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到天大亮,醒时苏慕白已经准备好饭菜等我吃饭。
“没下毒吧?”我调侃:“寻常毒药对我可没效果。”
“万香师父说过的,你身体里是前朝圣女一脉的血。”苏慕白拧眉:“那日设计你去蛇林的人,我找到了。”
“设计?”我疑惑:“不是我自己乱跑吗?”
“在京城里聚齐这么一帮蛇,不是故意为之,怎么可能。”苏慕白无奈道:“是元疆的鹤笛传道人,已经被我杀了。”
“下手真快,我还没学会鹤笛呢。”我无奈道。
“是笛子特别,喜欢的话送你。”苏慕白将手里一个长条木盒递给我:“这可是宝贝,别弄坏了。”
“哦。”我毕恭毕敬的接过,嘴上不忘调侃一句谢主隆恩。
早先时候我就想拿到独孤凌雪手里的玉骨笛,苏慕白手里的如果是传道人的笛子,我自然更珍惜。
“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驱使那讨厌的大黑鸟。”
“青鸟的话,还真不好说。”苏慕白摇头道:“我还没用过。”
“那我也不要乱用,还是去问问会的人吧。”我打开木匣观察,那笛子通体漆黑,触感像玉却比玉温润,不知是什么做的。
“你还认识元疆人?”
“嗯,小时候的孽债了,在扬州的时候我见过谭师傅的女儿独孤凌雪,不知道你还记得吗?”我不好意思道:“那时候不懂事,逗她说要娶她,她追到这儿来了。”
“独孤家的人在齐国?”苏慕白瞥我一眼:“这么蹩脚的谎话你也信?”
“她看起来的确是个涉世未深的姑娘。”
“元疆天师一脉不养闲人。”苏慕白简单了当的开口:“自然是留在你身边观望大渊对齐国的态度。”
“是是是,还是你明事理。”
“吃饭。”苏慕白懒得与我计较:“青马昨夜替你传信回去了,等下我出去办事,一起出山吧。”
“好。”
苏慕白不习惯在山里打野味,是以我在他这儿吃得很素,好在昨夜没吃饭,今天吃得够多,不然这厮一定又要说我挑食了。
餐后与苏慕白并乘一骑,我对坐在他身前这事儿是没什么兴趣的,奈何他喜欢凑在我身后,拿下巴隔着衣服蹭我的肩膀,实在烦人。
我们在快到鹤怀安的高楼的小路上分开,他说处理好事情之后会来找我,要我不要心急。
但他一走,我的心里更加空落落了。
日后该怎么做,还没等争斗结束,我的立场却变了。
苏慕白要做的大概是对大渊有利的事吧,虽然我和他默契的不提,但是现在终是有隔阂的。
鹤怀安守在一楼大抵一夜没睡,清早看到我刚要说几句关怀的话,就听外面有人送信。
“圣女府的帖子送到了驿站。”传信人是泷千夜,他快步走到屋里,估计不知道我一夜未归,一脸正色道:“看样子像是请帖。”
“圣女府终于待客了。”我心里有些犯怵,还是接过信封,里面是齐五哥的字,大致说明日在家中设宴招待我,而鹤怀安觉得有诈,不许我去。
“想多了,是邀请你的,侯爷。”我笑眯眯道:“这是正式的帖子,又是去公主府,自然是你去见他了。”
“如此,我想想。”鹤怀安接过信,信上写的是家宴,但邀请他去自然不止为了叙家常。
“放心,我陪着你,好生准备吧。”我摆摆手,转身上了二楼。
独孤凌雪宿在我之前的房间里,敲门时正在梳妆。
“早啊!”独孤凌雪调皮道:“昨夜去哪里快活了?”
“自然是淘宝去了。”我调侃道:“见过凌雪了,眼里哪还容得下别的姑娘?”
“切,说得真好听,也不见你献殷勤。”独孤凌雪显然很受用,笑眯眯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什么事,玉骨笛免谈哦。”
“我在市集里买到了鹤笛,虽然不如你的玉骨笛,但是效果应该也不错。”我想了想,还是没胆子把苏慕白给我的笛子掏出来,好在独孤凌雪对我市集上买到的东西不感兴趣。
“寻常调子就能驱使,平常带在身上,脖子上着,蛇虫不侵,鸟兽不近。”独孤凌雪打着哈欠道:“你是怕那个大黑鸟又追着你们跑吧?”
“是啊,被那大畜生盯着,真是恼人。”我感慨道:“不知有没有办法。”
“我没试过,但我可以教你最凶的笛哨。”独孤凌雪道:“二一三重复三次,基本上能退掉身边的鸟兽了,对了。”
独孤凌雪自梳妆台下翻出一沓纸。
“这是我前几天无聊的时候写的笛谱,正想着给你。”
“多谢。”我忍不住问道:“真是刚打算给我?”
“早打算给你了,只是怕你打我笛子的主意。”独孤凌雪倒是实诚,笑嘻嘻道:“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多谢了。”我轻笑:“不过,我还是想把你送走比较安全。”
“不要。”独孤凌雪摇头:“我好不容易跑出来,什么事都没做成,我不甘心。”
“好吧。”我笑了笑:“对了,易骨术你可教会鹤怀安了?”
“放心吧,他可以顶着你的脸招摇过市,没人看得出来,倒是你要打扮一下,别被人认出了。”独孤凌雪话罢感慨道:“他这个习武的汉子可真能扛,易骨术在成人身体上应该是很痛的,他脸都疼白了,硬是没吭一声。”
“的确是个汉子。”我点头。
“有什么缓解的办法吗?”独孤凌雪看向我:“我药术不精,毒术又怕害死他。”
“放心,我这里有伤药,等下我给他送去。”
“那你别说是我告诉你的,我怕他以为是我看不起他。”
“好。”
于是离开二楼后我直奔三楼,鹤怀安在无人的时候练习易骨术,我进屋时,这厮疼得冷汗直冒,却不出半点声。
“真能忍。”我进屋还不忘感慨:“这样就可以了,明日再用,不必多练,我们能帮你的。”
“总要自己掌握的。”鹤怀安像个用功的弟子,专心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