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雪初融,京城的琉璃瓦上还凝着残冰,陆府的梅树却已悄然缀满花苞。陆明姝立在梅树下,指尖轻轻触碰着花瓣,恍惚间又想起那日母亲消散时的星光。自巫祝教覆灭后,她总爱在这梅树下发呆,陆沉舟看着女儿日渐消瘦的背影,握茶杯的手微微发颤——青瓷杯底沉着的,是苏清欢生前最爱的龙井。
朝堂之上,新君将奏章重重拍在龙案:“短短三月,十三州府赋税锐减七成,商贾罢市,流民四起!”左丞相捧着笏板上前,白发在晨光中微微颤抖:“陛下,自巫祝教之乱后,各地民生凋敝,加之西北突发雪灾......”话未说完,户部尚书突然出列,神色惶急:“陛下!昨日国库清点,竟少了三十万两白银!”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新君的龙袍下摆扫过丹墀,眼底泛起血丝:“彻查!不论涉及何人,一律严惩不贷!”王景文的残余党羽却趁机发难,御史中丞阴阳怪气地道:“陛下,陆氏一门掌控山河司,掌管天下刑狱,这国库失窃......”陆承安正要反驳,却被新君抬手制止。
退朝后,新君独留陆承安在御书房。檀香袅袅中,新君将密折推到他面前,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可疑的银钱流向——所有线索,竟都指向一个边陲小城:青崖镇。“朕信你。”新君的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符文玉佩上,那是陆氏守护皇室的信物,“但朝堂悠悠众口,需得用证据堵住。”
青崖镇的夜色被猩红烛火染透。陆明姝蜷缩在马车角落,指尖攥着从神庙带出的半块残缺玉佩。自从得知母亲真实身份,她总觉得这玉佩里藏着未说尽的秘密。马车突然剧烈颠簸,车夫的惨呼传来,她掀开车帘,只见数十名黑衣蒙面人手持弯刀围拢,刀刃上泛着诡异的幽蓝——是淬了毒的巫祝教惯用兵器!
“原来巫祝教还有漏网之鱼!”陆明姝冷笑,软剑出鞘。剑穗上系着的银铃发出清越声响,这是苏清欢亲手所制,曾陪伴她无数个练剑的日夜。剑光闪烁间,她忽然瞥见为首黑衣人脖颈处的火焰图腾——与父亲书房暗格里的一卷密函上的印记如出一辙。
消息传回京城,陆沉舟拍碎了案头的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苏清欢的画像上,他颤抖着伸手去擦,却在触到画像的瞬间泪如雨下。陆承安与雪瑶匆匆赶来时,正见老人蜷缩在画像前:“当年...清欢被掳走前,曾在我掌心画过这个图腾......”
与此同时,新君收到加急军报:青崖镇突发瘟疫,百姓七窍流血而亡,死状与当年幽冥之眼作祟时如出一辙。他猛地掀翻龙案,瓷器碎裂声惊飞檐下白鸽:“传旨!命陆氏即刻前往青崖镇,务必查清真相!”转身又对左丞相道:“召集太医署,研制解药,朕要亲自前往!”
青崖镇内,陆明姝跪在满地尸体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些百姓的死状,与记忆中母亲讲述的上古邪神祭祀仪式惊人相似。她摸到怀中的残缺玉佩突然发烫,抬头望去,只见镇西废弃的城隍庙中,亮起幽绿的光芒。
当陆氏众人赶到城隍庙时,黑袍人首领正将一名孩童献祭在血色祭坛上。那首领缓缓转身,掀开兜帽——赫然是本该死去的王景文!“陆氏,别来无恙啊。”他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手中的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苏清欢当年自愿被封印,就是为了阻止你们陆家发现......”
陆沉舟的长剑率先出鞘,剑气如雷:“住口!”符文之力在剑尖炸开,却在触及黑袍人时被诡异的黑雾吞噬。王景文大笑起来,笑声震得城隍庙梁柱簌簌落灰:“你们以为巫祝教的目标是邪神?错了!真正的钥匙,是陆家血脉!”他的目光扫过陆明姝,“尤其是你,圣女的女儿,上古祭坛的最佳祭品!”
千钧一发之际,新君的御驾赶到。天子剑出鞘,龙吟之声响彻云霄:“妖邪,休得放肆!”然而,王景文却不闪不避,任由剑气贯穿胸膛。在身形消散前,他将心脏狠狠砸向祭坛,血色纹路瞬间蔓延全镇:“启动吧,真正的灾难,才刚刚开始......”
陆氏众人望着被血色笼罩的青崖镇,符文与星辰之力疯狂涌动。陆明姝握紧手中玉佩,突然想起母亲消散前的唇语:“守护好...血脉的秘密......”她转头看向父亲与兄长,眼中闪过决然:“这次,我们一起揭开真相!”而新君握紧天子剑,目光坚定:“朕与你们并肩作战,定要还天下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