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莺莺转头对着王彦斥道:\"过来给黄省元道谢!\"
王彦闻言缩了缩脖子,赶忙对着黄忠嗣躬身行礼:\"谢谢黄省元。\"
\"无妨。\"黄忠嗣摆了摆手,\"你们走吧。以后注意着点,偷东西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说完便准备回府。
\"黄省元且慢——\"王莺莺突然开口。
\"额,还有什么事么?\"黄忠嗣有些疑惑。
王莺莺急忙说道:\"黄省元,我想求你帮我一件事。\"
\"……小娘子怕不是在开玩笑吧?\"黄忠嗣皱了皱眉头,自己已放过她弟弟,这女子竟还想让他帮忙办事?
王莺莺\"扑通\"跪地:\"黄省元,我知你心怀百姓。我有天大的冤屈,想请您替我伸冤!\"
黄忠嗣闻言一愣,随后失笑:\"小娘子找错人了。若有冤屈,该去开封府递状子才是。\"
他暗自摇头,这女子怕是急昏了头。
自己又没官身,找自己伸冤?简直荒唐!
王莺莺连忙说道:\"黄省元,我并没开玩笑。若开封府能收我这案件,我也不会沦落至此。\"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开封府受理不了?\"
黄忠嗣越听越迷糊,\"开封府都接不了的状子,你找我不更白搭么?\"
\"黄省元,现如今汴京城内都在传,天子对您青睐有加,甚至还在紫宸殿内给您赐茶。连王相都未曾获此待遇。若您愿意帮我......\"
\"你先停!\"黄忠嗣连忙打断,\"那都是传闻!我可没那么大面子。你太高看我了。\"
王莺莺抬头紧盯着黄忠嗣:\"黄省元,您的策论、诗赋篇篇都是为国为民。小女子能看得出来,您是个心怀正义的人。\"
说着就开始磕头,\"求您帮帮我!\"
那王彦见自己阿姐这般模样,也慌忙跪下跟着磕头。
黄忠嗣眉头拧成麻花,冷声道:\"你无需给我戴高帽,我不吃这套。你们走吧。\"
\"黄省元!\"王莺莺急道,\"您能否先听我讲讲案情,再做决断?\"
黄忠嗣闻言本想直接拒绝,但确实也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连开封府都不受理。
所以沉吟片刻后,他开口道:\"你们起来吧,跟我进府内说。\"说罢便转身往府内走去。
王莺莺姐弟连忙起身,低眉顺眼地跟在身后。
穿过青石铺就的庭院,几人来到黄忠嗣的房间内。
他坐回桌前指了指座椅:\"先坐吧。\"
随后端起未吃完的面条继续用餐。
二人依言落座。
福伯侍立黄忠嗣身侧,目光始终打量着姐弟俩。
突然响起一声肠鸣。
黄忠嗣抬眼望去,只见王彦耳尖发红,窘迫地低下头。
\"福伯,去取些点心来。\"
\"是,郎君。\"老仆躬身退下。
不到半盏茶功夫,黄忠嗣吃完面条,用锦帕拭了拭嘴角,这才转向王莺莺:\"说吧,究竟怎么回事?不过先说好,我不一定能帮。\"
王莺莺颔首,低声叙述原委......
一刻钟后,黄忠嗣眉头紧锁望着这对姐弟。
恰在此时,福伯端着糕点推门而入。
\"你们先用些点心。\"他起身踱至窗前,\"容我思量片刻。\"
姐弟俩闻言不再拘礼,抓起糕点便埋头吃起来。
黄忠嗣则托腮陷入了沉思。
王莺莺本籍河北路磁州武安县,其父王文远为当地三大铁商之一,世代经营冶铁业。
王家虽为商贾出身,却在武安传承数代颇有根基。
熙宁三年春,知州陈世璋巡视武安县时,听闻王莺莺艳冠群芳,遂登门拜访。
得见真容后惊为天人,当即向王文远提出纳妾之请。
时年四十五岁的陈世璋不仅年长王莺莺近三十岁,更以贪墨成性、妻妾成群闻名河北官场。
王文远虽碍于官威言辞委婉,但态度却是很坚决地回绝了这门亲事。
陈世璋因此怀恨在心。
至去年十月,河北路遭逢大旱,此人借抗旱之名强征百姓钱粮。
王文远仗义执言,率乡绅百姓联名抗捐,彻底激怒这位州府大员。
十二月某日,陈世璋突率官兵包围王府,以\"通辽\"重罪将王氏满门下狱。
衙役当众出示两名家奴证词及所谓通敌信件,实则皆为伪造。
王莺莺被单独羁押至知州府邸,陈世璋以双亲性命要挟其就范。
正当她欲屈从救亲之际,陈世璋正室却暗中告知噩耗:其父母早已毙命狱中。
这位夫人似与丈夫早有嫌隙,竟助王莺莺乔装出逃。
流亡至汴京后,王莺莺之所以不向河北路转运使或开封府鸣冤。
是因为,据陈夫人透露,陈世璋乃当朝王相门生,她唯恐再陷虎口。
至于为何不投靠其朝中政敌势力,实因惧怕重蹈被权贵强纳为妾的覆辙。
最终选择求助黄忠嗣,实经多方考量:其一,是他如今正受皇帝信任,且策论文章中多见忧国忧民之语,并且在紫宸殿上舌战群儒的事件已被民间改编传唱,所以她相信黄忠嗣是一个正义且不惧权贵的人。
其二,其人身形俊朗且尚未婚配,即便当真见色起意,相较侍奉四五十岁的老头,王莺莺自认尚可承受。
......
不过黄忠嗣此时更关心的是,这王莺莺究竟长得有多漂亮?想着他就转身看向王莺莺。
后者立时感受到他的目光,霎时耳垂变得绯红。
纤指轻抬缓揭面纱,待整张脸露出来后,黄忠嗣呼吸不由得一窒。
但见:白玉雕就的鹅蛋脸上,琼鼻衔着樱唇,恰似翦水秋波盈盈流转。
下颌线条隐现英气,骨相却透着温婉。
他心中暗叹——怪不得会被人瞧上,这长的跟刘诗诗一样,当真人间殊色。
\"若黄省元不嫌弃,奴家愿入府为妾。\"王莺莺起身又要叩拜。
黄忠嗣慌忙疾步上前扶住:\"咳,小娘子别跪,我...我不是那种人。\"
话音未落,忽觉腕间触感温软如脂。
王莺莺抬眸与他四目相对,那双秋水明眸里映着烛火摇曳,倒叫他心跳漏了半拍。
\"哼!\"王彦的冷哼如冰锥刺破暖雾。
黄忠嗣倏然惊醒,触电般缩回手跌坐椅中,强作镇定道:\"说正事,这个是怎么回事?你哪来的弟弟?\"说着就指向旁边的王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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