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师只能解一时的毒。”苏哲清坐起身,看到是我来了,脸上有了笑意:“根治还需要侯爷。”
“这样啊。”我叹口气:“那我要回帐里好好研究一下。”
“你让人带的武器放到我帐里了。”苏慕白在一旁说道:“有人因为那东西丢了一只手。”
“嗯。”我点点头,这也是我现在很失落的原因:“我没想到那东西居然能自己转。”
“自己转?”苏慕白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上面有机关?”
“对,机关可以自己转动一阵,我们的人抢走时不慎碰到了机关。”我点头道:“这也许是他们能在沙海里游走自如的原因。”
“的确。”苏慕白伸出双手:“若是以圆轮刀转动带起人,的确能做到。”
“这也许是他们的刀上不用至死毒药的原因,因为长期使用,难免伤到自己人。”
“我猜他们有解毒的办法。”苏哲清道:“总不至于像班师一样,费心费力的日日熬药膳吧?”
“营中这样穷,跟药膳也有关系吧?”我问道:“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是的。”
“待我把解药制出。”
“你还是先睡一觉吧。”苏慕白看出我面上的疲态,有些不放心道:“怎么看起来这么累?”
“还好。”我摇摇头:“我今天害人受伤了的,该是我来。”
苏慕白点点头,不再多说。
我到了苏慕白的营帐里,那带着黄沙的圆轮刀靠在我的桌案上,东西很沉,又有个活扣,上面还残留着血,我小心的摆弄,一点点刮下上面的黄沙,取出可能有毒的地方,一点点放进瓷瓶里。
“我要来了班师的药方,和你的药似乎没什么差别。”苏慕白进屋时,我正努力灌信鸽吃沙子,闻言抬头看他。
“看来班师算个行家。”我点头道:“别的呢,我要你替我去看的人怎么样?”
“血止住了,只是。”苏慕白淡淡道:“他中的毒很重,军医说可能活不过今夜。”
“怎么不早说?”我急忙站起身:“把毒沙子灌进鸟嘴里,然后关起来。”
“就这么简单?”苏慕白在一旁道:“别的呢?”
“酌情加量。”
“明白了。”苏慕白点点头。
我去了营帐里看到了断手的人,奇怪的是上午看起来还没那么严重的手臂,如今却发黑。
“毒这样厉害?”我忍不住感慨,身边人喊道小侯爷时我才假装端起架子,让身边的人都退走。
“我是要死了吗?”躺在担架上的人还没被移开,我记得他是走着回来的,如今却全身疼痛无法动弹,我看到他手臂上的黑血,就近的皮肤已经溃烂,站在身边的军医建议剔骨保命,一时间没有其他办法,我点头同意,急忙跑回苏慕白营帐里取药。
苏慕白还在跟倔强的信鸽比谁更厉害,那鸽子许是累了,开始认命的吞下还沾着血的沙子。
“这毒似乎不厉害。”苏慕白在一边纳闷道:“怎么能让人快死了呢?”
“有人给那伤兵灌下毒药了。”我急切道:“我不知道是不是班师做的,你现在别管鸽子了,去苏哲清的营帐里守着。”
“嗯。”苏慕白站起身,用圆轮刀轻轻在信鸽背上划下一道血痕,鸽子愤愤的叫着,苏慕白抱起鸽子端详,皱起眉:“也许圆轮刀上没有毒,或者有什么置放毒药的地方还没被发现。”
“嗯,现在你要去看好苏哲清,不要让他吃班师的药膳。”
“自从南流景来过后,苏哲清没再用过军营里的药。”
“那就好。”
我带着自己的药匣子到了营里,军医还在皱着眉刮骨,那人身上的伤口已经有了腐臭的味道,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的伤口恶化的这样快,从药匣里取出两个厚厚的面纱给我和军医系上。
“伤口有毒,要小心。”军医的声音在面纱后闷闷的,但那面纱上有缓解臭味的药草香,他的眉毛舒展了很多。
“这个药抹在伤口上,把他扶起来,我需要施针替他保命。”
“针。”受伤的侍从闻声睁开眼看向我:“将军不会用针。”
“对,我是顾府的侯爷,你信我!”军医把人扶起来后,我赶忙施针,情况不乐观,我看出他已经出汗出到虚脱了,人几经休克,很难保命了。
“是针。”侍从忽的攥紧我的手道:“他们看到了针,将军是假的。”
我额头上渗出冷汗,不知是谁在怀疑今天的苏哲清,但是这点事即使被听到了,又是谁会下杀手呢?
“将军不会用针。”侍从瞪着眼睛,死死盯着我,我要在他天灵盖上下针时,他死活不愿意。
“别胡闹。”我替代军医扶住他,将针递给军医示意他用针:“你活下来才能保护你的将军。”
“将军中毒了。”侍从看向我,眼睛死死盯着我手上的血痕,不知道在想什么:“中毒了,他们做的。”
“谁?”
我询问,侍从只是摇摇头,而后沉沉睡去。
“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夜。”军医停下手看向我:“小侯爷,他刚刚说过的话是什么意思?”
“谁喂他喝的药?”
“不知道。”军医摇摇头。
“你先守着他,我需要去将军帐里。”
“是。”
“你一直在医帐里吗,休息也在这里。”
“是,侯爷可以来这里找我。”
我点点头,转身出了帐子。
苏慕白在苏哲清的帐子里守夜,我去时苏哲清体力不支已经睡去,苏慕白还在摆弄那个圆轮刀,看到我后还向我演示了刀子怎么转动,并且告诉我那上面的确没有毒。
“若是如此,帐中人是否真中毒呢?”我疑惑:“还是我们寻找的中毒渠道不对?”
“苏哲清的人私下找过南流景,南流景判断过,即使是被砍伤过的人也没中毒,除了一些可能被蛇虫咬伤的,或者被奸细下药的,在战场上受伤中毒的基本没有。”苏慕白简单了当道:“其实我们早怀疑有奸细了,但班师只是贪污些银钱,并没有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