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笼罩着崎岖的山路,二十人的小队如同幽灵般穿行其间。楚云飞骑在马上,不时回头查看队伍情况。这支精挑细选的特遣队包括十名原358团特种兵、五名八路军侦察兵和五名技术人员,沈教授和李云龙分别负责技术和军事指挥。
\"老楚,前面就是敌占区了。\"李云龙策马靠过来,压低声音道,\"按计划,咱们得化装成商队。\"
楚云飞点点头,示意队伍停下。队员们迅速更换早已准备好的商队服装——粗布短褂、羊皮袄子,连枪支都藏在货物中。楚云飞和李云龙扮作商队老板,沈教授则伪装成账房先生。
\"记住新的身份和暗号。\"楚云飞环视众人,\"从现在开始,我叫马世昌,是太原来的皮货商。遇到盘查时,由老李应对。\"
李云龙咧嘴一笑:\"放心吧,老子当'商人'可比当团长在行!\"
队伍继续前行,很快来到一个岔路口。一块斑驳的路标指向西方:平遥50里。这是通往西北的第一站。
正午时分,小队抵达平遥城外。城门口排着长队,日伪军正在严格盘查过往行人。楚云飞注意到,除了常规检查外,伪军还特别关注商队的货物清单。
\"不对劲。\"他低声对李云龙说,\"查得太细了。\"
李云龙眯起眼睛:\"八成是冲着咱们来的。你看那边——\"他悄悄指了指城墙上的通缉令,虽然距离远看不清内容,但依稀能辨认出是两个人的画像。
沈教授凑过来:\"可能是你和李团长的画像。我们得绕道。\"
楚云飞沉思片刻,突然有了主意:\"不,我们进城。\"
\"你疯了?\"李云龙瞪大眼睛。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楚云飞解释道,\"他们肯定想不到通缉犯敢大摇大摆进城。况且,我们需要补给和情报。\"
经过简单商议,队伍决定冒险一试。楚云飞让大部分队员在城外树林隐蔽,只带李云龙、沈教授和两名特种兵进城。
城门口的伪军懒洋洋地检查着证件。轮到楚云飞一行时,一个满脸横肉的伪军班长伸手拦住:\"站住!哪来的?\"
\"长官好!\"李云龙立刻换上商人的谄媚笑容,从袖中摸出几块银元悄悄塞过去,\"小的是太原'福昌号'的伙计,陪东家来收皮子。\"
伪军班长掂了掂银元,脸色稍霁:\"证件。\"
楚云飞从容地掏出伪造的良民证和商引。证件是出发前根据地能工巧匠制作的,几乎可以乱真。伪军班长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没发现破绽。
\"最近有共匪活动,所有商队都要登记货物。\"伪军班长挥挥手,\"去那边开箱检查!\"
楚云飞心头一紧。他们藏在货物底部的武器虽然做了伪装,但若仔细搜查必然暴露。正在危急时刻,城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快!八路侦察兵!别让他跑了!\"
一队日军宪兵狂奔而过,街上一片混乱。伪军班长顾不上检查,急忙带人跑去增援。楚云飞趁机带领众人混入城中。
\"好险!\"李云龙擦擦额头的汗,\"老楚,你这招真够损的。\"
楚云飞没有放松警惕:\"先找落脚点,再打听消息。\"
他们在城西找到一家不起眼的骡马店住下。店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汉,眼神精明但不多话。李云龙用暗号试探,确认是地下党的联络点。
\"掌柜的,最近生意怎么样?\"李云龙递上一支烟。
老汉接过烟,意味深长地看了几人一眼:\"不太好做啊。日本人查得紧,特别是往西去的商队。\"
\"哦?为什么?\"楚云飞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老汉压低声音:\"听说西边有什么重要东西,日本人派了大部队护送。前两天还抓了不少往西边去的商人,说是八路探子。\"
楚云飞与沈教授交换了一个眼神。这证实了他们的情报——日军确实在加强青海方向的防卫。
正说着,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老汉脸色一变,迅速推开后窗:\"快走!有叛徒出卖了这里!\"
楚云飞反应极快,一把拉起沈教授就往后窗冲。李云龙则闪到门边,从腰间摸出匕首。门被猛地踹开,三个持枪的便衣特务冲了进来!
\"不许动!皇军...啊!\"
李云龙的匕首已经插进领头特务的喉咙,同时一个扫堂腿放倒第二个。楚云飞趁机拔出手枪,一枪击毙第三个特务。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钟。
\"走!\"楚云飞收起枪,协助沈教授翻出后窗。李云龙顺手抄起特务的证件和钱包,也跟着跳了出去。
后院连着一条狭窄的小巷,四人刚冲出巷口,就听到身后传来日语喊叫声和零星的枪声。老汉指引他们钻进一个地窖,里面竟有一条秘密地道。
\"顺着地道走,能出城。\"老汉塞给李云龙一张纸条,\"这是下一个联络点的地址和暗号。快走!我来断后!\"
楚云飞握了握老汉的手:\"保重!\"
地道又窄又湿,四人猫着腰前行了约莫半小时,终于看到一丝光亮。出口处是城外一处废弃的砖窑,周围长满荒草。
\"清点人数。\"楚云飞低声命令,\"看看有没有人受伤。\"
除了沈教授擦破点皮外,其他人都安然无恙。李云龙掏出从特务身上搜来的证件和纸条:\"瞧瞧我搞到什么好东西!\"
证件显示,这三个特务属于日军\"特别调查科\",专门负责搜查西行的可疑人员。而纸条上记录着近期被扣押的商队名单和搜查地点。
\"好东西!\"楚云飞仔细研究着名单,\"看来日军在西线设了三道关卡,专门拦截可能的情报人员。\"
沈教授推了推破碎的眼镜:\"更关键的是,这里提到了'特别列车'——每隔三天就有一趟军列从太原出发,经西安前往兰州,运送'特殊物资'。\"
\"北极星计划的设备!\"楚云飞眼睛一亮,\"如果能混上那趟列车...\"
\"太冒险了。\"李云龙摇头,\"鬼子肯定重兵把守。\"
\"未必。\"沈教授指着纸条上一行小字,\"列车在潼关要换车头,停留约两小时。那是我们的机会。\"
三人商议良久,最终决定改变原定路线,转而前往潼关设法混上\"特别列车\"。当天夜里,他们与城外隐蔽的队伍汇合,连夜向西南方向进发。
为了避免暴露,小队昼伏夜行,专走偏僻山路。五天后,他们抵达潼关以东二十里的一个小村庄。按照老汉给的地址,找到了当地的地下联络员——一个看似普通的乡村教师。
\"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教师将众人安顿在学校的储藏室里,\"'特别列车'明天傍晚到站,日军已经清空了车站附近的居民。\"
楚云飞铺开简易地图:\"车站布局如何?\"
教师用铅笔画出车站平面图:\"这里是最佳潜入点——货运通道。日军重点检查客运站台,货运区只有两个哨兵。\"
\"列车停靠哪个站台?\"
\"最西侧的军用站台,离货运通道不到一百米。\"教师顿了顿,\"但有个问题:列车所有窗户都焊死了,只有前后门可以进出,而且全程有至少一个小队的日军守卫。\"
李云龙挠头:\"这他娘的怎么混上去?\"
楚云飞沉思良久,突然问:\"列车需要补给吗?比如食物、饮水?\"
教师眼睛一亮:\"对!每天傍晚有送饭的车进去,第二天清晨出来!\"
一个大胆的计划逐渐成形。次日黄昏,潼关火车站戒备森严。一队日军押送着十几名中国劳工,正在往列车上搬运木箱。不远处,两个穿着伪军制服的男子推着餐车缓缓靠近——正是乔装改扮的楚云飞和李云龙。
\"站住!\"哨兵举枪拦住他们,\"干什么的?\"
李云龙点头哈腰:\"太君,送饭的。今天有红烧肉和清酒,连队长特意吩咐的。\"
哨兵将信将疑,掀开餐车盖子检查。下面确实是热气腾腾的饭菜和几瓶酒。就在他低头闻酒香时,楚云飞一个手刀击中他的颈部要害,李云龙则迅速解决另一个哨兵。两人将昏迷的哨兵拖到隐蔽处,换上他们的制服。
\"行动!\"楚云飞对着暗处打了个手势。沈教授带着其他队员迅速靠近,趁着夜色潜入货运通道。
按照计划,十名队员分成两组:五人负责制造混乱,五人跟随楚云飞混上列车。李云龙则留在车站外接应。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必须在列车启动前上去。\"楚云飞最后一次叮嘱,\"上车后立即隐藏,等过了西安再行动。\"
正说着,车站东侧突然响起爆炸声——第一组队员按计划引爆了事先放置的炸药。刺耳的警报声中,大批日军向爆炸点冲去。
\"就是现在!\"楚云飞带领第二组冲向列车。战台上只剩下四名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无声击倒。
队员们迅速分散到各节车厢底部,利用专门设计的铁钩将自己固定在车底。楚云飞和沈教授则冒险钻进了餐车与货厢的连接处——这里有个不到一平米的空隙,勉强能藏两人。
\"呜——\"汽笛长鸣,列车缓缓启动。楚云飞屏住呼吸,透过缝隙看到一队日军急匆匆跑回来,但为时已晚,列车已经驶出站台。
\"第一阶段成功。\"沈教授小声说,\"接下来是最难的部分——在车上找到'北极星'的设备。\"
楚云飞点点头,从靴筒里掏出一张简易图纸:\"根据汉斯博士的情报,关键设备应该在这节车厢。\"他指着图上标记的红点。
列车在夜色中向西疾驰。车底的队员们轮流休息,忍受着震动、灰尘和高温的考验。楚云飞和沈教授所在的空间狭小憋闷,很快两人的衣服就被汗水浸透。
凌晨三点,列车停靠西安站。透过缝隙,楚云飞看到大批日军士兵在站台上来回巡逻,还有几条狼犬在嗅探每一节车厢。
\"他们在搜查...\"沈教授紧张地低语。
楚云飞握紧了手枪,做好最坏打算。幸运的是,搜查主要集中在客运车厢,货厢只是简单查看就放行了。一小时后,列车再次启动。
\"再坚持一天。\"楚云飞估算着距离,\"明天中午就能到兰州。\"
然而,天刚蒙蒙亮,意外就发生了。列车突然紧急制动,刺耳的刹车声中,楚云飞和沈教授被狠狠甩向前方,差点暴露。
\"怎么回事?\"沈教授揉着撞伤的额头。
楚云飞小心地探头查看,顿时心头一紧——前方铁轨被破坏,一队武装人员正在向列车逼近!从装束看,既不是日军也不是八路军,而是...
\"土匪!\"楚云飞认出了那些杂乱的服装和武器,\"他们想劫火车!\"
这不在计划之内。更糟的是,土匪的出现引来了日军守卫的全面戒备。所有车厢的门都被打开,日军士兵荷枪实弹地冲出来布防。
\"准备战斗!\"楚云飞对隐藏在车底的队员们打出手势,\"趁乱混进去!\"
枪声骤然响起。土匪虽然装备简陋,但人数众多,且熟悉地形。他们从两侧山坡上向列车倾泻子弹,打得日军抬不起头。
楚云飞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带领队员们从车底钻出,悄无声息地摸进了中间一节货厢。货厢里堆满了木箱,其中一个标着德文\"精密仪器\"的字样。
\"找到了!\"沈教授激动地低声说,但随即脸色一变,\"不对...这是诱饵!\"
楚云飞仔细检查箱子,发现里面只有一堆废铁。就在这时,货厢门突然被踹开,三名日军举枪冲了进来!
\"支那人!举起手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楚云飞一个翻滚躲过第一轮射击,同时拔枪还击。两名日军应声倒地,第三名刚要开火,就被从车顶跃下的特种兵扑倒。
\"团座!其他车厢的鬼子听到枪声了!\"队员焦急地报告。
楚云飞当机立断:\"引爆预设炸药,制造混乱!沈教授,继续找真正的设备!\"
两声巨响传来,列车尾部冒出浓烟。日军顿时乱作一团,既要应付外面的土匪,又要处理车内的\"奸细\"。
沈教授快速检查着其他箱子,突然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木箱前停下:\"这里!\"他指着箱子上几乎不可见的∞t标记。
楚云飞撬开箱子,里面是一个金属圆筒,表面布满了精密的仪表和接口。这就是他们千里迢迢寻找的目标——\"北极星计划\"的核心部件!
\"撤!\"楚云飞将金属圆筒装进特制的背包,带领队员们向车尾突围。外面的交火仍在继续,这给了他们绝佳的掩护。
五人小组且战且退,终于跳下列车,消失在茫茫戈壁中。身后,日军与土匪的战斗愈演愈烈,谁也没注意到那节货厢里少了什么。
当天傍晚,小队在预定的汇合点集结。除了两名队员轻伤外,其余人都安然无恙。楚云飞小心翼翼地打开背包,那个神秘的金属圆筒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任务完成了?\"李云龙不知从哪冒出来,肩上还扛着一只野兔。
\"只完成了一半。\"沈教授面色凝重,\"这只是控制部件,我们还需要找到青海的主设备。\"
楚云飞望着西边连绵的群山,沉声道:\"下一站,青海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