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湾的晨雾还未散尽,钱胜站在改装渔船的甲板上。这艘七十年代常见的木质机帆船经过特殊加固,船舱里藏着成捆的钢丝绳和检修工具。陈诗将白蜡杆插在罗盘旁,枪尖始终指向东北方的海平线。
\"钱大歌,潮水不对。\"陈巧蹲在船头,药锄尖上沾着暗红色的海藻,\"这片水域的浮游生物带着柴油味。\"钱胜眯眼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黑点,那是海图标注为\"鬼头礁\"的无人岛,此刻却隐约可见金属反光。
老厂长临终前用血画的箭头突然在钱胜脑海中闪现。他扯开衣襟,胸膛的虎符纹身竟微微发烫:\"降半帆!水下有东西!\"话音未落,船底传来刺耳的刮擦声——生锈的钢缆如巨蟒般缠住螺旋桨。
十二名青工迅速分成三组。小王带着维修班潜入底舱,手持工厂自制的液压剪;陈诗立在船尾,白蜡杆搅动海水寻找钢缆尽头;钱胜将八极拳的听地术发挥到极致,双耳在轮机轰鸣中捕捉金属摩擦的频率。
\"艮位三丈!\"钱胜突然暴喝。陈诗的白蜡杆如标枪掷出,刺中水下浮标的瞬间,海面炸开冲天水柱。伪装成礁石的潜水平台浮出水面,锈蚀的舱门上赫然印着昭和年间的菊花纹。
\"是四十年代的潜艇坞!\"伊万诺夫举着苏制望远镜惊呼。这位苏联专家执意跟来,此刻他的呢子大衣已被浪花打湿,\"小心水雷!\"
钱胜的布鞋踏着浪尖跃上平台。八极拳的震脚轰开舱门,扑面而来的不是霉味,而是浓重的机油味。七十年代生产的\"东风\"牌柴油机竟与昭和时期的潜艇引擎并排而列,输油管上还挂着搪瓷厂徽。
\"坎位警戒!\"陈诗的白蜡杆扫过黑暗,枪尖挑断三根闪着寒光的钢丝。十二具穿着昭和军服的尸骸端坐在操作台前,指骨仍按在发报键上。陈巧的药锄掘开地板,露出成箱的56式步枪零件——正是钢厂上月失窃的批次。
钱胜的虎口突然刺痛。操作台下的暗格里,老厂长的永久牌钢笔静静躺着,笔帽上的\"1965.7.23\"在战术手电下泛着血光。伊万诺夫突然用俄语咒骂,x光机显示钢板夹层里填满硝化甘油,引信竟连接着潮汐传感器。
\"涨潮就会爆炸!\"陈巧的药锄扎进传感器外壳,雄黄粉簌簌落下,\"还有二十分钟满潮!\"
维修班在底舱喊话:\"螺旋桨被昭和时期的防潜网缠死了!\"钱胜扯下工装缠住双拳,八极拳的\"六大开\"劲力沿着钢缆传导。四百米外的渔船上,青年工人们用自制的滑轮组配合发力,五十年代的钢缆在七十年代的角力中寸寸崩断。
满潮时刻,钱胜抱着炸药箱跃入怒海。八极拳的龟息功让他在水下如游鱼般灵活,虎符纹身指引着避开暗流。陈诗的白蜡杆在平台边缘搅出漩涡,为师父指明方向。当最后一箱炸药沉入海沟,第一波潮峰已掀翻潜艇坞。
黎明时分,渔船拖着半截昭和潜艇的残骸返航。伊万诺夫在船舱里破译出最后的情报:一张泛黄的渤海湾海图,用红笔圈出十二处新建的海洋观测站。陈诗擦拭着老厂长的钢笔,突然发现笔杆暗藏玄机——旋开镀金笔尖,里面是卷微型胶卷,映出令人窒息的画面:某处观测站的地下室,三百名青工正在组装不明装置,胸前的\"工业学大庆\"徽章闪着诡异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