中却不再死寂,“傅西辞,谢谢你。”
她心里清楚,如果不是因为他及时投资研究院,今天她不可能站在冰面上。
傅西辞替她带上围巾,看着她已经有些肿的双眼,认真道:“雾雾,有一天能看到你重新站在冰面上就是对我最好的谢礼。”
江雾鼻头微酸,转过头不再看他,轻声道:“这不算亲兄弟明算账,我不想欠你人情,你想要什么谢礼可以和我说,只要我能办到。”
傅西辞眼神暗淡下来,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你真想感谢我。就给我送一个星期的午饭吧。”
“最近林泽不在身边,那些总裁办的秘书点的外卖,总不合我胃口。”
余光看见江雾蹙起修眉,他又连忙道:“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我考虑下。”
江雾双手插兜,走出训练场,回过身去看他,“走吧,回去了,我饿了。”
春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将头发染上一层金色,就连脸上那诺有诺无的笑意都明媚起来。
傅西辞抬脚跟上,“好,我们回家,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