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锦站在原地,半晌无言。
她也不想打击他,可是他一个被赶出学堂的人,想靠写东西卖钱,这可能吗?
别说挣钱了,连笔墨的钱赚不赚的回来都是个未知数呢。
她还以为他改过自新,要承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了呢。
现在看来,他还是不想去找个正儿八经的活计,而是把心思放在了这些取巧的事情上。
“算了,只要他不去赌坊,其他的,随他怎么折腾吧。”
苏云锦暗自轻叹,“就算他不能赚钱也没有关系,大不了我绣帕子养他就是了。”
她的绣活很好,平时经常绣些帕子,卖了补贴家用,养他应该不是难事。
或许是干了一天的粗活,赵策洗完澡,上床没一会就睡着了。
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苏云锦银牙紧咬,指尖死死攥着被子。
才刚成亲一天,他就对自己没有兴趣了吗……
亏她还想绣帕子养他呢,他居然这么对待自己!
直到天色渐明,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赵策起床时,就见苏云锦正睡的香甜。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更衬得她肤如凝脂,恬静安然。
赵策看得有些出神,忍不住抬手抚上她的脸,回过神又怕惊醒她,想收回手,可人就已经睁开眼,睡意朦胧地望着他,“夫君?”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你继续睡,我去做早饭。”
赵策以手作拳抵在唇边,干咳一声,就要出去,苏云锦闻言忙道:“夫君歇着,妾身去就行。”
她掀开被褥,正要起来,却发现腰间的系带不知何时开了,亵衣微敞,露出了她那小巧精致的锁骨,红色肚兜也若隐若现的。
赵策见状,鼻子一热,慌忙开门走了出去,末了还不忘把房门关上,生怕那旖旎的春光乍泄分毫。
“又不是没看过,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苏云锦香腮微红,心里羞涩极了,但却故作淡定地嘟囔了一句,随即穿好衣服走出去。
饭后。
赵策定定地看着苏云锦,饶是现在她穿戴整齐了,但他脑海里却仍不断闪现她刚才那衣衫不整、娇羞可人的模样。
他喉咙一紧,哑声道:“要不要一起去镇上,看看有什么想买的?”
被分出来之前,他手里还有点碎银,给她买点胭脂水粉衣服什么的,还是买得起的。
苏云锦原本想说她没有什么想买的,但考虑到婚后开销大,她想多买些布料,多绣点帕子卖了换钱,就点头应下了。
夫妻俩很快来到村口。
大炎牲口极贵,整个村里有牛车的也就两户。
其中一户自然是地主赵家,但赵家的牛车从不外借,更不拉载外人。
另一户则是姓杨的人家,杨家男丁早年征战不幸身亡,留下杨婶一人孤苦无依。
每逢赶集之日,杨婶便会套上牛车,拉载村民前往镇上,以此赚取些微薄的生计。
赵策拉着苏云锦坐牛车,后者本不想坐,觉得烧钱,想自己走路去镇上,却被他一把抱了上去,道:“哪有丈夫坐车,却让娘子走路的道理?坐着。”
他们来的晚,牛车上已经有不少人坐着了,见他抱着苏云锦上车,顿时发出阵阵惊呼。
“之前听说赵家临时换人,让你替兄娶亲,还替云锦担心了好久,怕她嫁入火坑,没想到你还挺心疼娘子的。”一名圆脸妹子挤眉弄眼地说。
她叫段莹,是木匠,跟苏云锦年纪相仿,两人关系很好,否则也不会当着牛车上这么多人的面说这话了。
“莹莹!”
被赵策当众抱起,苏云锦脸上本就烧的慌,现在被段莹打趣,心里更是不好意思,小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
段莹知道她脸皮薄,看她害羞,也就没有再说话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
牛车抵达安阳镇,镇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赵策还是头一次赶古代的集市,颇觉新奇,苏云锦要买布料,陪着他逛了一会,就去了一间布庒,他则去了最近的书斋,准备买些笔墨纸砚,以及科举相关的书籍。
就在他选好东西,要付钱离开时,好巧不巧的,迎面就见三个身着蓝色长袍,头戴儒冠的年轻男子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中间那人正是原主的同窗,侯虎。
他是赵乾的好友,同年考中秀才,他觉得赵乾有原主这种游手好闲,混吃等死的弟弟,是对他的一种侮辱,多次言语挑衅。
原主气不过,和他大打出手,最严重的一次,还把人的手给打脱臼了,于是就被夫子赶出了学堂。
真是冤家路窄!
赵策暗骂一声,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就想绕过他们,谁知却被对方给拦了下来。
侯虎夸张的瞪大眼睛,脸上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哟,我没看错吧,这不是被赶出学堂的,赵案首的弟弟吗?你居然会来书斋买书??”
“与你无关。”
赵策冷冷地撂下这四个字,便欲再次绕开他。
侯虎却侧身一挡,再次拦住了他的去路。
“哎,别着急走啊!”
侯虎故作关切地笑道,“听说你被分到了祖宅住?那地方可是年久失修,破败不堪,你住得惯吗?要不要我借你点银子,帮你修缮修缮?”
赵策玩味一笑:“咱们多年同窗,说什么借不借的,多生分啊!侯兄既然诚心相帮,不如直接送钱给我?以你的家底,起码得给个百两千两吧?不然可就太小气了。”
侯虎闻言,差点被气得吐血。
他万万没想到,几个月不见,赵策的嘴皮子竟然变得如此厉害!
还百两千两,他家所有资产加在一起,也不足一千两!
赵策可真敢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