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哥?”
江月瑶抬头去看傅西辞,满眼期待。
她希望他能答应,他一定会答应的,从小到大只要是她提出的要求他都会满足她的不是吗?
谁料,傅西辞犹豫半晌却道:“江雾伤得很重,近期内可能不适合做骨髓配型手术。”
他看了林听澜一眼,冲着江月瑶道:“你姐姐的情况妈也清楚,她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闯出来,我不想她再有任何意外。”
“回国这些天,她忙着公司的事,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身体又病倒了。”
“如果你真的确诊白血病,先让家里其他人做配型吧,我也会再想办法。”
看着江月瑶惨白的小脸,傅西辞扯出一抹苦笑:“你也别多想,好好休息,总会有办法的。”
“江雾那里还需要人照顾,我就先走了。”
看着他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江月瑶眼中有泪滴落。
阿辞哥为什么不同意让姐姐做骨髓配型?
难道在他心中,姐姐已经比自己更重要了吗?
她无助地扑进林听澜怀中,哭道:“妈,我该怎么办?如果真是白血病,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骨髓……”
她再也说不下去,抽噎声在医生办公室内响起。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家阿瑶不会这么命苦的。”
林听澜一边轻拍她的背安抚,一边抹着泪。
站在一旁的江远舟,眼中闪过一抹坚定:“既然医生说江雾和阿瑶的骨髓配型成功几率很大,她又身体不好,那瀚海的事就不用她操心了,让她在家里好好养着。”
“老公,如果她要养伤为给阿瑶移植骨髓做准备,那公司怎么办?”
林听澜有些担心。
江远舟虽是瀚海的董事长可实在没有管理公司的能力。大伯哥江岳恒又是个好赌的。
之前江家老爷子病重时,让他代管过一段时间,差点把整个瀚海都输了出去,气得老爷子病情加重,不得已才把在国外养伤的江雾叫了回来接管公司。
“让大哥接替江雾的职务吧。”
江远舟宠溺地看着江月瑶,“阿瑶的身体要紧,我回公司坐镇,想必大哥也知道轻重不会再出现之前的情况。”
————
年会上闹出的事,以及瀚海和华盛解除合作的消息终究还是传了出去。
江雾住院这几天不但没有休息好,反而更忙了。
就连傅西辞也每天忙得不见踪影,只有晚上才能抽空到医院来看她。
她现在看见他就心烦,也告诉过他不用过来,傅西辞每次都脾气很好的答应下来,转身便带着家里佣人做的吃食来了。
江雾最近胃口不好,医院食堂的东西吃了就吐,每天就靠着医院的营养液维持身体机能,渐渐地也不再排斥傅西辞来了。
这天她和合作商开完视频会议,刚准备休息,病房门被人推开。
江雾从文件堆中抬头,见到来人面露诧异。
“爸,有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这几个月住了这么多次院,可从未见江远舟来过。
“嗯。”
江远舟点点头,将手上的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拉过椅子在病床边坐下,视线从江雾身上扫过。
“确实瘦了不少,伤养得怎么样了?”
面对江远舟难得的关心,江雾心中升起一丝欢喜:“好多了,就是最近精神还有些差。”
“唉,这几年为了公司,你也是辛苦了。”
江远舟叹了口气,“既然现在身体不好,那就好好养着,公司的事你就别费心了。”
江雾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爸,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远舟眼中闪过坚定,傅西辞说过江月瑶生病的事先不告诉江雾,免得让她操心,那让撤她职的事就得另找借口。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董事会本就不满你和华盛停止合作,再加上你在年会上被曝出的那些照片,所以董事会决定暂停你在瀚海执行董事的职位。”
“瀚海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决定回公司坐镇,加上你大伯一定能应付得过来。”
江雾眼睫微颤:“爸,你知道大伯之前挪用了公司款项近两亿的事吗?”
“还有,之前公司闹出嗯那么多事,背后都有堂姐江语秋的影子。”
“他们一家本就不满爷爷在去世前让我接手公司,如果让大伯替代我的职位,你可不一定压得住他。”
“这事我知道。”
江远舟无所谓道:“那些钱我已经替他补上了,他也承诺再不会出这样的事……”
“爸,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江雾打断他的话,眼中满是冷意:“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做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江雾,我这是在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
江远舟沉了脸:“之前是因为你常年在欧洲才给了他机会,现在有我亲自坐镇,他绝不敢在我眼皮底下犯这样的错。”
“而且,你大伯年纪也不小了,就这么点小爱好,你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歹他也把你养到15岁不是。”
大伯一家确实把她养到了15岁,可他们让她住阁楼和佣人同桌吃饭,冬日零下十几度的天,让她一个人在街上游荡,被警察送回后又谎称她离家出走。
眼睛眨了又眨,掩去其中湿意,等到心中不再闷痛,江雾才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以后瀚海我就不管了。”
“那怎么行。”
江远舟急了,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瀚海那么大个公司让他临时管管还行,等江雾给养好身子,给阿瑶移植了骨髓,还是要回来接手瀚海的。
江雾心里烦躁,把身前的桌板向前一推,耸肩:“没什么不行,爸这么信任大伯,瀚海就让大伯一直管着呗。”
“我用了三年时间,好不容易才把大伯压下去,现在你在又要用他,等我养好身子回瀚海,肯定又是一场硬仗等着我。”
“你!”
江远舟起身,气急败坏地在病房内来回踱步,“江雾,你可别忘了,当初你为了嫁给傅西辞,给华盛资金,可是和董事会签了对赌协议的,现在时间还没到,你就不怕董事会追究责任,让你赔得倾家荡产?”
“这些年我让瀚海赚得还少吗?”
江雾提高声音,“是,对赌协议的时间是还没到,可那些股东早就因为这协议赚得盆满钵满了,我这些年几乎都在给他们打工!”
“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再说了,如果他们真要较真,我赔得倾家荡产,你们就能独善其身了吗?”
“啪!”
江远舟一巴掌扇在江雾脸上,怒道:“你个不孝女,丧门星!”
“你抢了自己妹妹的未婚夫不够,现在还想拖着全家下水,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畜生!”
他扬手,还准备再打,手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
“爸,江雾身子不好,可禁不起你这么打。”
傅西辞声音冰冷,眼中带着怒意:“她是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连畜生这样的词都用在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