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努力学着和更多的刀剑付丧神相处。
甚至是她很不擅长应付的压切长谷部。
她不知道如何应付:似要将一切都押注到她身上的性格,将期望都压在她身上的性格。
如此沉重,她自己都堪堪才能承担起自己的人生,更何谈再托举起另外的期盼,这样的期盼与托付对她来说太沉重了,重若千钧。
又无法拒绝。
压切长谷部很好懂,他的执念众所周知,认真到林雨认为不能随意戏耍糊弄的性格,一些无伤痛痒的玩笑,若是和压切长谷部说起,她都觉得冒犯。
因此有意无意,林雨会避开与压切长谷部炙热的目光交接,或避开他下一刻会吐露的效忠。
她会留在本丸的。
这儿已经真正有了她难以释怀,逃避,放弃…的人。
那是救命之恩。
不过和这么多数量的刀剑男士相处,她果然还是有很多要学。
“长谷部。”
一波战斗结束,平野来接林雨,林雨拭去小短刀面颊上被划破的血珠,血珠有些干涸在面上,柔软布料擦拭也会有轻微痛痒,平野眯了眯眼。
“我跟着长谷部就好,平野要保护好自己,待今日战斗结束,我会为大家手入。”林雨摸摸小短刀柔软的褐发。
小短刀的实力在部队三中算是最弱了,若非灵活辗转,以及有队伍内极刀的看顾,林雨看着都心惊——小孩子上战场的一幕还是有些刺激眼球。
平野有些意外,长谷部更是如此。
如同被赋予了某种必须达成的使命,长谷部正了神色,灰紫的眼眸认真的看向林雨:“我会用生命保护好主。”
林雨讪笑移开视线:看吧,就是这样,明明只是她跟随着这样简单的事情,长谷部却放在了生命对等的位置。
“…是,那大将保护好自己。”平野的声音难掩失落,惹的林雨不敢再看,却也应下。
所以,刀剑男士的推崇,太沉重了啊。
尤其是被主控刀包围的时候,深知自己根本没那么强大的人格魅力的林雨,只会希望自己这一刻是透明的。
“主公,吃柿子饼。”
小夜左文字拉了拉林雨的袖摆,“宗三哥已经知道错了。”
长谷部鼻尖溢出一声不满的哼声:以主的性格,愿意主动跟随依赖,他想都不敢想,而被主自己挂上的宗三却口出不逊把主气走…长谷部心中酸酸的咬手帕。
“啊?我没生气啊?等等你是说毒舌宗三知道错了?”林雨显示茫然,随后她扯着长谷部的衣袖,眼中兴味十足,“真的假的,小夜带我去看看,我要亲自听他说。”
小夜眨眨眼,拉上林雨的手向左文字的房间走去。
部队四:极队长.龟甲贞宗,太阁左文字,压切长谷部,江雪左文字,极.物吉贞宗,极.信浓藤四郎。
左文字家此次海联,将左文字家唯一未普满的江雪左文字的名字报了上去,这振太刀曾因不喜战争的语音条而被林雨默许内番,游戏时期,内番天天几乎都有他。
至于他心中所想到底是什么…林雨只能说没聊过,不知道。
一入左文字家的房间,林雨对上那双异色含着惊讶的眸子,就感觉自己上钩了。
“姬君前日任我如何都不愿开门,怎么今日主动寻来了。”宗三左文字开口,林雨就知道要完,她低头看小夜左文字,小夜啃了口柿子饼,盯着地面。
哦,小夜,我错信你了。
“走错了。”林雨撤回一只脚,她拉着长谷部和小夜左文字后退,转头对上了一双冰雪蓝眸。
“主公?”江雪左文字微愣,太阁左文字却唔叽一下跳了起来。
“哇啊!是姬君大人!姬君大人是来找我们玩的吗?那可太巧了,我和江雪哥刚刚去拿了些冒险卡!”
过分开朗热情的太阁左文字仿佛和左文字家不是一个画风,他一瞬间像发光般耀眼的表情,让林雨试图离开的脚步都僵硬起来,小猴子的尾巴在身后摇摆着晃动起僧袍。
冒险卡显然是他拉着江雪去拿的,比起性子一个比一个沉静的几位兄长,太阁左文字尤其坐不住,让他安静的在船舱内等待出阵更是难熬,因此他带了不少玩乐的道具。
就例如冒险卡。
若是按照左文字家的习惯,便是以对经文来决胜负,对不上经文便随机抽取一张卡面,做出卡面上的行为。
为了弟弟高兴,就算是江雪左文字和小夜左文字,也有可能会做出一些略出格的举动,毕竟左文字家…有了太阁来到后,确实热闹许多。
若不想做卡片上的行为,就由胜利者们商议出新的惩罚来执行。
若是审神者加入,那恐怕就不能以此来评定胜负了,毕竟审神者瞧着也不像是通晓经文的样子。
“那就…猜拳吧。”林雨终究还是留下了,长谷部自然也留下,小夜左文字去厨房端来了些点心,又勾来了北谷菜切和物吉贞宗,刚巧他二位正在厨房研究着什么,碰上小夜,听闻姬君在和左文字家玩游戏,就也过来了。
游戏队伍逐渐壮大,林雨的肩膀也渐渐僵硬。
林雨了解了一下游戏规则,感觉和真心话大冒险类似,就有些想退,但太阁左文字坐在她身旁,明媚的笑容晃瞎了她的眼睛。
“喔!这还是姬君第一次和我玩游戏呐!好期待啊~”太阁左文字跃跃欲试。
窗外是刀光剑影,宗三坐的靠窗,他微微侧头,不经意对上鹤丸国永冷冽沾血的面容,却倏地勾唇,顺手拉上了帷帘。
“石头。”
“剪刀。”
“布。”
不知该说左文字家运气差还是林雨运气差了。
几番下来,最后对上的居然是江雪左文字和林雨,然而伴随着审神者出石头江雪出布,林雨败下阵来,手落在中心放置的牌上,有些犹豫,最终她还是叹了口气。
“是什么是什么?”太阁左文字探头过来,他读出了卡牌上需要实施的游戏惩罚,“模仿…狼叫?”
“狼叫?是那种比狗更长的声音吗?”物吉贞宗暖金色的眼睛看向林雨,“很难办啊…”
林雨挑眉,她道:“也不一定啊,狼的叫声也可以是…”她清了清嗓子,“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哎——姬君大人真狡猾啊,不过这样一来游戏也变得更有趣了!”太阁左文字将林雨手中的牌收走。
………………
游戏时间过去的很快,没玩几轮,林雨便离开了这个房间,她微微松了口气,长谷部并非参与游戏,始终只静坐在她身侧,一语不发的看着她。
人一多事情就会变得复杂,到底是事情复杂还是人心复杂,就不得而知了。
再次来到甲板上,南泉一文字拽着大拖把在拖洗甲板,狮子王抱着水管在前面冲洗,二人配合默契,只余满地刀痕残留,小乌丸抱着装满了贝壳的箱子去后方屯放贝壳的地方,平野肩膀似乎受了伤,此刻靠在桅杆下坐着,大典太正为他包扎。
左右看不见鹤丸国永的身影,于是抬头,果不其然已经回到了望台上,略微破碎的衣摆被高处的海风吹的猎猎作响。
似察觉到林雨的目光,那雪白的身影低头,还残留肃杀的冷漠眉眼便如春风般化开,鹤丸国永扬唇笑着,对林雨招了招手。
死亡是虚假的,伤痛是真实的。
林雨忍不住叹息:何必呢,大家互相牵制不累吗?
林雨突然就对船上生活没了兴趣,她跟过来除了能让刀剑付丧神们更无后顾之忧的变强,便没有别的益处了。