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急忙慌乱的说道:“小姐,你买银针干嘛,这个可不能乱用,会很容易出事的。”
苏曦微微摆摆手,表示无事,不用担心。倘若她此刻说出来,是给外祖父治病用的,肯定会被吓得直接表演一个原地躺尸,还是不要说为好。
苏曦回到房中第一件事,便是把银针拿出来试试手感,从而在自己身上开始练习起来,找准安全穴位,练习指力,直到找到合适目前的身体,运针时对毫针的控制力和指下发力的强度。
等将一切的熟练程度都练到宛如上一世的程度时,已到去外祖父书斋的时辰了,便整理好银针,把它放入袖中,抬头挺胸,斗气昂扬,宛如将要奔赴战场的士兵那般离去。
苏曦站在书斋门口,微微拍了一下自己的小胸脯,暗中为自己打气,准备先发制人,然而在打开房门那一刻,顿时,脸笑得宛如一朵花,奶声奶气的开口说道。
“外祖父,下午安好,请问找小女子何事呢?”
萧腾闻言,从书本上微微抬起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无下文了。
陈胜此刻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他一眼,他怕会突然笑出声来,他现在才发现老爷的戏如此多,明明刚刚还在询问小小姐怎么还不来,来了之后却又立刻拿书装严肃,而且话语间还装得十分冷漠。
苏曦则是仰起小脑袋,左顾右盼地看着他们俩,试图从他们的神情中找到一点端倪,可眼下他们皆是面沉似水,毫无表情,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从何说起。
苏曦突然向着陈管家露出甜甜的微笑,心中熟练念叨着,陈伯,对不起了,便开始对着萧腾板着小脸呵斥道。
“外祖父,我听某人说,我的药方不太管用,您喝了没效果,您如实交来,您是不是偷偷倒掉,没喝呢!”
萧腾被她突如其来的倒打一耙,搞得有点措手不及,偏过头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陈胜。
陈胜此时心中在无声地哀嚎着,他是有提示她要用病情先发制人,但是不是这样用呀!他此时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沉默不语,安静地做个背锅侠吧。
还未等萧腾回话,苏曦的小嘴接着开始叭叭叭叭的开始说教起来。
“外祖父,不是我想说您,您都如此大的年纪了,现如今生活美满,夫妻和睦,子孙满堂,每个都如此出色,您究竟还有何烦心事呢,为啥要如此糟蹋自己呢,您把身子熬垮了,到时候伤心的是我们,您这样怎么对得住我们呢,怎么……”
萧腾被她突如其来的一顿说教整懵了,听到她越说越发离谱,连忙制止她继续说下去,不用想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抬手揉了揉额头,没好气的吐槽着。
“你这小妮子,愈发没规矩了,我还没教训你,你反而教训起我来了。”
苏曦闻言,连忙嘻嘻赔笑着,熟练地去他身后给他捏肩,按摩,谄媚的说道。
“这还不是外祖父您教导有方嘛。”
陈胜看着此景,心中暗暗给苏曦做了一个佩服的手势,眼神满是赞许地望着她,不禁哀叹着:他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爷还想戏弄她,反而让她给戏弄,可算遇到对手了吧。
萧腾白了她一眼,冷哼一下,没好气的说着。
“哼,我是这样教导的吗?”
苏曦听到他的语气有变 ,便知道有戏了,她的脸色也变得柔和下来,停下小手,转而从后面抱着他的脖子,撒娇的说道。
“外祖父,我都是为您好嘛,您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你若是有事,我们怎么办呀?我这可是在担心您呢。”
萧腾:“哦,那你的意思是外祖父的错?”
苏曦十分有求生欲地回答:“肯定不是,是我们的错,让外祖父担忧了。”
她才不管是谁的错,她都承认是自己的错,先把他的毛顺下来再说。
苏曦转而从背后走出,拿起桌子上的兵书,望着他,脸色认真的说道。
“外祖父,其实我知道你为何而忧,你是为了边关百姓吧,是不是边关有变故了,虽然你已卸甲,但是心中还是惦记着边关百姓与昔日同生共死的将士们,放不下他们吧。”
萧腾和陈胜闻听此言,皆是一脸凝重,彼此对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的皆是疑惑之色。
萧腾:你又告密了?
陈胜:这次我真的没有。
萧腾:我不信。
陈胜:信我。
……
苏曦挺直了身板,无声地望着他们二人在这眉目传情,看了半天都还没结束,不由站在二人视线中间,打断他们。
“好了,不是陈伯说的,是我猜出来的,其实也不难猜,外祖父您一直都是按照以前的规格训练自己吧?每日都有在看兵书吧?还有每次舅舅从边关跑商回来,您都会不经意的询问边关百姓生活吧?
而今日早训我看到,您打拳时拳风更凌厉,且略带凌乱,结合您的黑眼圈与这些行为,其实不能猜出的,”
萧腾听完她的回复,已经僵住了,久久不语,表面看似风平浪静的,内心却惊涛骇浪。他从未想过自己一直在隐藏在心中的小心思,会有暴露的一天,还是被她这个稚童看穿了,从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伫立在一旁的陈胜,此刻也是惊呆了,他瞪着眼睛一直注视着她,不由衷心感叹,她的确很机敏聪慧,心思缜密。
半晌,萧腾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鸟语花香,一片祥和的美景,低声呢喃着。
“柒柒,你这番话没有对其他人说过吧,特别是你的外祖母,我不想让她担心。”
苏曦怔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落寞的背影,回想着外祖母在回忆对于他做将军时的崇拜,与他卸甲还乡时的担忧与落寞。从而凝重的回答。
“没有,但是我认为外祖母一直都知道,上午与外祖母谈话时,我发现她说到您是将军期间的时候眼睛是有光的,而说到您卸甲还乡时眼里没有了光,宛如您现在这般。
其实,外祖父您是不是想要回到边关战场上,继续守卫着百姓们。若是真是如此,我赞成您回去。”
萧腾身体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不可置信的回头望着眼前刚到胸膛的小奶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