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泠不明所以地进了楼。
“赵掌柜是有什么事吗?”
赵掌柜笑眯眯地搓了搓手,“是这样,我小舅子在县里衙门当差,今天正好回来了,我做东,姑娘赏脸吃个饭再走?”
顾月泠顿下脚步,赵掌柜做生意多年,这么做必定不是简单吃顿饭那么简单,应该是有事求她。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顾月泠笑着应下。
在县里当差的小舅子?
她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结交一下。
“姑娘请。”
赵掌柜在前面引路,顾铁牛,陆云初和谢安被安排在一间屋里。
顾月泠则在另一间。
顾铁牛没见过这么大世面,有些担心顾月泠。
“四哥没事,你们安心吃饭就行。”
顾月泠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跟赵掌柜进了屋。
只见桌前坐着一个年轻男人,大肚圆圆,长得十分富态。
这体型,在县里衙门当差,顾月泠都怀疑他能不能跑得动。
“这位就是我小舅子王宽,如今在衙门里当捕快。”赵掌柜介绍道。
顾月泠笑笑和王宽打了个照面。
三人坐下来,赵掌柜走个过场寒暄了几句。
王宽不苟言笑的喝了两盅酒,叹道:“这酒照毛台差远了!”
他上回从他姐夫这尝了一口,那滋味,他做梦都忘不了。
他姐夫那叫一个扣,就给他喝一口。
赵掌柜瞪了他一眼,那能比吗,一坛六两银子,那喝的不是酒,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顾月泠摸不清他的心思,毕竟是个当差的她不好得罪,不管什么她就顺着王宽的话说。
“顾姑娘,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讨两坛酒。”
王宽表情严肃,还真有两分当差的威严。
顾月泠还真被他震住了,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王捕快若是想喝直说便是。”
“不是我喝。”
王宽凑过去低声道:“你也知道,我年轻有为,如今正处事业上升期,若是想升职,少不了四处打点,县令大人无酒不欢,我就想起这酒了。”
“原来是送给县令大人。”
顾月泠似懂非懂点点头,她看向赵掌柜,有些不太明白,想要酒直接买啊,找她干嘛。
赵掌柜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你有所不知啊,这百味楼,还有县上的千味楼,都是我东家开的。
我们每年到年底都是有业绩的,现在生意不好做,我今年就指着这酒了,所以实在是匀不出两坛呐!”
他百味楼的业绩年年垫底,今年可算能出口气,就算王宽是他亲小舅子,他也断不会把酒给他送礼。
这回顾月泠彻底明白了,不就是要买酒吗,整得这么严肃。
多大点事啊。
“好说,事关王捕快的前途,我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顾月泠轻咳两声道:“这样,等酒酿好了,我亲自给您送到县上。”
“好!太好了!”王宽猛拍了下桌子,“顾姑娘果然仗义!”
砰!的一声,没给顾月泠吓到桌子底下去。
“哪里哪里……到时候怎么联系你?”她拍了拍心脏问道。
“我一般在衙门当值,你直接去衙门找我就成。”
看事情成了,赵掌柜招呼道:“喝酒,吃菜,顾姑娘您喝茶,多吃点菜。”
“好好,我自己来就行。”
……
顾月泠能说会道,就没让话掉下来。酒过三巡后,几人就处成了一片。
“姐夫!以后顾姑娘就是我亲妹子!”
王宽脸露醉意,抓着顾月泠的胳膊一顿絮叨,“妹子,以后有事吱声啊!”
“你赶紧坐下!喝两口马尿又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赵掌柜低声,在桌子底下拽他。
“你放开,我没喝多!”
王宽步履不稳,一把甩开赵掌柜,拍了拍胸脯子。
“咱不说远了,在县里,你哥我,也是能说上两句话的!”
赵掌柜看着顾月泠面露尴尬笑道:“顾姑娘你别介意,他喝多了就这样。”
上回过年喝多了,他扶他回家,王宽可倒好在大街上管谁都喊爹,可给他丢了不小的脸。
“没事,我看王捕快也是性情中人。”
顾月泠夹了个花生豆嚼了嚼。
只觉得王宽这人挺反差的。
“叫什么王捕快,叫王哥!”王宽大声嚷嚷。
场面一度失去控制。
突然包间的门被大力推开,发出了不小的动静,几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就连耍酒疯的王宽都老实了。
只见陆云初静静的站在门口,清冷的目光落在王宽抓顾月泠胳膊那只手上。
“你怎么过来了?”
顾月泠甩开王宽的手,对上那双平静的眸子,莫名有些心虚。
陆云初抿了抿唇道:“太晚了,该回家了。”
“顾姑娘,这位是?”赵掌柜问道,他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如此器宇不凡的男子。
王宽眯了眯眼睛,总觉得陆云初有点眼熟,好像从哪见过。
陆云初看着他的眼神冷得吓人。
“呃……他是我家表哥。”
顾月泠打哈哈笑了两声,走过去挽住陆云初的胳膊。
“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赵掌柜,不用送了。”
赵掌柜点点头,忙着照顾王宽。
顾月泠出了屋呼出口气,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应酬可真累人啊。
陆云初默默地让顾月泠挽着,也不吱声,他静静地呼吸着少女身上的气味,隔着布料仿佛能感受到她的体温似的,脸颊跟着发热。
他享受着,嘴角微微翘起。
“撒开,撒开,撒开!”
静谧的气氛突然被打破,陆云初皱眉看过去,正见顾铁牛气呼呼地往这冲。
顾铁牛一把给顾月泠扯过去,瞪着陆云初,“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这么不害臊。”
四哥的嘴还是一样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