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夏奎忧心忡忡:“平安,我怕你姥爷不同意搬到镇里来。”
陈平安纳闷:“为什么?这是好事啊?”
夏奎叹了口气:“你跟我回家吧,让你姥爷跟你说吧。你虽然才十二岁,但比我们大人都能,相信你姥爷会告诉你的……”
陈平安心里一动,果然夏家有秘密。这是穿越小说不可少的套路。
夏家。
主屋里只剩下陈平安和姥爷夏文正。
夏文正已经知道了全部经过,此刻在吧嗒吧嗒抽着旱烟。
许久,才开口说道:“你老舅说得对,是该告诉你了。”
陈平安立刻坐直了身体,洗耳恭听。
“你爷爷还活着,是当朝国公之一……”
陈平安大吃一惊。
夏文正目光看向窗外,神情萧瑟:“你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人,博学多才,就是思想太超脱,太激进。他曾经是皇子师,因喜欢上了你娘,遭到家里反对,你父亲就辞去的皇子师,离开家族,入赘倒了夏家。他是个才子,是个好人,只可惜身子骨不好……”
陈平安大惊失色,皇子师?
更是唏嘘,好人没长寿啊!
为生父的勇敢点赞,这可不是现代婚姻自主,这可是封建王朝!
忽然,夏文正目光灼灼地看着陈平安:“你父亲的遗愿是,世代不考取功名,不为官。你如何看?”
陈平安一怔。
思索片刻说道:“姥爷,当今,唯一能出人头地的就是考功名做官。我不想世世代代在山沟里受苦。”
陈平安有些忐忑,姥爷不会生气吧?
哪知,姥爷笑了,使劲拍了拍陈平安的肩膀:“你和姥爷想的一样。这大山就是我们猎户的牢笼,要走出大山,要大有作为,才不枉此生。可惜,姥爷觉悟晚了,如今也老了,你老舅又不成器。”
得到姥爷许可,陈平安才放下心来。
姥爷又严肃起来:“你知道民间疾苦,做官就要做清官,就要为民做主,你才能救他们于水火。”
陈平安使劲点头。
其实经商也能出人头地,但,会被权贵压制,所以,不如直接做官。
夏文正抽了口旱烟,但,已经灭了。
陈平安赶紧拿起桌上的火折子,重新点燃。
抽了两口烟,夏文正又说道:
“其实我理解你父亲,他留下这个意愿,是看透了朝堂,不想同流合污。也是恨,恨家族不接受他的婚姻。更是恨自己无能,不能给予纳闷母子衣食无忧的生活。他活得很累,很辛苦。平安,之所以我支持你这么做,主要原因是完成你父亲完成不了的心愿,让陈家看看,并非门当户对才能做大官。但这条路很难走,你可想好了。”
“姥爷,你就放心吧,要是干不过他们,大不了我还回来狩猎。”陈平安说道。
夏文正气笑了:“你就这点出息?”
陈平安嘿嘿笑道:“姥爷,清官可不多,必然遭排挤,打不过他们,不跑,等死啊!”
“哈哈哈……”夏文正开怀大笑:“你说得对。姥爷放心了。”
“平安,此事千万不要泄露出去。虽然陈家从未找来,但,也许,你想做官,会压制你崛起,恐招来灾祸。”
陈平安点头:“放心吧姥爷,我嘴严着呢。”
“听你娘说,这个陈庆年身上有御用之物?”夏文正忽然问道。
陈平安点头:“姥爷有何看法?是让我与他近些,还是远些?”
夏文正笑了,烟杆轻轻敲了陈平安脑袋一下:“就你聪明。”
陈平安嘿嘿笑了。
夏文正说道:“我们这两天就搬镇里去。虽然我确实不想离开这里,但是,也要为后代考虑,山里的生活和条件确实太苦了。不能世世代代都这样下去。好在,我大外孙儿有出息。”
陈平安反而犹豫了,有些担心:“姥爷,我怕连累你们。”
夏文正慈祥地笑着,揉了揉陈平安的脑袋。“你才多大?姥爷给你遮风挡雨!姥爷一家欠你父亲的,得还!”
陈平安感动坏了。
也后悔了,草率了,这是把老爷一家绑在了自己身上了。
其实他知道姥爷有些话没说。
开弓没有回头箭。
如果陈庆年真和朝廷有关,他突然不去镇里了,就会得罪陈庆年。
这样的人物,目前还得罪不起!
陈平安没在姥爷家吃饭,怕时间太久,怕老娘担心。
山洞里。
看着儿子耷拉着脑袋空手回来,夏之初就笑了:“哪可能天天打到猎物?咱家的够吃。”
陈平安苦笑:“阿娘,我好像做错事了……”
说着看了一眼和大黄玩耍的小妹,低声把经过告诉了老娘。夏之初沉默许久,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是想这些事情永远不告诉你们真相。但既然事已至此,听你姥爷的吧!娘也不像你们因为我们长辈的事情,永远留在山里。”
陈平安很郁闷,握紧拳头:“阿娘,你放心,我会保护你们的!”
夏之初欣慰地笑了:“娘相信!”
突然要搬到镇里去了,夏之初没什么感觉,能与父母兄弟在一起,在哪都是好的。而且,这里也是他的伤心地。
陈灵最高兴了,听说要去镇里常住,乐得抱着大黄滚在了一起。
陈平安却有些不舍,因为镇里毕竟距离进山口远了二十几里呢。
知儿莫若母,夏之初看在眼里。虽然她不希望儿子进山犯险,但也知道,她阻止不了。心想着,等去了镇里,谋个活计,减轻儿子的负担。
“平安,留一套被褥吧,这里就当你的临时休息之地了。”夏之初边收拾东西边说道。
陈平安笑了:“阿娘,不用,我和老舅说好了,我们进山打猎,要是太晚了,就住老舅家,他家房子不卖。”
夏之初点头:“也好,总比山洞暖和。”
就在这时,洞口的草帘子被掀开,寒风吹进来,吹得洞里的油灯闪烁不停。
闯进来五个人,都是穿着兽皮,有的提刀,有的弯弓,气势汹汹,箭矢对准了洞里的人。
为首的那人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