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悠悠转醒,脑袋瞬间被一阵钝痛侵袭,那痛感如潮水般涌来。与此同时,一道刺眼的阳光直直从窗外射进,强烈的光线迫使他下意识地迅速眯起双眼。鼻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发觉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身下是柔软的床榻。
“老大,你醒了!”陈峰听到小李那难掩兴奋的声音,他缓缓睁开双眼,便瞧见小李正一脸惊喜地守在身旁。
陈峰眉头紧皱,眼神中尽是迷茫,虚弱地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小李赶忙俯身,语速飞快地回应道:“老大,你在一条小巷子被人伏击了,当时直接晕倒在地。后来有个路人经过报了警,120急救车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
陈峰这时陡然想起,昨晚去追醉酒的叶梦晨,在一个小巷拐角处,突然有棍棒袭来,狠狠砸向自己,之后便失去了知觉。
猛然间,他记起一件万分重要的事:今天要去那家金融机构调取王亮寄存在保险箱内的物品,这可是头等大事,容不得丝毫耽搁。他心急如焚,全然顾不上脑袋的剧痛,一边挣扎着想翻身坐起,一边用焦急且微微颤抖的声音向小李问道:“现在几点了?”
“上午八点半。老大,你别乱动,快躺下,医生说让你好好休息。”
陈峰却仿佛根本没听见小李的话,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语气急促地追问:“挎包,我的挎包在哪儿?”
小李见陈峰神色焦急万分,料想事情必定十分重要,不敢有丝毫懈怠,忙从旁边座椅上拿起一个挎包,递到陈峰面前,“老大,你说的是这个包吗?”
陈峰一眼认出,这正是自己昨晚背的挎包,他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一把从小李手中抢过,双手颤抖着迅速打开挎包,心急火燎地翻找起来。
然而,包里其他物品一应俱全,唯独不见高实给那家金融机构开具的调查文书。刹那间,陈峰只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有千军万马在脑内奔腾肆虐,头痛瞬间加剧,犹如脑袋要生生炸裂开来。他痛苦不堪,忍不住伸手紧紧扶住额头,此时额头上已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
小李见状,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忙不迭地关切询问:“老大,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这就去叫大夫!”
陈峰立马伸出手,一把拽住正要往外走的小李,表情凝重,一字一顿地说道:“快去找高局,就说我昨晚被袭击,调查文书被抢走了。让高局长再给你开具一份,你立刻去办。”
陈峰见小李一脸茫然、疑惑不解的样子,显然没领会自己话中的意思,急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冲小李大声喊道:“别磨蹭,快去,高局长知道怎么回事,你快照我说的去做,快!”说到最后,陈峰因过度用力,不住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小李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赶忙一路小跑着匆匆离开病房。
小李走后,陈峰感觉度日如年,他的目光频繁地投向病房墙壁上方的钟表,心中焦急万分。好不容易捱到十点钟,陈峰心想小李应该已经从高实那里顺利取得了调查文书。此刻,去金融机构办事也应该进展得差不多了,王亮寄存的物品大概率已经拿到手了。
他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迅速拨打小李的电话,满心期待能得知事情的进展情况,结果电话里却传来关机的提示音。陈峰猜测,或许小李正处在手机没信号的区域。等了两分钟,再打过去,还是关机。
陈峰隐隐感觉事情不太对劲,他强忍着内心的不安,耐着性子又等了几分钟,再次拨打过去,竟然还是关机。陈峰当机立断,马上致电高实。
“高局,您好!我是陈峰,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
“多谢高局关心,我身体恢复得还行,让您操心了。”
“高局,是这样,我想麻烦问您一下,刚才小李有没有去找您开具调查文书?”
“哦,您已经给他开好了,还特意叮嘱他立刻去办,真是太感谢您了。”
“您把调查文书给到小李的时候,大概几点?”
“八点五十分左右。好的,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高实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警觉:“陈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高局,我刚才联系小李,他电话关机了。”
“嗯,估计手机没电了。高局,您别担心,我过一会儿再联系看看。”
“好的,再见!”
陈峰挂断电话,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小李八点五十分拿到调查文书,从局里到那家金融机构,就算路上稍有耽搁,最迟九点二十分左右也该到了,按理说现在早该办完事儿了。按照以往习惯,不管事情办得是否顺利,小李肯定都会第一时间致电向他汇报,可现在却杳无音讯,陈峰的直觉告诉他,事态非常严重。
他全然不顾头部传来的剧烈疼痛,咬着牙挣扎着起身,以最快的速度脱下病服,匆忙换上外套,脚步有些踉跄地朝着病房外走去。
陈峰前脚刚出病房,便迎面撞见推着换药车,正打算给他换药的护士。护士见他一副准备外出的架势,赶忙高声阻拦道:“301床患者,你这是要去哪儿?你的伤还没痊愈呢,而且现在正是换药时间,可不能出去。”然而陈峰却对此充耳不闻,不顾护士的阻拦,径直朝着电梯间快步走去。
出了医院,陈峰匆忙拦下一辆出租车,急切地吩咐司机朝着那家金融机构飞速驶去。
此刻,陈峰心急如焚。相比拿到王亮寄存在代理机构的物品,他更担心小李的安危。他从未有过如今这种强烈又不安的感觉,思绪纷乱如麻。小李平时做事稳重靠谱,若不是遭遇突发状况,绝不会毫无音信。陈峰不断在心里默默祈祷,小李,你千万不能有事,一定要平安归来。
可事情会如陈峰所希望的那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