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 12月16日 周五 16:15
〈组织长办公室〉
(黄纯怀正坐在办公桌前,插着耳机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什么,被砰的开门声惊了一下。)
(他摘下耳机,看着储去非走进来站到他面前。)
储去非:我不当组长。
(储去非一上来就说了这么一句。)
(黄纯怀看着他,眨了眨眼。)
黄纯怀:……不是我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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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组长办公室〉
(杏少琢桌上摊的全是打印资料,他在准备给昌组看的成员档案,很忙的样子。)
(砰的一下门开了,他专注着手下的事情没抬头,只听到储去非走过来站在他桌前说了一句。)
储去非:我不当组长。
(杏少琢抬起头看着他。)
杏少琢:……不是我定的。
(储去非转身想走,又停下了。)
储去非:那是谁定的?
杏少琢:昌组选的。
储去非:昌组现在在哪?
杏少琢:前几天在……
(杏少琢刚想了一下就觉得事情不对。)
杏少琢:你要去找昌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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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去非站在那里没说话,脸上的表情像是马上要哭了。)
(杏少琢赶紧从文件堆里翻出来一包抽纸,抽了几张塞给他。)
杏少琢:怎么了你先坐。
(杏少琢很担心地看着他拉开椅子坐下了。)
储去非:……我不想当组长。
(储去非说着就哭出来了,光把纸捏在手里,眼泪一直源源不断地掉下来。)
杏少琢:组长有钱拿啊。
(杏少琢普通地说了一句。)
储去非:我不要钱。
(储去非越说哭得越厉害了。)
杏少琢:那不给你发钱了,还难过吗?
(储去非像是要崩溃了。)
储去非:我真的不想当……
(储去非哭得胸腔都有点抽动了。)
(杏少琢起身先去把门关上了,然后在墙边拖了一把椅子,坐到他左边。)
(这个办公室很大,有沙发、茶几,椅子全是黑色的办公椅,很宽,有扶手靠背,坐垫是软的。)
杏少琢:转过来。
(杏少琢轻声说。)
(储去非站起来,杏少琢帮他把椅子挪了,朝向自己。)
杏少琢:坐。
(两人现在面对面了。)
(杏少琢站起身把那包抽纸够过来,坐下后放在桌边,抽了几张帮他擦着脸。)
杏少琢:你比他们有经验,你完全没问题。
储去非:我不行。
(储去非一直哭。)
杏少琢:行不行这不是还没开始吗,还有两个礼拜呢,你们明年元旦以后才正式成立。
储去非:可是这已经开始了……
(杏少琢关切地看了看他的眼睛。)
杏少琢:怎么了这不是还什么活动都没开始做吗,你觉得怎么了。
储去非:我当不了……
杏少琢:那不是都是第一次做吗,他们也是第一次当组员啊,他们还没做过活动呢,你都做过好几个月了。
(这根本安慰不到储去非。)
储去非:我不想当……
(杏少琢看出来他是全身心的抵触了。)
(杏少琢继续小声跟他说。)
杏少琢:你看不是你一个人当组长啊,黄彻姜也是,你们一起互相学着做嘛。
储去非:我不想当……
(杏少琢把用过的纸扔了,又抽了几张纸给他擦。)
杏少琢:……我看黄彻姜他还挺高兴呢,你问问他有什么方法没有,让他给你说说。
储去非:他喜欢当。
杏少琢:你不喜欢也可以先学着做呀,我们可能不能做到自己最喜欢的,但可以让自己做得比较顺利,最起码能靠这个给自己点实际的感觉啊。
(储去非短暂的沉默了一下。)
储去非:可是我就是不行啊,我怎么——
杏少琢:好好好你先别激动。
(杏少琢又抽了好多纸帮他擦眼泪。)
杏少琢:就是你现在真的没办法做这个是不是。
(储去非视线低着,边哭边点了下头。)
杏少琢:……
(杏少琢沉了口气,肩膀跟着沉了下来。)
(他从桌上的纸堆里抽出一张,再次确认了一下他们的成立日期,然后把纸放了回去。)
杏少琢:储去非我跟你直接交底吧,你这个没办法了,你们现在离正式成立还有十八天。明年一月四号,就是元旦来了那天正式开始活动,这十八天昌组不会管了。
储去非:……
(储去非逐渐平复下来一些了。)
储去非:那……
杏少琢:嗯你说。
储去非:……
(储去非想了一会儿,嘴唇动了动。)
储去非:那我没其他办法吗。
(他小声说。)
杏少琢:没办法。
储去非:……
杏少琢:后面一大堆事儿全都定了,现在要人员变动来不及,你的名字都报到对接场地那边去了。
储去非:……
(储去非自己拿纸擦了擦眼泪,沉着气。)
杏少琢:……
杏少琢:你们这个怎么定的组长我不清楚,但我看了你们的综合评价结果,你的是你们组最高的。
(储去非想了想,不明白怎么会是这样。)
储去非:但我也没有哪项……
杏少琢:昌组自己对你们每个人有评价,你的结果最好说明他们觉得你最适合俱乐部。
储去非:……
(储去非还是不明白。)
杏少琢:这是他们的事情。你想想你既然能被选出来,你肯定有比他们都强的地方,组长还是挺……
(杏少琢想说重要,但又意识到这个词更会让他心里难受。)
杏少琢:……好上手的。你跟黄彻姜一起嘛,你俩没事儿就一起讨论讨论,你问问他为什么觉得组长好当,然后他肯定也有不懂的地方,你们就一起慢慢互相做起来嘛。
储去非:……
(储去非明白确实没办法了。)
杏少琢:你最担心什么呢?这个也不是说所有的活都让你干了,你就是比他们高一个级别,比他们多点权力。
储去非:……我就是觉得……
(杏少琢注意着听他说。)
储去非:我没办法当组长,我又命令不了人,我就不是那种能领导别人的人,我连发作业的组长都没当过,为什么要让我当这个……
(杏少琢心里大概明白了。)
杏少琢:那就是你觉得你性格指使不了别人,不想对其他人下口令,不喜欢压着人。
(储去非看着他点头。)
(杏少琢看了他几秒。)
杏少琢:储去非,性格改不了,但人可以成为任何人。现在他们……都还不知道你当组长的事,对吧?
储去非:……嗯。
(储去非点头。)
储去非:昌组的人工号刚给我发的自动消息。
杏少琢:你别想那么难,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储去非:可我就是……
杏少琢:……
(杏少琢看着他的脸。)
杏少琢:他们也许下周来了,知道你是组长以后,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可能会觉得你肯定比他们有什么突出的地方,所以选了你。
储去非:但是没有啊。
杏少琢:你觉得没有不一定就没有啊,人对自己也不可能完全了解呀,你也许做一做发现你其实很适合呢?
储去非:那不可能……
(储去非眼泪又出来了些。)
杏少琢:别急嘛,又不是要你一天就做好,这不都有过程嘛。
储去非:可是我就不想做啊……
杏少琢:你能做。
(杏少琢再次抽了纸,给他轻轻擦着眼泪。)
储去非:我不能……
杏少琢:哎呀,你别老否定自己嘛,你看你都一个人来梨水了,我像你这么大还没一个人出过门呢。
储去非:那是你去桃甘接的我……
(杏少琢放小声音说。)
杏少琢:我去接你是因为当时要拿档案嘛。其实你完全能自己来。
储去非:……
杏少琢:你不急。我们年轻就是要浪费机会的,你把什么都试试,这就是你比别人多获得的经验。
储去非:痛苦的经验吗。
(杏少琢没忍住笑了起来。)
杏少琢:……经验也分很多种,痛苦着痛苦着,就……
(杏少琢轻轻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储去非:就痛苦死了?
(杏少琢笑了起来。)
杏少琢:你就当是在斗争嘛,人每天都要跟自己斗争,斗争过去了你就是已经比别人强了。
储去非:那我也没想比别人强啊……
杏少琢:你不想别人想。你首先把自己的状态搞好,别人就把你争不下去。
储去非:……
(储去非情绪算是已经耗得差不多了,现在想哭也没力气了。)
(杏少琢看着他,有点想笑地问了一句。)
杏少琢:你是不先去找的组织长。
储去非:……嗯。
杏少琢:然后他在看电脑是吧。
(储去非点头。)
储去非:嗯。
(杏少琢一下笑了起来。)
杏少琢:你看他级别是回组最高的他也不担心啊,他就来了坐那玩儿电脑,到点就走了,一个月还来不了几天。但他要承担的责任是最大的,回组有什么事儿昌组都要让他负责,那身上压得很重的,他还是该怎么样怎么样。
储去非:可是他都四十二了……
杏少琢:多大都一样。人没你想得那么成熟,好多人五六十岁脑子还跟浆糊一样呢,他四十二了不见得心理素质比你强、做事比你稳当,你看你也许做着做着发现自己其实比他像个大人呢。
储去非:……
(杏少琢沉了口气,站起身,把这张椅子摆回去,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储去非也把椅子转回去了,站在桌边对他说。)
储去非:我先出去了,谢谢外组长。
杏少琢:没事。
(杏少琢说完就继续手上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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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0
〈活动室〉
(储去非一个人在活动室里,坐在桌边擦着眼泪。)
(桌上那包抽纸只剩最底下薄薄几张了。)
(桌下的垃圾桶里全是用过的卫生纸。)
储去非:[但还是好崩溃啊。]
储去非:[我出了办公室以后就一直在这里哭,怎么就停不下来呢。]
储去非:[今天下午没什么事,三点多其他人就都走了,我在活动室里多坐了一会儿,然后就收到昌组的消息了。]
储去非:[我真的要疯了,为什么会让我当组长啊。]
储去非:[我真的好久没这么哭过了。]
储去非:[上一次还是……我也想不起来了,三四岁那个时候吧,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反正哭了一整个下午,就记得那回特别伤心。]
储去非:[但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储去非:[我平时哭得很多,但都算不上是“哭”,只是普通地流流眼泪,像是看电影的时候;家人为我准备了惊喜的时候;要和家人分开的时候。]
储去非:[十月八号在家和家人一起收拾行李那天就哭了一会儿,但也没有很难过。]
储去非:[然后十月九号我就来梨水了,进入了回组。即使一天之内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也没有不适应的感觉,到现在为止没有为了只身在外这件事哭过。]
(又一阵难受的抵触感涌上来了。)
储去非:[为什么会是我啊,怎么看我们组都不该是我啊。]
储去非:[综合评价是什么东西啊,要是能让我知道昌组是怎么选的,我肯定会故意把自己的结果弄得差一点的。]
储去非:[你们都不告诉我评判标准是什么,我怎么往后退啊。]
储去非:[真的是……我到底为什么要来这里。]
储去非:[好崩溃啊,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储去非:[为什么都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呢,说定就定了,我怎么知道会选我啊。]
储去非:[那我现在怎么办嘛,刚才杏少琢话是那么说了,可事实是要面对这件事的还是我自己啊,又没有人会帮我做,我怎么办啊。]
储去非:[弄这个组长干什么啊,一共就四五个人,还要分一个组长出来,怎么不跟小学一样每个人都安个职位,浇花关灯都算个委员啊。]
储去非:[俱乐部在想什么啊,他们这么喜欢给人多发钱吗。]
储去非:[我才不想要组长多发的那点钱,要是可以不当组长,扣我钱我都愿意。]
储去非:[我真的是……]
(储去非把那几张纸全扣出来了,把包装扔进垃圾桶里。)
(因为垃圾桶已经满了,那张空塑料包装弹了出去。)
(储去非弯下腰捡起包装,把垃圾往里按了按。)
(然后还是没扔进去,又弹出来了。)
(储去非把桶边的垃圾袋拨起来,又按了几下废纸,发现确实满了,只能把垃圾袋提出来放到地上,然后把包装纸勉强放进去了。)
储去非:[我真是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储去非趴在桌上继续哭了起来,背部一直颤抖。)
储去非:[烦死了,我明明是最不想当的,为什么扔我头上啊。]
储去非:[我才不想要钱,我不要钱不行吗,能不能把组长收回去。]
储去非:[真的要疯了……我怎么知道还会遇到这种事……]
储去非:[谁能想到还有当组长这回事啊……]
储去非:[也没人跟我说过啊,我怎么都想不到我还要干这种活。]
储去非:[我现在怎么办啊,什么也改变不了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储去非的胸内被难受劲要扩张膨胀爆了。)
储去非:[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了,任何能改变的办法都没有。]
(储去非看着自己对面模糊的座椅。)
储去非:[真的,我到底在干什么。]
储去非:[我跑来折腾自己吗。]
储去非:[……]
(储去非觉得哭得有点缺氧了,头胀胀地疼起来。)
储去非:[怎么办,现在回家继续哭吗。]
储去非:[我觉得我接下来十八天每天都会是这种状态了。]
储去非:[天呐还有十八天吗,想想就要难受死了。]
储去非:[我真的不知道现在要干什么了,我感觉哭得嘴都干了,现在舌头上全是甜味儿。]
储去非:[这怎么办啊……我想到那条消息就难受……]
储去非:[我接下来每天都会是这种心慌难受的状态了吗,还有那么久啊?我还要难受那么久啊?]
储去非:[我真的没办法啊,我就是厌恶那种感觉,我觉得人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要有一个首领呢?]
储去非:[我知道要有个做决断和做代表的人,可是我就是受不了那种事啊,我不想站在上面发号施令,我不想去安排别人做这做那,我觉得好难受啊,还有比这更难受的事吗?]
储去非:[我才不想成为那种独断专行、不听人说话的人,我觉得好厌恶啊。]
储去非:[我们都是人,怎么就不平等了呢。]
(门一下被推开了,植择清边打电话边走进来。)
植择清:喂我到了。
(植择清拉开桌下的一张抽屉。)
植择清:……
(他手上的动作停在了那里,轻轻沉了口气。)
植择清:你早那么两分钟——
植择清:好我挂了。
(植择清挂了电话,拿了抽屉里的钥匙,合上抽屉的时候看了储去非一眼。)
植择清:你还不走——
(植择清还没问完,看到储去非眼睛通红,鼻子也被揉红了。)
植择清:……
(植择清看着他。)
植择清:怎么了,想家了吗?
(植择清这句话完全不是年龄小的人单纯发问的感觉,而像是比储去非大好几岁的人说出来的话,冷静且无感情。)
储去非:……没有。
植择清:那怎么了,跟我说说?
储去非:……
储去非:咱们组的组长是我。
植择清:为什么不想当?
(植择清直接问了。)
储去非:……我觉得我当不了……
植择清:那就不当了。
(植择清都没有继续问,干脆地说了。)
储去非:……
(储去非不明白他的意思。)
植择清:我替你,你做不了的全部给我。
储去非:那肯定不行……
植择清:那有什么不行,你回去拿热毛巾敷下脸,不然明天眼睛肿的。
(植择清说完就走了,关上门。)
储去非:……
储去非:[他真的是,不像十四岁的人啊。]
储去非:[昨天我们四个才知道他以前的事,等植择清走了以后在一起聊了一下,决定要好好对他才行。]
储去非:[天点橘很自然地说“我想跟你们谈一下植择清的事”,我们三个也刚好脑子里都在想这个,就比较顺利地交流了想法,达成一致了。]
储去非:[在一起一个多月了,我们还没像昨天那样聊过,虽然气氛还挺生硬的,但应该等正式活动了以后就会好起来吧。]
储去非:[……结果刚才植择清就对我说了这种话。]
储去非:[这是谁照顾谁啊,天呐……]
储去非:[我这一个月感觉到植择清身上有种异样感,我也说不清是什么,就感觉他身上缺了点东西,和他在一起就会有很强烈的这种感觉。]
储去非:[他像没有情感的人一样,虽然也会笑,也会有稍微有点犹豫的眼神,但就是感觉他缺点什么,不像是其他普通人。]
储去非:[他跟阔当燕黄彻姜今天下午一起去书城了,应该是玩到现在回去,到了门口发现谁都没带钥匙,所以植择清回来拿了。]
储去非:[听刚才那个意思就是谁的钥匙又找到了。我感觉是阔当燕,那个语气像是在和阔当燕说话。]
储去非:[植择清说替我做……他说“那就不当了”的时候我心里真的一下不难受了。]
储去非:[……现在也感觉好多了,虽然不可能真的让他做,但我有种这件事已经卸下来了的感觉。]
储去非:[其实我一直觉得他身上有点杏少琢的影子,可能是因为他们一起住过,又一起在昌组待了两年吧。]
储去非:[杏少琢对他的态度我也是看不懂啊……不知道什么意思。]
(储去非站起来穿外套,提了那袋垃圾,关了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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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 1月6日 周五 19:15
〈休息室〉
(储去非进来拿包,见叶守鱼躺在沙发上刷手机。)
储去非:不走吗?
叶守鱼:再待一会儿。
(储去非看着他,拿了包,走到他面前。)
储去非: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住?
(叶守鱼放下手机看向他。)
叶守鱼:你家……
储去非:是买的房子,有两间卧室。
叶守鱼:……
(叶守鱼想了一下,慢慢坐起来面向他。)
叶守鱼:那我……
储去非:不用给钱,你来就行。我就是想找个人跟我一起住。
叶守鱼:哦……
(叶守鱼看着他,考虑着。)
储去非:你考虑好跟我说吧。
(储去非转身走了,叶守鱼快速想了一下,开口了。)
叶守鱼:可以!
(储去非转过身。)
储去非:那你今晚收拾行李,明晚我去接你。
叶守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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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0日 周二 7:00
〈飞机〉
(植择清找到了座位,在储去非右边坐下了。)
植择清:你俩住一起了?
(植择清看着叶守鱼和储去非。)
储去非:他昨天早上说要吃草莓,上哪买啊?
叶守鱼:我家楼下都有。
储去非:哪个水果店早上七点开门啊?
叶守鱼:我家楼下开。
(储去非转头继续跟植择清说。)
储去非:谁大早上吃草莓啊?他坐车上突然说要吃草莓,还要吃切过的。
(植择清看着储去非左手食指上的创可贴。昨天就有了。)
植择清:所以这是切草莓切的吗。
储去非:这是周天切海带切的。
叶守鱼:我喝了一锅他的血水海带汤。
储去非:我为了给你煮个海带汤把手都切了!
(叶守鱼看着植择清。)
叶守鱼:他刀都不会用,你见过有人那么切东西吗。
(叶守鱼又跟储去非说。)
叶守鱼:你咋不放手上切。我看到的时候刚想说你那么拿刀不对,你歘一下血就飚出来了。
储去非:我给你煮个汤流了多少血!
叶守鱼:然后给我内疚得涕泗横流了是吧,以后再不敢不听你的。
(储去非笑了起来。)
叶守鱼:你咋不说“你知道我为了给你煮个海带汤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就差给人跪下了”。
(储去非笑得倒在他身上了,右手一直拍他胳膊。)
植择清:所以你俩周天搬过去的。
(储去非靠在叶守鱼怀里看着植择清。)
储去非:周六我问他东西收拾好了没,他说忘了。周天我问他收拾好了没,他说“我家楼下有盆花怎么办”,我说花咋了,他说“我走了没人给它浇水了”,我说那你带上,然后他给我拍张图,是棵树。
叶守鱼:桂花不是花吗。
(储去非从他身上起来。)
储去非:你那能装盆里吗!
叶守鱼:我移栽一下不就装上了。
储去非:那要你浇水吗!你别告诉我你天天给树浇水?
叶守鱼:我天天摘它啊。
储去非:你不给人家浇水还要摘下来。
叶守鱼:桂花炖奶你吃过吗?
储去非:那用的是干桂花吧。
植择清:我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