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淮安去了田间一趟,仔细考察田地的肥力、地势、水源等详细情况。
大棚里的种子都已经发芽了,长得最快的黄瓜苗都生出了不少叶子,并且已经开始爬藤。
土豆、红薯,也都长出了嫩绿的叶片。
红薯苗一旦长出新藤,就可以通过扦插扩大培育面积。
土豆和红薯类似,都是提供以淀粉为主的营养物质;从产量、生长周期、食用场景来看,土豆都要胜过红薯不少。
土豆的产量是一亩三千到五千斤;红薯则要少三分之一左右。土豆生长周期只有两三个月,红薯要四五个月。
红薯的吃法非常多,但也没有土豆多。
然而红薯也有一个非常鲜明的优点,那就是能通过扦插繁殖,而且成功率很高。
土豆一般只能用块茎繁殖,用扦插的方式成活率很低。
如今天气渐渐转暖,红薯藤会迎来一个快速生长的周期,这样就不必等到三个月后红薯收获再次播种,而是直接用红薯藤来扦插扩大种植面积。
为了增产,现在就要开始往田地里堆肥了。
看了一圈后,夏淮安心里有了大致的计划。
夏淮安从田间返回夏家院子,远远的看到有七八个村民在夏家院子外围观。
走近后,听到院子里传出一些翻箱倒柜的动静。
“谁这么大胆!大白天的抢劫?”夏淮安眉头一皱。
不应该啊,围观的村民都是咀上村的,其中包括正在旁边做工的查家几个兄弟,如果夏家遇到了劫匪,这几个人怎么可能只是围观!
“五哥,怎么回事?”夏淮安走近问道。
老五查中高回头看到夏淮安,急忙说道:“大毛你可算回来了,是玉芳娘家人来了,哥几个也不好插手。”
原来如此!夏淮安恍然。
以他和查家兄弟的交情,五哥等人不可能坐视不理。原来是玉芳娘家人,都是亲戚,五哥等人确实不方便干预。
但在院子外围观,也是一种态度,不至于让玉芳被欺负的太甚。
不用进院子,夏淮安就猜到玉芳肯定受欺负了。
玉芳的娘家人,也在小鱼乡,是鱼尾村的白家。夏淮安虽然从未见过白家人,但知道他们肯定不是好东西。
当初玉芳和夏平安定亲,夏家送去了八两银子作为彩礼。彩礼金额之高,当时就引起了不少村民议论。
谁知尚未举办酒席,夏平安就出事了。
如果白家心疼自家的女儿,自然就会退回彩礼,取消婚事,这样女儿就不至于一出嫁就当了寡妇。
但是白家的做法是立刻将女儿送到了夏家,彩礼分文不退,嫁妆是一点没有。
后来玉芳和夏家日子过得凄惨,白家也从未伸出过援手。现在听说夏家发达了,却又找上门来。
白家人自然是想通过玉芳,不断的从夏家索拿好处,不断的敲诈吸血。
这种狗血剧情,让夏淮安遇到,他当然不可能任其发展。
夏淮安走进院子,还没进屋,就听到屋里传出一个泼妇的叫骂声:“好你个贱妮子,自家天天吃肉,也不知道拿一些接济你兄弟。老娘白养你十几年!”
“我家吃肉,关你屁事!”夏淮安大声回应,走进屋里。
只见屋里除了玉芳外,还有三个人。
玉芳跪在堂屋地上,一名四五十岁的妇女正在斥骂她。一个老头正抽着旱烟,倚靠在主座上。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两只手各拎着两挂腌好的野猪肉。
夏淮安的出现,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老头正欲起身,但想了想,又大大咧咧的坐下,摆出长辈的架子。
年轻男子则笑了笑,大喊一声:“妹夫回来了。”
那妇女则脸色迅速变化,堆满了笑容:“贤婿……”
夏淮安扶起玉芳,看到她脸上竟然有掌印,顿时怒火中烧。
“贤尼玛!”夏淮安一脚踹出,直接将妇人踹翻在地。
“妹夫……”中年男子一惊,夏淮安又是上前一脚。
“妹尼玛!”中年男人来不及躲闪,也被踹翻。
老头吓得站了起来,夏淮安也没放过他,上前就是“啪啪”两个大耳刮子。
别说屋里几人都懵圈了,在院子外偷看的村民们见到此景,也都傻眼。
好歹这几人也是夏淮安名义上的亲戚,甚至是长辈,但夏淮安揍起他们,丝毫没有手软,丝毫没有犹豫。
原本白家打算通过控制玉芳来榨取夏家利益的狗血剧情,直接中断。
“你……”老头还想说几句,被夏淮安抓住衣领,像只小鸡一样被拎起,然后被夏淮安直接扔到了屋外。
“滚!”夏淮安将地上的妇女也扔了出去,最后手脚并用,将年轻男人也踹出门外。
“滚远点!听清楚了,玉芳是我夏家的人,跟你们白家没有任何关系!你敢欺负我夏家的人,偷我夏家的肉,打你一顿算是轻的!再敢来我夏家偷东西,直接报官抓人!”
按小鱼乡的习俗,女子出嫁了,便是夫家的人,上夫家的族谱,进夫家的坟。所以夏淮安说玉芳是夏家人,不是白家人,倒是一点不错,挑不出刺。
夏淮安向着一干看傻眼的村民说道:“乡亲们都来做个见证!我夏淮安宣布,夏家与白家恩断义绝,没有任何瓜葛。若是白家敢扯着我夏家大旗做文章,我决不轻饶!”
妇女躺在院子里,正欲撒泼打滚:“哎哟,打死人了!夏家打死亲家了……”
夏淮安一巴掌扇过去,打断了妇女的哀嚎:“你儿子在我家偷肉,人证物证俱在,我数到三,你们不滚出去,我立刻报官!”
年轻男人吓了一跳,若是真报官,一顿板子少不了!
毕竟他是真的翻箱倒柜了,也是真的拿了肉。他本以为妹妹玉芳性子软弱,不敢也不会报官,只会任由他们欺负摆弄。没想到这个第一次见的妹夫这么刚。
老丈人都敢直接扇耳光,真不怕村里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一旦夏淮安被“白家女婿”这层身份绑架了,他们以后就能源源不断的从夏家捞取好处,拿一些肉又算什么!
“一!”夏淮安开始报数。
“娘,别喊了,走吧!”年轻人男人惧怕报官,急忙爬起身,扶起老爹老娘,快步向院外走去。
夏淮安见白家人走开,便向村民们喊道:“多谢乡亲们见证!以后见到这几个人闯入我夏家,请大伙儿帮忙驱赶!都散了吧!”
村民们各自散去。
夏淮安进屋去安慰玉芳。
玉芳正哭个不停。夏淮安暴打白家人,虽然解气,但她心里很不好受。
“相公,对不住……”玉芳抽泣着,只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夏淮安将玉芳搂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后背:“是他们不配做父母,不是你没有做一个好女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你不是谁家的女儿,谁家的媳妇,你就是你自己!”
“没有人能控制你,就算你的父母也不行!”
“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我们可以送几刀肉去白家。我们送肉,是我们的心意。但是他们不能强抢、不能索要,更不能欺负你!”
玉芳摇了摇头:“不用了!相公说得对,妾是夏家人,和白家没关系!”
白家养了她十八年,最终换成了八两银子的彩礼。这是白家自己做出的选择。
当初是他们不要亲情不要女儿,要留下彩礼;现在又想用亲情绑架?夏淮安可不认这一套。
他刚才抽白家二老的耳光,那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只是手打脚踹都收了力,怕他们老骨头承受不住。
小毛扶着夏大娘从里屋走了出来。刚才白家人太凶,小毛害怕,便和夏大娘躲到了里屋。
“断了也好!”夏大娘安慰玉芳:“摊上这样的娘家人,那是无底洞。早断为妙!”
玉芳点了点头,慢慢停止了哭泣。
“相公饿了吧,妾身去做点吃食。”玉芳收拾着被打翻的座椅家具。
玉芳柔弱的样子让夏淮安非常心疼,如果他晚回来一会,玉芳还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玉芳,你休息一会。小毛,陪陪你嫂子。今天中午我亲自掌厨,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好哦!”小毛毕竟是小孩子,听到有好吃的立刻高兴起来。但她立刻觉得气氛不对,又收起了笑容。
“嫂子,我扶你去里屋坐一会。”小毛扶着玉芳进了里屋。
夏淮安收拾一下,然后进了后厨。
后厨被翻的乱七八糟,瓦罐都打破了好几个。
幸亏这里面没有特别值钱的东西,如果竹青酒被打翻了几罐,他肯定要让白家为此付出代价!
玉芳将盐藏的很严密,在碗柜后面的墙壁里,要拆掉一块土砖才能找到。
也幸亏如此,没有让白家人发现他制造的私盐,否则麻烦不小。
这事给夏淮安提了个醒,他要早点将夏家大院打造好,设立门房和护院,不能让闲杂人等轻易进入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