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至极。
云清漪在心中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且不说她的前后态度已经表明,这般无才无德的男人,她这辈子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真不知道她上辈子为何如此眼瞎。
就是不知道他被兄长踢了一脚之后,如今情况如何。
最好是别轻易死了,她的报复可是才刚刚开始。
不过他好像是被二皇子保下来,差遣人带走,
嘴上说着回去好好教训,其实是因为谢南邢身上终究还有什么利益可图吧。
所以,谢南邢身上究竟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甚至是忽略了的东西,被二皇子率先发现,并且将人直接笼络到了自己身边呢?
云清漪皱紧了眉头,显得有些烦闷。
罢了,之后再同越重明商讨商讨好了,
那个男人虽说性格恶劣了些,但脑子的确是好用的。
云清漪回过神来,恍惚听到了兄长在唤她,有些没反应过来的赶紧应了一声。
“嗯……?嗯,啊,我在听,兄长刚刚说什么?”
云奉先看她模样,便知道刚刚他说的话没有听进去,不过,
妹妹恐怕也是心中有气吧,
“我说,这也只是权宜之计,等到你从宫中出来,到时候我们就为你安排一门你自己也满意的亲事,门第不要太高,你嫁过去……哪怕是,也不会受气。”
云奉先倒是没有责怪云清漪的走神,毕竟他自己心中也有些不忍,
那是吃人的皇宫,自己的妹妹从早到晚都在里面踽踽独行,
他可是拜托人不停打听过的,一些其他的暂且不提,那个什么老太妃就经常变着法子的找借口去挑自家小妹的刺,
不是去找恶毒的老嬷嬷说云清漪的规矩学的不好,要么就是说她的女工还是差了一截,
谁差?
云奉先听到这个消息几乎要被气笑了,
被当今圣上亲自夸赞过的绣工,被那不知道什么地方找来的歪瓜裂枣一顿点评,气的云奉先当场就去找了云国公,求他将妹妹带出来。
只是云国公对此也无能为力。
他年纪大了,站的更高,看的也更加长远一些。
云奉先还记得当时父亲的目光,是痛心之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隐忍,
他拍着云奉先的肩头,有些踟蹰的说着,
“你妹妹……她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了,从她被放到太后身边教养,被太妃针对,隐隐约约的,还有底下几个皇子的暗流涌动,陛下他,将清漪放在宫中,不仅是为了盯着他们,也是……”
后半句云国公哽了一下,并没有说完,
但是摁着云奉先肩膀的手,力道又大了几分。
“你可知,为父为何并不责怪你妹妹……之前那件事么?”
云奉先睁大了双眼,他并非是蠢笨之人。在这皇城之中,没有脑子的人,早就死的骨头都不剩了。
“父亲!”
他的语气有些急促,看着云国公的眼神都发红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必须要,
隐忍。
云奉先气的几乎掉泪,
“父亲,你的意思是…!”
“是啊,若非是有更高的猎手,又怎么能如此恰好完美的构陷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还记得我们不管怎么查探都查不出蛛丝马迹吗,不管是往哪一边,都好像石沉大海了一般,毫无踪迹,甚至……”
云国公犹豫了一下,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甚至为父怀疑,那所谓的谢南邢也不过是被推出来明面上的一个棋子,真正的凶手……就连我们也一无所知。”
“砰。”
巨大的敲击声响起,云奉先咬着牙,心中怒气卷席。
“清漪……清漪她是因为我们家才……不,不对,清漪什么都没有做错,就因为他们!他们凭什么,凭什么随意就决定了别人的未来?王法跟公道,莫非只是欺骗别人的东西?”
云奉先虽然怒极,却也忍耐着没有说出大不敬的话来,
只是云国公看着自己年轻气盛的儿子,忍不住眼眶湿润,叹了口气。
“奉先,奉先,我告诉你这些,并不为了你之后身处险境去谋得什么,一是不值得,二是…你也不一定知道背后的暗手会什么时候到达。其次就是,你别怪你妹妹,她,她也不想的。若是,若是以后事态难以控制,若是你尚且还能维持住云家体面,为父希望,你能庇佑你的妹妹,且知……”
云国公此刻是真的潸然泪下了,他一辈子征战沙场,流血流汗的次数多不胜数,但落下泪来,却是少之又少。
“你妹妹,也是为了我们云家做出的牺牲啊。”
云奉先咬着牙,恨恨点头,
他胸口中仿佛孕育一团烈火,无处可以焚烧殆尽,所以只能不断的蒸腾自己的心。
“父亲,我知道的,清漪是我的妹妹,不管如何,我也一定会护住她,还有小弟,不叫他们有一点的损失。就算是要死,我也一定会站在他们面前的。”
这番话说的热血激昂,却是云奉先的肺腑之言,
若说一直以来,清漪就用着十分的天资加上九十分的努力,才堪堪有了今日的成就,
凭什么一点变故,就要逼迫着人去死?
云奉先看着自己的父亲,父子两对视,眸中皆蕴藏着难以言喻的烈火。
而此时走在云奉先身边的云清漪自然是满口不在乎的随便说些什么,
“家中实在是不必因为这些劳神费心,若是到时候有什么隐瞒不住了的,我便偷偷去些穷乡僻壤山林沟壑的地方,将事情解决了,再回来也一样。并非一定要找个人家……我说,这不是害了人家家里么?我这样的…”
云清漪还未说完后半句,就被云奉先迅速打断,语气之急迫,甚至有些生硬。
“到了,母亲就在那架车上,车里空间不大,你去同母亲说说话,我去找守门的兵卒解释一二,免得到时候你又被谁拿捏了错处。”
云清漪自然无不可,离家多日,她也想母亲的很了。
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赶往了那架马车上面。
云奉先走到守门的兵卒面前,手中出现了一锭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