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直到孤亦满头雾水的跟着宗主走进了千曲宗核心深处,眼前的景色才逐渐变换。千曲宗拥有千年历史,其中底蕴自然丰厚无比,也只有众长老以及核心弟子可以踏入其中,作为外门弟子的孤亦能够见识便已是有幸。
只见山雾后仍然有环山,山中卧有一方灵湖,湖中央高高耸立着一座完全由玉石雕琢而成的大殿,周围则是布满了在紫鼎山子峰上看不到的珍奇草药。感情无论孤亦“捡回”再多的药草也无人察觉,因为真正的底蕴从来都是隐藏在核心地域。
抬头看去,大殿之上高立玉匾,“千曲殿”三个大字金光霞灿、熠熠生辉。可宗主的脚步仍是未停,孤亦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她继续向里面走,一边警惕的将所有元气隐藏于无,毕竟他自知现在绝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殿中无人,只有千年遗留的阵眼在不断运转,到此千曲宗主终于停下脚步,却并未转身的轻声开口道:“你、是叫孤亦对吗?”
“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注意到,孤亦立刻佯装惊慌的低头行礼。
宗主若有所指继续开口:“药阁长老对本宗说,你丹药炼制的很不错。”
孤亦眉头微皱,不知道她唱的究竟是哪一出:“弟子惶恐,谢宗主夸奖。”
“十几日之后便是十年一度的四宗大比,各宗年龄未满二十岁的弟子都可以参加。比试共有四项,其中有两项需各出十人,这炼丹一比本宗想将你加上。”
到这,孤亦一直悬着的心才逐渐放下,明白宗主为何要将自己拉进来开小会,感情是宗门里面没啥能拿得出手的炼丹天才,想让自己顶上去。
他装作迟疑,片刻后语气为难道:“弟子不过刚刚踏入炼丹一行,对于此道还需再钻研练习,如此重要的名额不如交给其它同门中更有把握的师兄们吧。况且弟子生性随心随性惯了,若是损了宗门颜面就真的万罪难赎,还请宗主收回成命。”
可孤亦刚说完,突然就听到一阵十分冷淡的笑声:“呵呵,随心随性?”
终日被冰雾遮住面容的宗主突然缓缓转过身,一双冰蓝眸子紧锁着他似笑非笑道:“不知每日午时总喜欢在紫鼎山子峰中散步算不算一种随心随性?”
怎么会!!!
猛然间孤亦背后生出一阵冷汗,心里难得有了些许慌张,倒不是说生命受到了威胁,而是有种黑历史被挖出的羞耻感。
要知道想要将上了年份的药草踢飞而不伤,需要极度巧妙的力道,孤亦每次都会双手插兜将脚比作刨地的虎爪,来回不停的踢着同一株药草,得益于这些药草他才能炼制出许多稳固境界的丹药,可以这么说:这一脚,踢出了整个魂体境……
没想到自己所作所为被宗主尽收眼底,可她闲的没事干偷窥自己一个外门干什么?不过再多疑惑都没有答案,孤亦只知道他再也没法厚着脸皮像只雄狮那样在“自己的领土”上随意巡逻了……
看着孤亦汗颜,宗主如握住了他的把柄般凑近了些悠悠道:“本宗可从来没见过哪个随心随性之人能耐住寂寞日复一日的修炼,哪怕自己只是个废元。”
孤某人终于忍不住,黑着脸露出尴尬笑容:“宗主为何会知道?”
只听宗主淡淡解释:“若说轻枝与你是为同乡家人,平常见面多次倒也合乎情理,但本宗发现前些日子婉柔也时不时往你住处行走。”
花轻枝突飞猛进引起的并非只有曲婉柔的注意,她作为师尊自然也需要知道在这个明明愚笨的弟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所以稍稍留心了一下,便正巧发现了一直窝在紫鼎山子峰上的孤亦。
“你二人入千曲宗的那一日,本宗就看出你擅使剑道,却没想到对于药理丹道居然也颇有涉猎,很不错。”
她看出孤亦不愿暴露实力,虽是不解却也理解,只是道:“本宗没兴趣去调查你的过去,不过若你愿意替宗门出战,这秘地中的药草可任由你挑选一株,倘若炼丹之比中能在四宗中获得前二名次,本宗甚至可以破格收你为徒。”
一番盘算之后,孤亦终是叹了口气妥协,毕竟拿人手短,况且自己现在还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所以只得点点头应下参加。
却又听孤亦道:“如果得了名次的话收徒就不必了,对我来说再换一株药草比较划算。”
这下轮到千曲宗主皱眉,因为恐怕是她平生第一次被拒绝,当即心里就生出些许异样:“你可想清楚了?若是成为我的亲传弟子,往后在这千曲宗中便无人再敢招惹你。”
可孤亦根本没带半分迟疑,摆摆手示意不感兴趣:“罢了罢了,还是让给其他有志之士吧,我可不愿再让任何人成为我的师尊。”
退出大殿,离开秘境。
孤亦神色又逐渐变回了正常的冷漠,而他眼角余光在掠过大殿中那道注视着自己离开的人影时冰寒渐生,可又想到这个目光并非是痛恨之人,随即回转消散。
内门中花轻枝与曲婉柔等候多时,看到孤亦出来赶忙迎了上去。
“公子,师尊唤你去所为何事?”曲婉柔害怕他实力被师尊察觉,立马开口询问。
“没什么,就是宗主想让我替宗门参加四宗大比中的炼丹一项。”孤亦没有隐瞒,开口回道。
闻言二女知他无事,心中石头瞬间落地,便开起了玩笑:“如果公子参加,只怕四个宗门的宗主和长老加起来也比不过公子。”
孤亦不置可否。
话了,他突然问道:“对了,千曲宗主如今是何境界?又姓甚名甚?”
这个问题花轻枝自然不知,唯有已入门两年的曲婉柔稍稍打听过,遂回道:“据传师尊她已至凝神境巅峰,而且是极度罕见的天府地脉双开,以一敌二也绝不落下风。至于姓名,婉柔虽为核心弟子,却只知师尊姓裳,至于名字恐怕宗门内只有几位长老清楚。”
孤亦听后颔首了然,便向着住处走去,而他的心里则是淡淡飘过了一句话:
“凝神境巅峰吗?目前看来很棘手,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