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柠平复一下心情,接着说道:“那名女子因为生女孩落下了很严重病根,靠着珍贵的药材维持生命,那个富家公子的母亲见她三年仍无所出,便威胁富家公子若是不同意纳妾生子,她便不再给那个女子提供药物,最终富家公子为了夫人一命,无奈应允了她的要求,纳妾生子。
但是富家公子的妥协并没有让那位夫人得以活下去,那名女子知晓后,每日郁郁寡欢,不久便香消玉殒了,富家公子痛心疾首,觉得所爱之人的离去是自己背叛造成的,他无颜面对那个孩子,转身沉迷于生意中。
此后,富家公子不敢面对女孩,也不想见到自己的母亲,便很少归家,他却不知因为他常年不在家,那名孩子在家过得十分不好,一直被欺负,直到她八岁时被人收做医徒,才逃离困境。”
晚柠的声音有些哽咽,眼中满是哀伤,自言自语:“你可知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谁?他便是我的父亲。”
苏曦听得入神,心中一阵唏嘘,忙安慰道:“柠姐姐,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莫要太难过,你现在可是有我们桃花谷一大家子陪着你呢,我们才不要这个自以为是的坏爹爹。”
晚柠噗呲一笑,轻轻戳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打趣道:“小曦儿,你这是要我遭世人唾骂呀。”
苏曦抱着她的手臂,凶巴巴的说道:“谁让他将你独留狼窝,不闻不顾,哪怕前面再好,也不该如此。”
“对了,柠姐姐,你此次回来是因为何事呢?”
晚柠眉头微蹙,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苏曦。
“信中说祖母病重,让我赶紧回去看望她。”
苏曦快速浏览一遍,冷哼一声,“哼,我看病重是借口,想要骗你回去,她们肯定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了。”
“柠姐姐,别怕,我保护你。”
“晚柠,不用担心,还有外祖母也陪着你。”
晚柠心里涌入一股暖流,有了苏曦和外祖母的支持,晚柠心中的伤痛也逐渐消去。
她再次掀起车帘,望向映入眼帘的孟府,心中不再是痛苦,而是平静。
“小姐,孟府到了。”
车夫缓缓停下马车,恭敬说道。
晚柠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自信的微笑,缓缓下了马车。
她站在原地,凝视着眼前越来越壮观宏伟的孟府,心中百感交集。
苏曦轻轻握着她的手,笑道:“柠姐姐,我们进去吧。”
她们刚踏入大门,便感受到了异样的目光。
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眼神中既有惊讶又有一丝不屑。
她们刚走近正厅,耳边响起一个尖酸的声音:“哟,这不是离开学医的姐姐吗,终于舍得回来了呀,还以为你不认我们了呢!”说话的是那小妾的女儿。
晚柠轻视地瞥了她一眼,“你是哪来的妹妹,我娘亲只有我一个女儿,可莫要乱叫了,你以为我想回来,不是你们传信让我赶回的吗?”
那小妾女儿被怼得脸色涨红,正要再开口反驳,这时,正厅里走出一个老妇人,正是晚柠的祖母。
她看了晚柠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哟,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翅膀硬了,不认这个家了,还要我一请再请才回。”
晚柠不卑不亢地行礼道:“祖母,您都传信告知,您现如今病重,作为你的孙女,我自然是要回来的。不知您如今身体如何了?”
孟老夫人面色一沉,冷哼一声:“我这是心病,岂是轻易能治好的?你也知晓自己是我孙女,这么多年都未在我跟前尽孝,若非如此说,你岂会舍得归家,认我这个祖母。”
苏曦忍无可忍,刚欲开口,晚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祖母此言差矣,我身为孟家人,多年未归,实则是为了将医术钻研至精,以备祖母他日病重时,我能施以援手。”
晚柠挽着苏曦手臂,介绍:“而且我这次回来还给你请来沐神医的关门弟子,让她为您好好诊治一番。”
孟老夫人凝眸审视着她身旁的苏曦,沉默不语。
小妾之女环顾苏曦一周,发现她竟是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遂冷言讥讽道:“哼,你这怕是胡乱找来的吧,我蔚州首富之家,岂是那些不入流的阿猫阿狗随便可进的。”
晚柠快步上前打了她一巴掌,呵斥:“孟静,我可真要替父亲好好教导一下你,教导一下该如何做人,何为尊重,何为礼仪。”
“不愧是小门小户的人所出,一样的没有教养,曦儿妹妹可是你能随意诋毁的,她不仅是沐神医关门弟子,医术高超,还是青州苏家的掌上明珠!”
孟静被打了一巴掌,捂着脸,眼神怨毒地看着晚柠,正要撒泼。
孟老夫人摆了摆手:“够了,都别闹了。”
“既然有客人远处而来,想必现如今劳累不堪,晚柠先带她们去休息,其余晚点再说吧。
苏曦眼角余光捕捉到孟老夫人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怀疑,想必对她的身份还是存在怀疑,但又不敢怠慢。
“多谢款待。”
苏曦转而挽着晚柠手臂,“柠姐姐,我们走吧。”
苏曦等人前脚刚离开正厅。
孟静立刻上前抱着孟老夫人的手臂,一边撒娇摇了摇手臂,一边气呼呼说道:“祖母,你为何不帮我教训她,她居然敢打我。”
“还有那个什么关门弟子比我还小,一看就是假的。”
孟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臂,无奈感叹着:“你呀,怎么还是如此鲁莽,的确该好好学学规矩,多与翩然交流一下。”
孟静脸色一黑,垂眸掩饰心中的嫉妒,不高兴地喊道:“祖母!”
又是这个陆翩然,自从两年前她来了之后,祖母与娘亲就一直偏向她,觉得她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将她收为义女。
孟老夫人垂眸望着眼前被她母亲娇惯过头的孟静,心中暗叹一口气日后。
为了让她能有所长进,还是得好好敲打敲打她。
她面色冷峻,轻触她的额间,沉声道:“静儿,我所言可曾有差?你着实应当改掉以貌取人之陋习。那少女年岁虽与你年纪相仿,但她的气质实难遮蔽。再者,她周身散发出浓烈的草药气息,想必确为医者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