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司办事很利索,三天便复核了所有的罪证,死在文家手里的人的确是很多,虽然有良籍,更多的是贱籍,所以判决并没有将文家所犯之人斩首示众。
最后总结了所有的罪证,提出将文家全族流放,女子充为官奴。
朝会上,众人都小心翼翼的偷瞄凤皇的脸色,想看看凤皇对于此判的态度。
凤皇道:“文家之罪累累,罄竹难书,文家男子全部流放岭南,女子官卖,成为官卖贱奴。家产充入国库,至于文太傅教子无方,毕竟是三朝老人了,便回乡养老吧。”
满朝百官皆躬身道:“陛下盛名。”
得知文家查抄的家产换算成白银竟然高达六百万两。凤皇冷笑一声,道:“六百万两,这些门阀士族当真是有钱啊,都够朕养一支十万人的军队了。”
此时的凤皇看似平静,实则已经动了大怒。徐内侍不敢说话,将脑袋垂的低低的,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凤栖梧得知了查抄的数目,心中盘算着若是将所有门阀士族都灭掉,能有多少银钱。大凤朝果真是够富裕的,只不过富裕的是门阀权贵,普通百姓更多的是挣扎在生死线上,即便全家拼命干活儿,也不过是勉强填饱肚子而已。
凤栖梧的眼神变的狠厉,即便他尚未登基为帝,可那是早晚的事情,这些百姓是他的子民,他要他治下的百姓富足安康。
向来冷静自持的凤栖梧将手里的兰花叶子扯了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
凤栖梧索性将整棵兰花从花盆里扯了出来,坏了的就必须丢掉。
凤栖梧走出房间,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道:“青泽宇,你可要活下来啊。”
魏婉走过来,将披风轻轻的披到凤栖梧的身上,柔声说道:“如今天寒了,殿下莫要受风。”
魏婉,魏家的嫡女,青泽宇的表姐,老将门的人。凤栖梧的母亲是新贵派的人,凤栖梧作为储君,他的太子妃便必须是老将门的人。
皇家子弟,娶妻从来不是看感情,而是为了稳定了朝局。正如凤皇的皇后,凤栖梧的母亲是新贵派的,而太后,凤皇的母亲,则是出身于老将门。
凤栖梧温柔的看着魏婉,唇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任凭魏婉给自己系好披风的带子。待系好后,凤栖梧伸手握住魏婉的手,有些担忧的问道:“怎得手这么凉?”话说着,还将魏婉整个双手都捂在手心里。
夫妻和睦,相敬如宾,整幅画面美好的不现实。
魏婉笑笑,说道:“可能是穿的少了些,明日便多加一件衣服。”
见凤栖梧没有多余的动作,魏婉脸上带着笑意,低头看向捂着自己手的凤栖梧的大手,眼神中的失望一闪而过。这若是换作了普通夫妻,听到妻子这话,一定会将披风解下来披到妻子身上的。
凤锦程突然被勒令闭府自省,想了许久,实在是想不出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他又不敢去皇宫直接问凤皇,只好忍下了。但是他一直关注着文家的案子。凤锦程认为文家是新贵派重要的力量,若是文家败落了,自己却是有江家,敌人削弱了,相对的自己便强大起来了。
得知文家竟然查抄出来六百万两,气的砸了整套的茶盏,大骂文家猪狗不如,不是东西。他好不容易打通了路子贪污了修河款,废了那么大的力气,贪下的修河款也不过才十万两,文家竟然有这么多钱。
同样得到消息的还有凤锦秋,他将屋子里能砸的都砸了。六百万两啊,那可是能够养十万军队的钱,若是都给了他,他还用这么巴巴的为镇北王谋划吗?他自己便可以直接坐上那个位置。
凤锦秋朝外喊道:“让云素弦过来见我。”
等云素弦进来,凤锦秋直接将刀横在了云素弦的脖颈处。
云素弦侧眼看了一眼脖颈处的刀,问道:“世子这是何意?”
凤锦秋阴着脸,冷声问道:“你不是说你的毒无解吗?为何青泽宇到现在还没有死?”
云素弦早就想好了答案,平静的说道:“他曾中过寒蝉之毒,此毒乃是百毒之首,最大的可能便是以毒攻毒,破了我的毒。”
凤锦秋丝毫没有怀疑云素弦的话,因为射中青泽宇的那支箭上不仅仅有云素弦给的毒药,还有他专门从北地带来的剧毒。即便是知道了云素弦的身份,凤锦秋也没有全然相信他,对付凤皇,或许云素弦会尽心尽力,可是对付青泽宇,凤锦秋不相信云素弦能够狠下心来杀掉青泽宇。
凤锦秋将云素弦赶了出去,然后叫来了莫不声,道:“传信给父王,让他再派人手过来,青泽宇必须死。”
莫不声劝解道:“之前刺杀东宫便赔上了许多人手,此次劫杀小康远侯又丧失了许多。王爷怕是不肯派人了。”
想到自己那些如狼似虎般盯着世子之位的兄弟们,凤锦秋突然便后悔了,他不该为了文家赔上这么多的人手的。但是,已经做了,便没有了反悔的余地,道:“派人进康远侯府,必须杀掉青泽宇。”
经过此事,凤锦秋便彻底的认清了,歇了拉拢康远侯府的心思,青泽宇便是凤皇的手中刀,与凤锦秋是敌对的。今日青泽宇能够灭了文家,明日便能灭了其他凤锦秋拉拢的家族。
凤锦秋突然问道:“段家的那个女儿可还在京城?”
莫不声道:“还在,段烁之前数次请求见您,都未让他入府。”
凤锦秋道:“听说青泽宇之前待她与待段家其他人不同,想来两人之间是有几分情谊的。既然他女儿进不了康远侯府,便来镇北王府吧,总要发挥她最后一点儿作用。”
莫不声道:“属下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