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军令；
另一边，是龙馆长的人情。
怎么选都难办。
“我觉得，我应该跟你爷爷好好谈一谈……”方寸说。
“我爷爷说了，他只接受一个结果，那就是你回来任职！”
“……”
屮，死老头，还跟当年一样犟！
“对了，大哥哥，你得帮我一个忙！”张莹莹说。
“还有什么事啊？”方寸叫苦不迭，难道还有比逼他回校任职更严重的事？
“6月8日，你得代我去做北军大主考官，前往南城一中考场，给高考生出考题！”
“这我做不了。”方寸想也不想就拒绝。
“做不了也得做！”
“为什么？”
张莹莹压低了声音：“我得提前部署偷渡通道，6月8日，是我唯一在南城的机会。这次我已经请求爷爷，添加副考官一职，由你陪我一起监考加试，但实际上，只有你一人出面，我去部署通道！”
“我知道了！”事关南城三百万民众安全，方寸没有犹豫，直接答应！
“考官证和考题在提前一日送到你手中，到时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知道。”
电话那头松了一口气，声音也恢复了平常：“其实当主考官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比如……想让谁过关，谁就能过关！想让谁上北军大，谁就能上！”
方寸心里升起了一丝异样：“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张莹莹笑着挂断了电话。
“……”方寸看着已挂断的电话，心里很清楚，张莹莹已经知道他女儿和他徒弟都报考北军大的事了，否则不会这么说。
这不就是予以他特权，默许两人通过吗？
他虽不是那种人，但没有避嫌就成了女儿和徒弟的主考官，怎么说都有点尴尬。
他想了想，决定去跟龙馆长谈谈。
*
北境，校长办公室里，张莹莹玩转着手中的银行卡，情不自禁地说道：“你我两清？怎么可能？我欠你的，我还了。但你欠我的，怎么还？！”
*
龙翔武馆，馆长办公室。
方寸敲了敲门。
“请进！”恰好，龙在天挂了个电话。
方寸进门，看着对自己多加照顾龙在天，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谁知，片刻后，龙在天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笑了笑，说道：“刚才，北军大的校长给我打电话了，真是稀罕，我这南境小小武馆，竟能让他这样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亲自慰问！”
那犟老头，竟然先下手为强了？
方寸顿时无语又惊讶，但这确实符合张校长的作风：“他说什么了？”
“他让我放人，不然过几天就让人过来押你上军事法庭！”
“……”方寸很无奈了：“那我该怎么办呢？”
“这不该问我，应该问你。”
“问我？”
龙在天笑了笑，给方寸倒了杯茶，说：“你应该也清楚，像张校长那样高位的人，真想捉你，直接派人过来捉你就行，不会口头警告。再说了，你救过他孙女的命，是他们张家的救命恩人，他们真能让救命恩人身陷囹圄？”
方寸放松了下来：“所以说我也可以拒绝……”
龙在天摇了摇头。
方寸：“？”
“好男儿志在四方，应当以保家卫国为首任，你既有那才华，为何不到战场上一展拳脚？”龙在天娓娓劝说。
龙在天的话让方寸放下了心理重担，拱手就要告别：“馆长你说的是，那我……”
“哎！别急啊！”龙在天按下了方寸告别的手：“张校长说了，新学期9月份才开学，让你开学前一个星期到校报告就行。在这之前，你就先这么干着吧！”
“啊？”方寸傻了。
“去北境不是还需要路费吗？你刚离婚，身上又没钱，你不在我这儿干，你上哪儿挣路费去呀？现在离9月还有三个多月呢，你就先在这好好干，多挣点路费，也顺便帮我安抚安抚那帮小鬼！”说完，龙在天拍了拍方寸的手。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方寸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喝完茶后，方寸想起了一件事：“我回军校的事，还希望您能帮我先保密。”
“为何？”
“清歌现在正准备高考，我不想影响她的心态。”
“你是怕她知道你是北军大老师，就不好好复习了，是吧？放心，我知道的！在她没考完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龙在天一口答应了下来。
“谢谢馆长！”
*
时间流逝，三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6月7日，半夜。
一个神秘女子敲开了方寸的门，虽然是便装，但从笔挺的站姿和腰带上的蔷薇印章，方寸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来头。
对方交给他一个黑箱，便离开了。
“师父，那个人是谁？”就在这时，沐清歌回来了，正好看见方寸和神秘女子交接箱子。
“没什么！”方寸赶紧拿衣物盖住箱子，免得被沐清歌看见了尴尬。
这主考官跟考生住的就差一墙壁，明日考题跟考生就差几步，这样对吗？！
沐清歌不知道，她不尴尬，但方寸可尴尬得要死！
他抱着箱子就要回房间。
但进门后，又退了出来，对正在开隔壁门的沐清歌说：“清歌，明天加试我就不陪你去考场了，你先去，好吗？”
沐清歌一听就急了，连忙跑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
但他现在能让她碰到考题吗？！
不能！
于是他赶紧转了个身，避开了沐清歌的触碰。
沐清歌这下更着急了，觉得方寸是嫌弃自己了：“师父，前两天文化课考试，都是你陪着我去考场，我才有信心考试的。现在最重要的加试，你不陪我去，我就没信心了，你陪我去加试，好不好嘛？”
“不行的，明天我有事！”学生通道和考官通道又不是一道！他不可能陪着沐清歌一起进考场的！
“什么事，能比我还重要？”沐清歌急得跺脚。
“对啊，这事确实比你重要。”方寸实在地说道，没考题，你也没法考试啊！
“你！笨蛋师父！”沐清歌眼睛一红，眼泪就出来，气得转身就回了房间，门“啪”的一声，用力关上了！
“哎，你别生气啊！”方寸赶紧跑到她门口，关心地说：“我只是说不能陪你一起去考场了，没说不去啊，你会在考试时看到我的！”
“哼！你去办你那比我还重要的破事去吧！不用管我！”
啪的一声，沐清歌连窗都关了！
“哎你这孩子，生什么气啊？”方寸纳了个闷，只能先抱明日考题回房间了。
*
翌日，方寸来到了南城一中。
考场还尚未开放，校门紧锁，于是门口挤满了来参加加试的考生和家长们。
看到此情此景，方寸一是回忆起了当年自己考试的情形，那年意气风发，不提也罢！
二是回忆起了一个月前被冤枉、赶出学校的经历，悲愤交杂在心头，但他不得不提醒自己理智冷静！
「今天我的任务是代莹莹做主考官的，考试重要，不宜跟人产生过节！」
「我现在长这样，王校长他们应该认不出我来，先好好考试，考完试再找他们算账！」
冷静下来后，方寸提着箱子，准备去找考官通道，提前进去考场。
谁知刚抬脚，身后就传来了前妻惊愕的声音：“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