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辞抬起的手就这么顿在半空中,机械地低下头,看向怀中的女人。
女人那双明媚的眸子,在消瘦的脸颊上那双星眸中带着茫然。
泪,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流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他停在空中的手缓缓抚上女人有些蜡黄的肌肤,感受着上面的温度,确定眼前的人在经历三个月的昏迷终于苏醒后,将人缓慢而用力地抱紧,仿佛怀中之人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江雾只感觉到自己睡了很久,她的意识还停留在被傅砚清从山顶别墅带走之前。
她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睡了一觉,为什么傅西辞会把她抱得这么紧,还哭得像个被烧开水的水壶。
她看着他抱着自己哭了很久,又蹒跚着跑出病房找来了一群医护人员。
等医护人员做完检查,又见到傅西辞小心地用棉签沾着水湿润自己的嘴唇。
在他絮絮叨叨的念叨声中,她才回忆起来自己被傅砚清从山顶别墅带到了仓库。
“傅砚清抓住了吗?”
江雾声音有些嘶哑,“华盛保住了吗?”
“嗯。”
傅西辞声音很轻:“抓住了。”
“华盛没事,都过去了,你别担心,都过去了。”
江雾的苏醒让傅西辞松了口气,这样一样,傅家和华盛高层便不会急着让他和江月瑶联姻,也让他有了精力去处理华盛现在存在的危机。
可华盛现在的窘境并没有因为江雾的醒来而得到解决,甚至渐渐传出在她被傅砚清带走后,将傅西辞港城之行的目的告诉了他。
这才导致有国外资本进入博源科技,导致华盛和博源科技的合作暂停。
傅西辞将这一切消息都压了下来,并通过元启的工作人员,将这些消息告诉了还在欧洲的陆景昀,让他尽快回国。
陆景昀接到消息回到国内的时候,天气已经渐渐凉了下来。
“无稽之谈!”
“如果这事真是江雾姐告诉你二叔的,她又怎么会被他折磨成这样!”
陆景昀愤怒地在傅西辞办公室内来回踱步,“傅西辞,你别告诉我,你心里也信了这些话!”
傅西辞停下批复文件的多动,抬头:“我不信,江雾不是这样的人,我也在派人查这些谣言是谁传出来的。”
“可这些不重要的,如果我不能解决华盛现在的危机,这些谣言就不会停止。”
“那你就依照傅家的意思娶了江月瑶呗。”
除了关于江雾的事,陆景昀并不在意其他。
“你知道,我不可能娶她的。”
傅西辞不悦皱眉:“我想娶的人始终只有江雾一人。”
“可我现在不可能,也没脸和她说这事。”
“你是怕说了被她拒绝吧。”
陆景昀难得看到傅西辞这副为难的模样,心情好了不少,走到办公桌前靠着点了支烟,“所以,你现在是想和我们元启合作,让我们给你注入资金,帮着华盛度过这次危机?”
“是。”
傅西辞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我可以让出10%的利,我相信元启有这个实力。”
陆景昀吐出口眼,眯眼:“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毕竟我可巴不得你尽快娶了江月瑶,别一天到晚缠着姐姐,给她带来伤害。”
傅西辞眉心微蹙,眼中带着凌厉:“我可以不缠着她,也可以让她离开,可前提是她能离开。”
“她现在的身体情况很不好,段时间内根本就不可能离开医院,更没有自保能力,如果不尽快平息这些谣言,传进了她耳里,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我答应过她,以后再不会让她受委屈,所以才会急着让你回来。”
陆景昀笑不出来了,“我要15%的利。”
“你这是在趁人之危。”
傅西辞叹了口气,没多加犹豫:“我答应你,这是这次合作项目的资料,你看看吧。”
陆景昀勾了勾嘴角,“傅总痛快,你要一开始就有这觉悟,你和姐姐之间又怎么可能闹到如今这样。”
他叼着烟,接过文件翻看起来,不多一会,放下文件:“项目没问题,确实背靠政策不会亏,无非就是挣多挣少的事。”
“这事我答应了,后续会让元启负责人过来和你的人对接。”
傅西辞见到陆景昀如此爽快,心中闪过一丝诧异,这倒让他有些看不懂了。
照理说,陆景昀这么护着江雾,为了江雾这近一年来收了浪荡子的模样,跑到欧洲跟进接手她之前谈下的项目。
甚至说动了陆知微那样理智的人,将整个元启打造成了她的保护伞。
按理说,他应该最希望看到自己和江月瑶联姻只有自己彻底在江雾那没了机会,他才有和江雾在一起的可能。
今天,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和他打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不过是让些利,他就答应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陆景昀不解地看向傅西辞,不知道他些没头没脑的问什么。
傅西辞呼出口气,问出了心中的问题:“我和江月瑶联姻,不应该是你最希望看到的吗?”
“为什么你会帮我?”
“这么一来,我可不会把江雾让给你。”
“啧。”
陆景昀不屑地啧了一声:“傅西辞,你真是大男子主义,姐姐,又不是个东西,有什么让不让的。”
“我真把她当姐姐,当家人,我针对你,只不过是为她不值,看不惯你而已。”
“再说了,你真以为你现在和她还有机会?”
“亏你还和她一起长大,一点都不了解她,你以为她没将你去港城的目的告诉傅砚清就是心里有你?”
“不会的,你和她已经没可能了,我帮你只是不想在她离开前还要因为你背负骂名。”
陆景昀拿下手中的烟,按进烟灰缸熄灭,“走吧,这事我帮你解决了,你带我去医院看看她。”
他自然地搂过傅西辞的肩,走出办公室,去了医院。
可两人到VIp楼层,走出电梯,便听见了周曼茹的声音:“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叫她身体受了损伤,以后很难有孕了?”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神情严肃:“江小姐本就患有抑郁症,这几年一直在吃药,身体激素混乱。”
“之前注入她体内的致幻剂药力非常强悍,破坏她体内的激素分泌,她体内黄铜激素紊乱,很难受孕了。”
“就算人工受孕,受精卵也很难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